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交谈（1/1）
执言学院……
远远的目送着应无昨等人离开执言，苏柒落才猛然回想起来今天鹤临的老马要在这个办公室待一段时间。虽然这里是学生会办公室，同时也是自己的办公室，但一想到还有个不怎么接触的“友军”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苏柒落就感觉有些烦躁。
“给马队长的办公桌已经整理出来了。”一个女声在苏柒落身后响起，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似乎是在等待苏柒落的下一步指示。
苏柒落转身，和那人四目相对。她那浅蓝色的眼眸仿佛六月正午的天空一般明亮清澈，每一次苏柒落和她对视的时候都感觉淤堵的内心似乎通畅了些许。
“幽幽，辛苦你了。你先去忙吧。”苏柒落赞许地点点头。看着女生走下楼梯，苏柒落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心情，打开门走了进去。
和平时并无二致，唯独一旁一直闲置用来堆放文件的一个办公桌被清理了出来，显示器亮着，并没有打开任何程序。办公室内空无一人，苏柒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邮件，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还好，偷得浮生半日闲。但奈何自己也是个闲不住的人，打开之前一些未处理完成的报表开始阅览。
不多时，敲门声响了起来，看来老马来了。
“进。”
“苏会长，不好意思，第一天就迟到了。”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用想，就是老马本人。
“你的桌子在那边。不好意思，手上有活，你请便吧。”苏柒落头也不抬。说实话，并不是不待见老马本人，实在是大清早的没什么精神。
刹那间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只有一些机器偶尔传出的“滴滴”声。
最终还是老马打破了这份平静：“苏会长，你们今天招生的情况如何？”
“勉强，和去年差不多。”苏柒落有些漫不经心。
“呵呵，我看总部下来的文件，这届新生有个‘凤凰’。这可是不常见的一个人才呢。”老马浏览着一个文件，内容正是茳罅的个人档案。
苏柒落用余光瞥了一眼老马，随即说道：“马队长谬赞了。每个能来458局创办的学院就读的孩子，不管是执言还是鹤临亦或是其他，对国家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上峰才会让我们彼此交流，取长补短不是。”
听闻苏柒落的话，老马礼貌的“呵呵”一笑：“会长说的是。不过这个‘凤凰’让我想到了多年前的一个人。”
“嗯，洗耳恭听。”苏柒落虽然还看着那些报表，但实际上已经将注意力放在老马这边了。
老马打开自带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娓娓道来：“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队员，还没有晋升到队长的职位。那年的鸿港湾基地虽说关押着一些犯了罪的或者是能力无法自控的异能人，但管理的也算是井井有条，没出过什么大的乱子。当时我们也是以学习交流的目的前往鸿港湾……”
说着，老马不禁回忆起了那个时候。
当年的鸿港湾交通不甚便利，一行人乘坐带篷布的绿皮货车前往鸿港湾也是一路的颠簸。带队的是如今鹤临学院的教导主任冉秦，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车停在了外围的停车场，一行人背着背囊下了车。
鸿港湾地处大戈壁滩上，白天太阳曝晒气温高达四十多度，夜晚则寒风凛凛气温能骤降至零度左右。昼夜温差极大。放眼望去不见任何绿植，唯有的植物也只有大院内栽种的胡杨树，但也是枯枝败叶奄奄一息。在这里如果没有汽车一类的交通工具，凭借个人能力无疑是无法逃离的。不过好在工作餐还是挺丰富的，估计是环境恶劣，只能用吃来慰藉那枯燥的心灵。
老马庆幸自己只是来交流学习而不是被关押，否则光光是绝望都能致人于死地。
他们被安排到远离收监区的宿舍，透过窗户能与古人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感同身受。
原计划是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学习，然而在来到鸿港湾的第六天，这份一直维持的安宁就被外来入侵者给打破了。
