拾壹 询问(1/1)

清晨的山区总是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雾瘴,哈那嘎尔也隐藏在这其中。原本距离百米的哈那嘎尔小学也几乎要看不清楚。大街上冷冷清清,唯有一家包子店的灯光透过雾瘴,仿佛海市蜃楼一般。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钟,然而天也才蒙蒙亮,隐约间听到门板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想必是那老太太起的早,将招待所的门给打开了。

亦绝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应无昨在隔壁床铺上辗转反侧,不知道醒没醒。茳罅这一夜睡得不是很好,总是忽然的从睡眠中惊醒而来。然而也只是翻个身的功夫睡意却也袭来,依稀记得醒了很多次,然而这一次醒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换好衣服,轻轻推开房门,却不曾想与同样早起的梨夏碰了个面对面。

“早啊,梨夏。”茳罅有些无措,只得尴尬的打招呼。

梨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着眼睛问道:“你也睡不着吗?”

茳罅“嗯”了一声,说着自己昨晚不知为何惊醒多次,虽然自己是一个睡眠较浅的人,但这样反复多次的醒来却很少见,况且是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

“呃……我看下面包子店开着门,走一起去吃点?”茳罅发出了邀请。梨夏欣然同意。

走到门口,只看到那老太太在门口有模有样的打着八段锦,两人从她身边走过其并未关注二者。街道上雾蒙蒙,两人只得向着有光的地方走。

点了几个包子,这里没有豆浆油条,只有一种茶和烤饼,茳罅也顺手点了一些。因为这里的人不怎么养殖猪,多数养牛,所以包子是牛肉的;还有种说不出来的蔬菜馅,吃着微微发苦,咽下去却回甘。茶也是苦的,但喝起来并不会感到涩,烤饼吃起来很干,只能配着茶吃下去。说来也怪,茶才喝了两碗不到,困意已经消失,呼吸着高海拔的冷空气,茳罅感觉自己精神抖擞。本来高海拔处空气稀薄,含氧量不比低海拔地区,然而喝下这茶,感觉自己呼吸都顺畅了些许。

“茶不错。”梨夏也点头赞许着。

两人吃饱喝足,打包了些就返回到了招待所。此时其余三人也起床了,并且正在收拾着背包。茳罅不解,才来这里不久就收拾东西,但是看收拾起来的也只是一些类似望远镜的观测装备,衣服之类的都在旁边没动。

看着茳罅呆呆地站着看,亦绝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可别忘了,我们是来旅游的。”说着还冲他挤眉弄眼,样子很是滑稽。亦绝虽然平时有些大条不太靠谱,但什么时候该干什么还是分的清楚的。

将不必要的东西留在招待所里,众人只带了些观测仪器就轻装上路了。

应无昨拿出终端打开了地图说道:“昨天探测到有个观景台,今天我们就去那里。在那可以看到边境线和邻国,我们今天的目的是登上观景台,先侦查一番。”

“你不是放了探测蜂群出去了吗?为什么还要侦查?”茳罅道出心中的疑问。

应无昨打开背包,里面有一个造型奇特的望远镜。他一边说道:“蜂群受限于自身体积,只能简单的做一些简单的扫描和图像传回。然而类似于上次我们发现的光学迷彩,对于蜂群来说也是看不到的。所以蜂群只是简单的帮我们看个大概,具体的细节还需要专业的仪器来探测和分析。而且介于上次我们发现了光学迷彩,所以这次我带了专业的设备。先观测一下,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两人聊着,帝洛渊走过来打断了谈话,“行了,该出发了。从这到观景台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走出了招待所,向着化工厂前进。然而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化工厂。化工厂门口还有一条双车宽的岔道通往远处,一行人捂得严严实实,沉默不语,行走在这浓重的雾瘴中。不多时,化工厂也淹没在了茫茫大雾之中。这会儿前后都是大雾,给人一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茳罅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感油然而生,似乎下一刻奇异而又骇人的洪水猛兽就从大雾中冲出,将他撞个人仰马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很快大雾中便缓缓出现了一块蓝色路牌,上面有“观景台”的白色字样,一个箭头斜斜指向左上方。顺着箭头指向,可以看到一条水泥路通往山上。但估计也是很久都没人来了,路面裂开了一个大裂缝,枯黄的野草塞满其中。此时已经可以看到山头上有一处空旷,还有些石头做成的围栏。估计那里就是观景台了。

