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信本座,死了活该(1/1)
旧时决然离开的所谓的家,从来没有过半点留恋。
再回来时,必是叫他满门家破人亡之时!
前生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只是,这一次,沈绰要刨根问底,多问一个为什么!
沈无涯本就是个窝囊废,此刻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中央。
而董桂娇终究是贱人脸皮厚,居然还抱了一丝幻想。
她哭天抢地,一路膝行,爬到沈绰脚前,扯住她袍子的一角。
“裳儿,裳儿!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啊!我和你爹,将你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一朝得势,就将我满门赶尽杀绝啊!”
沈绰高坐堂上,扯回大氅下姹紫的金边褶袍,脚尖不轻不重地,将董桂娇踢开,对立在左侧的余青檀笑。
“呵呵,史夫人恐怕还没弄清楚,本座今日是来干什么的!”
余青檀手捧白凤宸的金炽翎,立刻朗声道:“沈国师奉白帝洲天下第一摄政之命,彻查南诏丹门史家,十余年来,以人血人骨炼制丹药,蛊惑君王,笼络上京要员之案,金炽翎在此,一切胆敢徇私枉法,企图掩盖罪行,逃避罪责者,就地正法,杀无赦!”
董桂娇慌了,“裳儿!不是这样的!沈若行用死人炼丹的事,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都是她一个人的主意,是她一个人干的!”
沈绰又看看右侧,手中按着长刀的风涟澈。
“母亲大人,凤杀指挥使在此,你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待会儿自然会说,根本不需要本座一句一句地问。”
风涟澈站得笔直,本无任何表情的眼中,立时配合她多了一丝凶狠。
董桂娇见了,就是一阵无法克制的寒颤。
风涟澈审讯,从来没有撬不开的嘴。
像她这种养尊处优的妇人,那些刑具,只怕看一看,就吓破胆了!
沈绰顺势从余青檀手中拿过金炽翎,俯身弯腰,在董桂娇面前摆了摆,压低声音。
“不过,如果本座问什么,你都肯实话实说,本座或许可以用这根毛,赦了你!”
“裳儿,你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董桂娇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披头散发,如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跪伏在沈绰脚下。
沈绰要的就是现在,她重新坐直身子,“本座问你,花朝节那晚,是谁巧花心思,安排了沈碧池入宫?”
“啊……?”董桂娇没想到她会问这桩。
“是谁在宫中里应外合,灌醉了新入职的侍卫,又在他身上撒了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这……”
“又是谁胆大包天,安排了那侍卫,去冲撞主上的王驾!”
董桂娇懵了,“裳儿……,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沈绰神色一冷,将手一挥,“用刑!”
风涟澈立刻面无表情地一动。
“不要!”
董桂娇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沈绰摆了摆手中的金炽翎,“知道多少,说多少,换活命,你不亏!”
跪在后面的沈无涯,没想到自己家还会牵连出暗害摄政王之事,壮着胆子辩解,“裳儿,你明察,你母亲她不过一介妇人,绝对不会……”
“你闭嘴!”沈绰回手抄起桌上茶盏,直朝沈无涯扔了过去。
啪地一声,茶盏在沈无涯额头上炸开,鲜血顺着眼眶淌了下来。
沈无涯捂着脑袋嗷嗷哀嚎。
沈绰骤然暴躁,手掌重重砸在桌上,“本座说了,你闭嘴!”
沈无涯立刻就如掐死了一般,没了声儿。
余青檀见情形不对,连忙俯身低声道:“天妩姑娘,莫要忘了您来时,主上交代过的话,凡事要克制。”
白凤宸料到沈绰一旦情绪激动,受了刺激,就会疯魔,所以今天才特意把身边得力的人都派来跟着。
对于手撕沈若行的人,来处置史家这几个,根本不需要什么人壮胆,余青檀和风涟澈,其实就是来盯着沈绰,怕她惹祸的!
提起白凤宸,总算还能压得住沈绰的暴脾气。
她重新坐定,对脚下已经吓懵了的董桂娇笑了笑。
董桂娇就更恐惧了,“裳儿……,我说!我什么都说!是皇后娘娘,她说你是个美人胚子,将来若是长成了,进宫做了丹女,每日在皇上身边转悠,难保不会惑君,所以……,所以就先想下手为强,将你处置了……”
她越说越怕,越说声儿越小。
这一句,总算还令人满意。
沈绰白羽扇轻轻扇了一下,靠向太师椅,“不要等本座问,把你知道的,全部自己说出来!”
“是!我说!”
董桂娇本就没什么节操,此时为了自保,就如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花朝节那晚的阴谋算计,全都吐了个干净。
姜皇后见沈绰生得好,知她是迟早艳惊天下之人,为保独占南皇荣宠,就生了歹毒的心思,私下里招了董桂娇,谋算了花朝节之事,并许以董氏所出的二女,都嫁与皇室的好处。
这件事,沈若行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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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跪在后面,头破血流的沈无涯听了,也是吓得一口气上不来,咕咚一头,晕倒过去。
他哪里能知道这些女人之间的算计如此坑爹,他更想不出,这算计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沈绰抬头,与余青檀交换了一下眼色。
无论是董桂娇,还是姜皇后,都不过是女流之辈,思虑的也无非是争宠求荣之事,不会有那么大胆子,也犯不着招惹白凤宸。
那么,这件事,到底是谁暗中借刀杀人,把本该闯入沈绰的厢房,一身酒气的无名侍卫,变成了白凤宸呢?
以董桂娇的身份,她知道的,恐怕也就这么多了。
沈绰起身,低头看着脚下眼巴巴望着她,想求一条活路的女人。
“小薰,本座替母亲准备的礼物,带上来。”
“哎!”外面就是小薰响脆的一声。
接着,小丫头就抱着一只细口阔肚的大白瓷瓶,进了厅堂。
那瓶中,似是有许多活物,在抓挠乱窜。
董桂娇不知沈绰要干什么,惊得想要爬走,却被沈绰一脚踩住裙子,挣脱不掉,“母亲急什么?裳儿还要孝敬你呢!”
“裳儿,你要干什么?你说过要放过我的啊!”她吓得变了腔,抓着地毯,拼命往前爬。
“本座说的话,你也信,果然死了活该!”沈绰轻笑,羽扇遮了半边盛妆得有些妖艳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