记得那天晚上天黑了估计不到一个小时，宿舍突然断电了，众人都没往别处想，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停电，毕竟之前听鸿港湾的一些前辈就说过这里的线路使用年限长，偶尔过载跳闸都是很正常的。因为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娱乐工具，而且又停电了，所以和老马一个宿舍的人包括老马本人就早早睡下了。而且白天跟随鸿港湾的人员进行了一整天的训练，众人都疲惫不堪，不多时就都鼾声四起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声爆炸声惊醒了众人，老马睡眠较浅，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透过门旁边的窗户就看到了远处的监区火光四起，时不时有爆炸声传来。
众人火速穿衣下楼，来到楼下之后就看到了冉秦急匆匆地和他们擦肩而过，但冉秦很快就反应过来，并让老马等人回宿舍待好不要乱跑，随即他冲进自己在一楼的宿舍，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就又急匆匆地向着事故发生的区域冲去了。
那会儿老马等人都属于初出茅庐，有的是一腔热血。想着对付几个被禁纹抑制器抑制了禁纹的罪犯还不是手拿把掐，没多想，一群人也冲向了事故地点。
然而因为爆炸而一片狼藉的现场却让几个毛头小子知道了什么叫做惨不忍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焦糊味令人作呕，各种哀嚎不绝于耳。时不时发生的小型爆炸刺激着众人的内心。大多数罪犯并没有集体逃脱，毕竟离开了鸿港湾基地，外面的世界更加的要人命。而少数试图负隅顽抗的罪犯也被老马几人制服了。一路上的惨状让他们感到极度不适，更有甚者已经双腿发软几乎走不动道。
待众人赶到事故中心，除开地上的模糊，只看到一些罪犯们蜷缩在一旁，而面前时不时有一个白影一闪而过。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匹牛犊大小的白狼，正在疯狂的破坏着周围的一切。此时一黑衣人忽然冲到白狼面前，他躲开白狼的爪击，一个箭步绕到白狼后面，随即抱住了白狼的腰，一个抱摔将白狼摔得眼冒金星。黑衣人还想再进一步的攻击白狼，却被恢复过来的白狼一爪狠狠地拍到面前的墙上，数根拇指粗细的螺纹钢瞬间洞穿黑衣人的身体，一股暗红粘稠的液体顺着螺纹钢滴落在地上。
此情此景，众人都呆住了，他们哪见过这种惨烈的景象！几个心理承受能力稍微不好的直接干呕了起来，老马虽然没有如此不堪，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只感觉一阵心悸，头皮似乎都炸开了！
更让几人感到恐怖的是，那人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将自己从螺纹钢上拔了出来，身体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少时便完好如初！老马被这极度诡异的一幕震惊的只感觉自己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种危险的地方。
“快跑！跑！”
此时一声怒喝将老马拉回现实，同时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甩到身后。原来是冉秦！老马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带着众人连连后退。后退途中，老马不经意的往后一瞥，只看到那个黑衣人连同一个如墨汁一般的人形仿佛一滩水一样，落到地上的影子里消失不见了。
虽然事后被冉秦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但好在几人都只是受到了惊吓，其他并无大碍。不过这一件事也让老马见识到了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不死禁纹，而后来的了解也让他知道了委员会中一名名叫“茳罅”的不死禁纹持有者。但无论怎么询查都无法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这就是早些年，我在鸿港湾的时候，发生的事。这么些年过去了，始终让我记忆犹新，恍如隔日啊。”老马面色平静，完全看不出他就是这件事的经历者，似乎就只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苏柒落对这件事早就了然于心，但以一个全新的视角去经历它也别有一种新鲜但怪异的感觉。
老马看了一眼苏柒落，对方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这边，但有些微表情还是瞒不住老马。他用食指敲击着桌子发出“咚咚”的声响，有意无意一般又道出一句：“我看你们这个凤凰，和委员会那人极其相似，就好像是同一个人一般。”
