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摄政王的枕边人(1/1)
王撵在安乐候府门前停驻。
侯府上下,男女老少,都随在安乐候身后出来跪迎。
安乐候严启越,祖上平定诸国内乱,拱卫不夜京起家,后又曾抵御修罗人来犯,大败苍梧大军,世代男儿都立下赫赫战功。
本来,按照白凤宸的身份来说,屈尊降贵,恭请探望,是与礼不符的。
但是,他偏要来,谁敢说不可以?
侯府门前的红毯,从街头铺到街尾,沿途又专门拉开步帐,肃清了街道。
严启越带头,山呼恭迎。
白凤宸起身前,手掌在沈绰头顶的团子上弹了一下,“随孤进去。”
沈绰从袖里掏出个香囊,丢给他,“安乐候既然懂得收购一串子,这府中难保不是虫子窝,你戴上这个,以免防不胜防。”
白凤宸将香囊送到鼻子底下嗅了一下,是驱虫药,只不过,不同于早上他们喝的那种屎一样的东西,这个,是淡淡的草木药香。
他眉眼弯了弯,“你做的?”
针脚倒是不错,只是上面的绣样,怎么有点眼熟?
沈绰白了他一眼,“自作多情,我早上出门前,临时想到这事,回去更衣的时候就随便剪了件你的衣裳,缝了缝。”
白凤宸:“……”
他的衣裳,每年每季每月,礼服,吉服,常服,各有多少件,都是按白帝洲的天子标准裁制。
每一块料子,每一根绣线,都是贡品,用了多少,都是要登记在册的。
就连一件普通的常服,从最初织造云锦妆花起,到最后的成品,说是百人千工,并不为过。
而且,赶制过程中,若是稍有差池,出了什么纰漏,下面的人,是要一连串掉脑袋的。
也不知这小疯子是剪了哪件……
他哑然失笑,“那你的呢?”
“管不着。”沈绰别别扭扭,不想回答他。
她又不傻,既然都分给他一个了,自己当然有。
而且,是挑了最金贵的一件剪的!
本来只是为了解牙根子痒痒,现在被他这么一问,忽然发现自己用他的衣裳做香囊,戴在身上,怎么那么暧.昧……?
白凤宸被惊天动地的迎入侯府,安乐候八十多岁,见摄政王恭请驾临,颤颤巍巍,喜极而泣,君臣和睦,场面感人至深。
沈绰与一众下属站在后面陪着,身边是板着一张冷脸,胸前绣了只鸡翅的风涟澈。
“严启越是当年第一个敢站出来拥白凤宸为摄政的,你说你们主子会不会顾念旧情而心慈手软?”
风涟澈抱着从不离身的长刀,站得笔直,不苟言笑,“主上从不心软。”
“呵。”
沈绰撇嘴,这个人油盐不进,石头一块,没法聊。
不过白凤宸今天到底给不给老侯爷面子,她倒是等着看热闹。
堂上,白凤宸亲自扶了老头子的手臂,将他送到座前,才登堂上座,之后,便是随意闲聊家常。
严启越又不失时机地将家中儿子、孙子、重孙子们,一一在王驾前露了脸,等气氛渐渐放松下来,就切入了正题。
“老臣素闻主上六艺通神,一直心向往之,今日时间仓促,府中只准备了一点简单的舞乐,驾前献丑,还望不弃。”
白凤宸倒也随和,笑呵呵招呼侍立在下面的众人,“叫他们都坐,既是赏心悦目之事,自然要共享。”
他笑容雍容,俨然是极为亲厚的人间帝王。
可熟悉的人便知道,白凤宸越是亲和,就越是不好相处。
当初在南诏花朝节,他不准南月笙君臣随便跪,说是不喜欢被当成外人。
结果呢,三天杀了几千人,将南诏这株老树的枝枝叉叉,砍了个干净。
下面的人,陆陆续续就坐,摄政王府跟来的人,个个训练有素,只有沈绰不知道自己该坐哪儿。
她本来挨着风涟澈,可那鸡翅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就只好站在柳残阳身后。
柳残阳差点跪了,“姑奶奶,您可不能站这儿,你得站到上面去陪着。”
“……?”
沈绰顺着他手指看去,正见白凤宸正笑眯眯望着她,见她看了过来,就招招手。
她没办法,只好在严启越一大家子好几十口的目光注视下,别别扭扭站到了白凤宸身边。
结果,白凤宸好死不死,笑眯眯道:“裳儿,别人都可以坐,但是你今天早上剪了孤的衣裳,所以只能罚站。”
哦——!
满堂上下了然。
什么样的女人,能一大早淘气,剪了男人的衣裳?
枕边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