“一鼓作气。咱们上去吧!”应无昨在前方给众人加油打气,虽然他背上的包是最大最重的,但依然脚步轻快,丝毫不受背上累赘的影响。

茳罅不记得走了多久,只感觉自己像个火车车厢,被火车头拖拽着前进,周围除开雾瘴和一些在雾瘴里若隐若现的山岩就看不到其他东西。自己似乎是在天上,亦似乎在水中央,直到眼镜镜片上出现了一个光点的反射,他才下意识的抬头观察四周。

拨云见日,此时正是茳罅心中所想。众人已经接近了观景台,换而言之众人已经登上了山顶。山顶的雾瘴并没有山脚那般厚重,一丝阳光穿过雾瘴仿佛一柄利刃。面前是水泥地面,在悬崖旁边有一个亭子,生锈了围栏保护着游客无法过分的靠近悬崖——虽然现在的游客也只是几人并且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没有游客来到这里。亭子内有一混凝土制成的桌子,并没有凳子。亭子穹顶上绘制了复杂的花纹图案,走进亭子用力跺脚能听到回声。眺望远处,山川层峦叠嶂,雾瘴似乎流水一般穿插其中。此情此景似乎又回到了不久前在执言学院F区考核的直升机上。

正在茳罅观察周围环境之时,应无昨已经将观测设备架了起来,但因为雾瘴还未散去,所以应无昨并没有急着开机。

就这样,众人无聊的等待着,期间亦绝甚至拿出了午饭才吃得上的小零食分给众人吃了起来。茳罅也放下了背上的包。

“哎?这是什么?”梨夏拿住了茳罅的包,似乎发现了什么。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原来是藏在背部夹层中的一截刀柄露了出来。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茳罅拉开拉链将所指物品拿了出来——这是在学院考核中使用过的那把断刀。连同着木制刀鞘也是断的,似乎是被利器齐齐斩断了一般。茳罅抽出刀,伴随着一阵低沉的颤音,众人才一睹其真容。一把断刀,刀身和刀柄都长约一尺,由此可见这应该是一把双手握持的长刀。其似乎被烟熏火燎过一般,通体呈现出一种乌黑的色泽。刀身通过光照的反射微微透露出一股暗淡的红色,其中有一条小指宽的血槽,里面坑坑洼洼,似乎是后来被打磨而来,断口处有些金属独有的银白色。刀镡呈金色,但也布满了污渍,刀柄被皮革缠绕包裹,也是布满了黑色的包浆。尾部是一个暗金色的方体,似乎是一个印章,每一面都模模糊糊的不知纂刻着什么文字。梨夏接过刀,在手里掂了掂,与其他刀具并无不同。随手捻起一截枯草,随意在刀锋处划过,枯草随即断成两截。

“好锋利的刀!”亦绝不禁夸赞。

茳罅介绍着:“这柄刀说来也是缘分。那会儿在地摊上看到的,我一眼就相中了它。可能因为是一把残刀,摊主出价极低,不多讲价就买了下来。用着也颇为顺手。”

亦绝也接过刀,随手耍了几个刀花,刀被他抡的呼呼作响。看得出来他对于冷兵器也是深谙此道。

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多时天彻底大亮,浓雾也逐渐散去,终于可以看到山脚下的哈那嘎尔。应无昨熟练的打开观测设备,一边观察一边在一个记录本样的地图上写写画画。期间茳罅也观察了一番,其作图作业堪称完美,虽然不是很懂其中那些坐标的意思,但想必既然存在应该有着特殊的含义。