听到这里，苏柒落也是淡然一笑，说道：“这个马队长大可放心。我们的这个茳罅，局里曾做过背景调查，除开名字和样貌同委员会的茳罅相差无几之外，其他的可以说大相径庭。我相信局上的调查可信度还是相当高的。”
“这点我倒是毫无异议。”老马也同样微微一笑，不过在苏柒落看来，那更像是礼貌的回应一般。
不过苏柒落并未在意，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不过说回来，马队长把有着‘黄金格里芬’之美誉的梨夏小姐安排到应无昨的小队里，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茳罅和亦绝都属于战斗位，按道理来说编制已满，不需要再安排一个战斗位置进来。”
老马听到这里，也不再关注屏幕上的内容，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依然是微笑着说道：“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拘泥于规定的人。而且有句古话曾这样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梨夏虽然还没成为真正的高手，但既然是交流学习，我相信把她安排在应无昨的小队里，能让她最大限度的成长起来。而且应无昨这个人在鹤临也是小有名气，我很看好他。”
没想到这玩意年纪轻轻就这么老谋深算。苏柒落内心很是不平，但也面不改色，和老马客套了几句，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办公室，草草结束了谈话。
百无聊赖之中，她摸出终端拨通了一个号码。听筒里只传来呼叫转移的提示音。苏柒落无奈的挂断电话，但随即终端又响了起来，抬起来一看，不禁喜上眉梢。
“怎么了？我刚才在忙，不好意思哦。”听筒里传来了顾瑾年的声音。
“到总部了吗？”苏柒落趴在走廊围墙上，看着楼下空无一人的柏油路。
“到了，目前为止一切顺利。终端我也送上去了，上面似乎很重视一般，召集人手开始着手分析调查了。还有其他的一些事，电话里面不好说，等我回去吧。”听着顾瑾年的语气轻松，似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什么时候回来？”
“我已经到车站了，如果不晚点的话估计下午一点就到。”
“行吧，注意安全。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去处理呢。”和顾瑾年随便聊了几句，苏柒落挂断了通话。顾瑾年不在身边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过一通电话也算是把心里的阴霾散去，心情也好了不少。
很好，现在收拾心情，好好处理工作上的事吧。
……
夜幕时分，在执言进行了一天学习的学员们也迎来了休息的时间。他们或三三两两结伴同行在通行道路上，或在球场肆意挥洒着青春的汗水，或在图书馆内默默提升着自己。
而地下数十米深处，那幽暗且空旷的房间内，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散发着幽幽蓝光。投影呈现出一个直径十米多的半球形，基于平面有着高低起伏的投影，细看之下可以看到和执言学院的地形颇为相似。柳绰矗立在投影面前，双目紧闭，然而纤细的手指却不时的划过面前的虚空，恬静而神秘。
“叮——”不远处的电梯厢门传出提示音，门徐徐开启，内部透出柔和的暖光稍微中和了面前的蓝色。一人快速的走了出来，头上的蝴蝶发卡反射出蓝紫色的光芒。微微折射出暗淡紫光的黑发并没有扎起来，但也被打理得整整齐齐。刘海下淡紫色的眼眸似乎古井般深邃而宁静，淡红的唇彩富含着色彩的张力。米色长裙的裙摆随着行进的动作而微微摆动着，外穿黑色大衣显得知性而稳重，黑色的小皮鞋踩在地上打出“哒哒”的声响，因为房间的空旷而被回声数倍放大。
“会长，你来了啊……”柳绰的声音在这房间内产生了回音。
“嗯。辛苦你了，前辈。天穹如何？”苏柒落拿起一个记录本写写画画，然后潇洒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柳绰回收了禁纹，睁开双眼，蓝色的眼眸在蓝光的照射下愈发的深邃。她微微摇头：“没事的。上次升级了系统之后，期间侦测过几次异常的禁纹频率，不过都被处理了。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那就好——这几天辛苦你了。”苏柒落拉过一个椅子坐了下来，操作着面前终端的屏幕。“从一线退居到这里还习惯吗？如果感觉压抑的话就和我说，我申请给你换岗位。”
柳绰微微一笑回应了苏柒落：“还好，很安静，我喜欢这种氛围。”