原本这项工作应无昨一人便可以独立完成,但需要携带的器材有些多,又因为众人是以“旅游”的名义来到哈那嘎尔,所以众人就都一起出来了。而观测工作很快便完成,毕竟这里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就连重点工作的化工厂也一如既往的正常。茳罅甚至感觉有些无趣,而看惯了大山的众人对此连绵的山峰也无心观赏,加之冷风呼呼的吹,众人很快就踏上了返回的道路。

返回了招待所,没看见那老太太,众人抓紧时间上楼放下装备。一天的时间打发下来也无事发生,直到第二天一早,一些骚动传来……

“粘胶鞋、皮鞋、旅游鞋、布鞋、高跟鞋、塑料鞋,打火机五块一包五块一包,蚂蚁药、耗子药、照麻蛆药……”

带有浓重地方口音的广告声将茳罅从甜蜜梦乡中拉回残酷现实,拿起终端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十一点多。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才坐了起来却被冷空气刺激得打了一个寒颤。算算时间,今天已经是脏弹运抵哈那嘎尔的时候了,环顾四周,亦绝和应无昨已经不知所踪,被子也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茳罅磨蹭半天才把衣服穿好并洗漱完毕,正要打电话给应无昨却被楼下的大喇叭广告吵得心烦意乱。打开窗户却又再一次受到了冷空气的袭击,茳罅一边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边退回了屋内。他透过窗玻璃看向远处的山头,太阳也才刚刚登顶,大片大片的雾气弥漫在山腰。正觉得奇怪,但想想哈那嘎尔地处西边,这个点太阳刚刚升起也很正常。

“吱呀——”许久不上润滑油的门栓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惨叫,让茳罅才搓下去的鸡皮疙瘩再次冒出。

“豁哟,这个天不得了,有够冷的。”亦绝一边摘下棉帽,然后搓着双手试图让其暖和起来。

应无昨也随后跟着进来了:“我感觉应该就是那辆车了,看着尺寸也很合适。”

听到应无昨说的话,茳罅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刚才想要干什么。透过窗户看去,一辆红色的“解放”停在小学门口,距离他们估计有个一百米左右,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得到。货箱后面的门板敞开着,临街的一侧已经堆满了一些货物,都是些日化用品之类的,其中也不乏一些猎奇的小玩意。一个电喇叭挂在后视镜那里,不断重复播放着刚才听到的广告。一个健硕的男子身着牛仔裤皮夹克,戴着大金链子,虽然天很冷,但是他依旧把自己的板寸头暴露在空气之中,彰显一副凶狠之色。另一个男子蹲在车屁股那里,一件厚厚的军大衣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狗皮帽两侧的挡风也被拉了下来护住了脸颊,嘴里叼着半截香烟,精神有些萎靡,估计是没睡够。

“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人来赶集卖东西呢。”茳罅靠在窗台上,看着那板寸头不断的吆喝着生意,虽然他的生意并不算很好。

“可能正因为偏僻,所以才会来吧。毕竟这里和村也没什么区别了。”应无昨接过了话茬,“以前总会有一些商贩将货品带到村里面卖,因为那些村子并不是很发达,很多东西都是没有的。也正因为这些商贩才能短暂且片面的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话说他一直念叨的照麻蛆是个什么东西?一种蛆虫吗?”亦绝不解问道。

“那个是本地的土话,说的是蟑螂。”茳罅解释道。

说到这里,茳罅不禁想到了小时候在碗柜里发现的一窝蟑螂,一个有人大拇指这么大的带有卵鞘的大蟑螂被一群黄豆大小的小蟑螂簇拥在一个碗里,看到的一瞬间只感觉汗毛倒立,一股冷气从脊背散发出来!好不容易拿上苍蝇拍全给消灭,但是那种甲壳被打碎迸发出的“啪嚓”声和爆浆的粘稠感,致使茳罅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食用虾一类的水产,每每此刻,那种恶心的感觉就萦绕心头,本来肠胃就不好的他更是频繁地干呕。

此时应无昨也走到窗前,看着那个解放车说道:“不过奇怪的是,我用蜂群扫描了这个货箱,但信号被某种东西屏蔽了,看不到里面。看着这货箱大小也合适,我估计就是这个车了。”

“要不要现在就干它一票?”亦绝也走了过来。三人以一种微妙的默契并排站在窗前看着那车。

应无昨摇摇头:“不行。现在居民太多,如果直接来硬的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而且他们后续有没有人我们也不清楚,况且那个委员会的家伙是谁我们也不清楚。我的建议是等晚上民众都休息了再动手。而且你要想清楚,这里是边境,不管是我们还是他们,但凡动作大了引起边防部队的注意,那么这个事的性质可就变了。而且说不准到时候他们直接释放毒气来个鱼死网破,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行吧,我要睡回笼觉了,你们盯好,到点了叫我来换班就行。”亦绝又钻进了被子里。总感觉来到了哈那嘎尔之后,亦绝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睡觉上。

应无昨在终端上按了几下,转身离开了窗户时顺便说道:“蜂群我已经放出去了,没必要时时刻刻盯着那里。”

说到这里,茳罅不得不在内心感叹科技的强大。换作让自己盯着那哥俩一整天都估计感觉自己吃不消。

期间茳罅也下楼去了那哥俩的摊子上看了看,基本都是些日常用的小玩意。一些蛇虫鼠蚁的药,指甲刀,打火机,金属的勺子调羹,针线盒,小梳子小镜子之类的玩意。其中也不乏一些菜刀水果刀之类的利器。不过都很便宜。茳罅秉承着一分钱一分货的原则,并未购买。他假装遛弯一样,绕到车后面瞥了一眼,货箱箱门被紧紧扣着,还挂了一把大锁。换作平时估计是防范一些梁上君子,但自从对此产生了嫌疑,茳罅哪哪都觉得货箱里面问题很大。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钱包被偷了,看谁都像小偷”吧。

一直到天擦黑,这哥俩才收拾东西,期间箱门被打开的时候,应无昨通过蜂群看到了内部结构。货箱被上下分成了两层,上层被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堵住,里面有强干扰源,无法通过特殊手段观察;而下层则是他们堆放货物的地方,还有几个防雨布的包裹,看着上面有“帐篷”字样,估计是他们用来过夜的帐篷睡袋之类的东西。

估计一个小时,他们收拾好了东西并锁上了箱门,车直直行驶向了化工厂,也不出意料的,他们在化工厂那里支好了帐篷,用水箱里的水简单洗漱就钻进帐篷里休息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再者也想到那老太太晚上会关门歇业,到时候很难出去。众人干脆提前换上了深色的衣服,带上一些必要的装备也悄悄前往了化工厂。还好那老太太不在前台,不然估计又是一件麻烦事。毕竟也不会有人会大半夜去荒郊野岭亲近大自然。

一路上并未有什么异常,蜂群也在正常运转。可以说应无昨的蜂群在每一次行动中都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如果没有蜂群,那顾忌到的东西就会有很多。

“嗡——”

众人才刚靠近化工厂,身后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响。听这声响估计是在爬坡。

“先隐蔽!”随着应无昨一声令下,众人分别躲藏到了阴影处。随着声音由远至近,茳罅看到了两辆豹牌越野车一前一后出现在街头转角,不过并未打开车大灯,而是仅仅开了小灯,看着略显昏暗。越野车驶过众人藏身的地点,进入了化工厂。通过蜂群确认后方再无来人之后,众人也尾随着接近了化工厂。