“嗯嗯，到点记得换岗，别在老好人一样，别人拖岗你也不作声。”苏柒落依旧在忙着手里的活，“应无昨他们已经到哈那嘎尔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三天伊普尔气也到了。他有没有说什么？”
柳绰对着全息投影划了一下，投影立刻被打散成了点点星光，但很快又重新汇聚在了一起，只不过这次呈现的图像不再是执言，而是哈那嘎尔。
“这是应无昨传回的数据，情报部的已经整理转化成了图像。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看来伊普尔气还没有到达哈那嘎尔。”柳绰一边放大一些细节，一边和苏柒落说着，“那个化工厂已经废弃，内部所有设备早在废弃那年就悉数被搬走了，现在化工厂就是一个空壳，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委员会会选择到那里去。”
说到这里，苏柒落抬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听到她叹了一口气，斩钉截铁一般的说道：“不清楚。”但很快又接着说：“只知道那里有个东西对他们很重要，他们必须去那里。具体什么东西，囚犯也不知道。看来是个机密程度很高的东西。所以我派应无昨前去，他经常和委员会这帮家伙打交道，而且用于战斗的手段也颇为丰富，遇到问题都能有应对的方法。帝洛渊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哪怕是出了问题也能有一个保障，亦绝是为数不多能完美控制禁纹的人之一。而且有鹤临最强战力之一的黄金格里芬：梨夏的加入，问题应该不大。”
似乎是感觉苏柒落漏掉了什么，柳绰开口问道：“那么……新人茳罅，如何呢？”
“呵，前辈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苏柒落伸了伸懒腰，把手指掰得劈啪作响，“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这个人重中之重。不过说实话，我没感觉出来。”
听闻此言，柳绰打着圆场：“院长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考量，我们就耐心等等吧。”
苏柒落也赞成的点点头：“没错，老爷子看的远比我们长远，或许他早就知道些什么。不管这么多，静观其变吧。”
“哈那嘎尔的资料已经发送到会长你的终端里面了。现在是休息时间，要注意休息哦。”柳绰笑盈盈地对苏柒落如是说道。
“嗯好，谢了，前辈。”苏柒落同时忙完了手里的活，她站了起来同柳绰告别了之后就离开了。
地面上……
一银发男子坐在大楼前路边的长椅上，刘海下方那自信冷然却愈显摄人心魄的乌黑凤眸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前方。他双手手指交叉，拇指不断相互摩挲着。他穿着黑色外套，牛仔裤被熨烫出的线条依然隐隐可见，卡其色的鞋子也一尘不染。脖子上挂着那一条项链，是由银色的链子系着一块蓝钻雕刻成的十字架。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冷静严谨，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般冷清孤高的气息。
“哇，是顾瑾年学长！”“他怎么会在这里？好久都没看见他了呀！”“……”
周围路过的人不禁窃窃私语，然而都没有影响到他在这里等待着什么。
良久，从身后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顾瑾年也站了起来，转身向后静静等待着。只见一人从走廊里走出，他才缓缓开口，富有磁性的男低音扣人心弦：“走吧。”
“久等了。”苏柒落嘴角上扬，浅浅的笑了笑。只有面对顾瑾年时，她才能感觉到一阵放松。
顾瑾年帮苏柒落整理了一下外套的衣领，将鬓角散乱的头发撩拨整齐。一边问：“应无昨那边没问题吧。我看你这段时间对这件事关注的有些操劳过度了。注意休息。”
“没事，”苏柒落微微摆头，“这件事交给他我很放心。你那边呢？如何？”
“他们带回来的终端我已经送到总部了。总部正在抓紧时间梳理线索，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顾瑾年说着，一边拿出终端，“晚饭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等了一会儿，校车在面前缓缓停下。两人搭乘校车来到了住宿区。这里不同学员宿舍，更类似于小区的单元楼。
“今晚上吃什么？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苏柒落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多钟了。