两辆车上总共只下来了六个人,其中有一光头男子极其高大强壮,感觉他钻出车厢的时候车都晃了晃。另外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人也随着强壮男子下了车,自从他下车了之后就一直盯着拿顶帐篷,时不时抬起手看了看,似乎手上有一块手表。等了半天也不见帐篷有动静,老人一甩头,另外四人拉开了帐篷拉练钻了进去,只看到帐篷一阵晃动伴随着惨叫,应该是那哥俩被揍了。半晌,那哥俩被那四个大汉揪了出来,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老人走上前来,给哥俩一人一个耳刮子:“早死三年睡多少!”

这骂的可真够损的。茳罅不禁在心里暗暗吐槽。

随着老头挥手招呼着,哥俩较忙绕到车后面打开了箱门并爬了上去,那光头壮汉也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随着麻袋被丢了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从货箱上层推了出来。光头壮汉好像无视了这东西的重量,双手微微发力,便将那东西拉了出来并且扛在了肩上。老人打开了一支手电筒照射在那物体上,银色的钢架,红色的罐体,上面用黑色油漆喷涂了一个骷髅头,并涂有“伊普尔”的字样。

看来这就是当初丢失的那罐伊普尔气,果真如同斑塔莱所说,被运送到了哈那嘎尔。

但是车上还有东西被推了出来,同样是被钢架保护着的一个银色罐子,不同的是上面插满了各种管道线路。结合伊普尔气罐来看,这个应该就是脏弹的战斗部。光头壮汉一边肩膀扛一个,众人接近了化工厂的铁栅栏门。其中一人手持钢筋钳,一把剪断门上的锁链将门打开。留下那哥俩守这货车之外,其余人进入了化工厂。

估计着其余人走远了,应无昨伸出左手虚空划拉了几下,那两哥俩仿佛被电击了一般,抽搐了一下便直挺挺的倒下了。随即应无昨打了个手势,众人戴上了夜视仪,也跟着进入了化工厂。

“他们是怎么了?”梨夏初来乍到,看到应无昨神神秘秘的操作有些好奇。

“应无昨的一些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帝洛渊微微一笑,搪塞了过去。虽然应无昨有探测蜂群这一手段是人尽皆知的事,但作为隐蔽攻击的毒蜂却是一招隐藏手段,鲜有人知。而其说是百米之外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也不算为过。

应无昨不经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里面有六个人,待会儿我先把那四个人放倒。另外那个大个茳罅和亦绝解决,我和帝洛渊控制那个老头。老头应该是这里的领头人,留着应该有用。待会儿听我命令行动。”

“那我呢那我呢?我干什么?”梨夏凑到应无昨面前,歪着头瞪大了双眼指着自己,那种无辜又发懵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你……就待命。”应无昨顺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皱了皱眉。

听到这里,梨夏撇撇嘴,有些不满意。

帝洛渊拍拍梨夏的肩,解释道:“待会儿我们都冲进去了,会有什么突发情况谁也说不准。能不能全身而退就靠你了。”

“唉,行吧!”看着应无昨的样子,梨夏不禁嘴角上扬,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算是答应了这个计划。

进入了之前一行人进入的建筑,但并未看到他们,应无昨通过蜂群监控的画面,找到了一个藏匿于墙角处的暗门。

“原来如此,难怪当时没发现。”亦绝也有样学样,摩挲着门上的腻子粉板面,喃喃自语着。

原来门上使用了同墙体一模一样的腻子粉,而且刮得凹凸不平,再加上常年无人打扫落上了灰尘,在昏暗的环境下很难被发现。

门是向里开的,推开门,后面是一个楼梯间,可以看到阶梯上虽然同样布满了灰尘,但还是有一串脚印顺势而下。众人呈警戒队形顺势而下,一直转过多个转角仍未看到尽头。

“这楼梯可真够深的。”亦绝不禁小声嘟囔了一句。走在他后面的帝洛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四周除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茳罅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亦绝那粗重的呼吸,一阵一阵的气流吹到自己后脑勺上。越是安静茳罅越是觉得紧张,他下意识的抽出断刀,而此时手心里也满是汗水。也不知走了有多久,终于不再有台阶,而从夜视仪里可以看到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扇半开着的门。靠近门可以看到里面有昏暗的灯光。