顾瑾年掏出门禁卡，打开单元楼门禁，一边为苏柒落开了门：“菜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回去炒一下就可以吃了。”
乘坐电梯来到十六楼来到门前，打开门按下灯的开关，昏暗的房间立刻被暖色灯光照亮，屋内被打理得井然有序，地面也一尘不染。
“看来你今天也没闲着嘛。”苏柒落扫视了一圈，甚是满意。
听到苏柒落的夸奖，顾瑾年不禁笑了笑。他熟练的系上围裙，打开燃气灶，同时也用电磁炉将汤热了起来。“因为有你在，所以我想让它保持整洁。”
苏柒落微微一愣，随即一抹微笑释然了。但一阵香味从厨房飘来，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好香啊，今天吃什么？”
不多时，顾瑾年端着菜盘走了出来：“你最喜欢的番茄炖牛肉，另外我还做了些蔬菜。荤素搭配。”
苏柒落同时盛好了饭，等着顾瑾年一起吃饭。
“对了，还记得上次委员会侵入学院的事吗？”顾瑾年挑起了话题。
其实苏柒落一直在关注这件事，只是因为那个陌生的禁纹频率一直没有线索，调查只能交给总部。看来这次顾瑾年前往总部还是带了些消息回来。只不过祈祷这并不是坏消息吧。
“详细说说。”苏柒落咀嚼着牛筋，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顾瑾年稍微回忆，接着说：“禁纹·轻云，可以将身体雾化来回避所有的物理攻击。这个禁纹相当罕见，所以我们才查不出来。前几年在鸿港湾出现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可以确认是委员会的人，但具体是谁还不清楚。”
听到“鸿港湾”，苏柒落也暂停了手里的动作，她大脑飞速运转着，关于鸿港湾碎片一样的记忆都被一一寻了回来。虽然当时自己并不在场，但后续还是通过相关资料了解了事件的始末。不过报告里并没有提到委员会的事，只是说一学员禁纹时空引发了暴乱。
“当时我就在鸿港湾。”顾瑾年和苏柒落双目对视，虽然顾瑾年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但那不苟言笑甚至有点严肃过头的神情表示他并没有说谎，况且顾瑾年也几乎不会和自己撒谎。
顾瑾年微微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道：“鸿港湾事件内隐藏的细节太多了，相关卷宗我也没有权限查看。只知道那并不是一起简单的禁纹失控引发的暴乱，而且鸿港湾基地里面有个东西委员会似乎急于得到它，他们的计划都得围绕着那个东西开展。不过后来听负责人说东西没丢，我曾问过那个东西是什么，但他们都缄口不谈，事件也就不了了之。”
“和我所知道的出入很大，”苏柒落放下碗筷，不断回忆着卷宗所记录的内容。末了也只能摇头，“关于记录只是说有人禁纹失控引发了动乱，毕竟鸿港湾是收容那些禁纹不稳定的人员的地方。如果真相如你所说的这样，那么哪怕因为说禁纹失控，外界的人也不会胡乱揣测。”
“下班了就别讨论工作的事吧。好好休息。”顾瑾年给苏柒落夹了菜。充满血丝的双眼可以看得出这几日他的工作也给他搞的疲惫不堪。
“嗯嗯，另外我还有一个事不明白。”苏柒落扒拉着碗，“你说平时都不怎么来往，怎么这两天突然就来交流学习了。而且按道理来说鹤临不管软硬实力都在执言之上，基本属于是预备力量，没理由会来我们这里学习啊。”
顾瑾年眉头紧锁，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昨天在总部也听到了有人在讨论茳罅的话题，虽然这人已经入学好几个月了，但上面的议论时常会有。目前能给我们最直观的感觉就是鹤临这帮人就是冲着茳罅来的，但基于某些原因不能摆在明面上。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而且关于委员会的话题也是热度不减，特别是异种又重新出现在社会上，上峰的压力难免会有些大，而下面这些人的小动作估计也就没法分出这么多的精力来关注。”
苏柒落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梨夏能安排在应无昨那里，各方都有制约。而且梨夏的加入，或许能减轻应无昨的压力，如果是这样那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吧。吃饭吧。”顾瑾年夹了一块牛肉放在苏柒落碗里。只有在苏柒落面前他才会露出如此温柔的一面。
晚饭过后，顾瑾年在厨房里洗刷着碗筷。苏柒落走到阳台，眺望着远处被城市灯光映射得红彤彤的天边，心里一片空白。只有现在她才能难得的休息，什么也不想，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处。
顺其自然。顾瑾年的话回荡在脑海里，她似乎想通了什么，不禁会心一笑。
“来吧，我来帮你。”随即转身向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