此时已经不需要夜视仪。茳罅将其放了下来挂在脖子上。应无昨也早已将蜂群放了进去,这会儿信息已经传回终端。可以看到门后面依然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只不过走廊两侧都分布了若干个隔间,里面都有一些各式各样的仪器,而那伙人就在其中一个隔间内。确认目前暂时没有什么异常,众人前后进入了门后。

此时才确切的看到内部情况,隔间是用厚实的玻璃板隔开的,玻璃板下面有白色的条纹和一些看不懂的logo,上面是空白的,也就是透明的。其中一个隔间开了灯,看样子就是他们所在的隔间了,而其他的隔间则都是暗的。隐约看到有些隔间里面还有钢架床,似乎是用来做某些实验的,只不过白色的床单看着都是灰蒙蒙的,应该有一层灰,看样子也是很久没人来到这里了——但相比外面的厂房,这里可以说是很干净。另外也有桌子和一些柜子,上面有些许瓶瓶罐罐,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东西。隔间的玻璃门都是打开的,可以随意进出。众人尽量接近他们,找了个便于隐藏的隔间躲了进去。

透过多层玻璃,看到他们已经将气罐和战斗部通过特殊装置连接了起来。随着一个阀门被拧开,众人听到了一声泄压的声音,随后就看到那老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其余人都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着休息,唯有那光头壮汉一直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老人似乎打起了瞌睡,其他人也歪歪斜斜,更有甚者已经不顾地面是否干净直接躺下了。那个光头壮汉依然站着没动——似乎从开始灌装到现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也没动过。

应无昨做了几个手势,众人悄悄摸到了那个隔间的门旁边,随着其余四人的倒下,除开梨夏之外的四人按照之前计划的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鱼贯而入!老人倒是很好控制,应无昨一脚将凳子踹走,老人顺势跌坐在地上,应无昨整个人扑了上去将老人的双手钳制在其身后,而帝洛渊用早已准备好的手铐给老人铐上。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老人就被控制住了。而光头壮汉那边却有些棘手,由于身形高大,亦绝和茳罅一人拉住其一个脚踝,猛然向后一拉,壮汉顺势倒地,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没等反应过来,亦绝就用手铐将其双手牢牢拷在其背后,期间亦绝还怕壮汉反抗不好控制,一记势大力沉的手刀直接砍在壮汉的后脖颈上,壮汉闷哼一声朝不动了。茳罅也唯恐那光头壮汉能挣脱,也将自己的手铐拷了上去。

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在朦胧之间就被控制住了,整个过程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阻力。

“咳咳……你们是谁!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老人咳嗽着。看着老头痛苦的样子,茳罅恐怕这老头会直接陨落在这里。

众人都没有回答老人的问题,亦绝接过应无昨丢过来的手铐又给壮汉上了一道保险,而应无昨本人则寻找着战斗部的毒气中和程序。伴随着泄压的声音,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味,根据应无昨所说,现在这个战斗部只是一个普通的大炸弹罢了,已经不存在伊普尔气的威胁了。

老人还在滋哇乱叫,对于这些人平白无故就给他拷上的行为他很是生气,但因为并没有人搭理他,又产生了一种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确认了脏弹战斗部确无威胁之后,应无昨一脸冷漠地将老人刚才坐的那把椅子拉了过来,顺势坐下,而帝洛渊也熟练的打开了一个录音笔。

“名字,职务,目的。”应无昨居高临下的看着老人,冷冷的说出了三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