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心魔深渊（1/1）
铁索在肖辰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冰冷的金属边缘深深勒进他的掌心，鲜血顺着锈迹斑斑的铁链滴落，坠入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不是幻觉...”肖辰咬着牙，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剧痛和铁索真实的触感。风从深渊底部呼啸而上，吹散了他的发髻，黑发在风中狂舞如蛇。
他抬头望向对岸，药隐门总坛的灯火依然明亮，仿佛触手可及。低头再看，脚下是无尽黑暗，隐约能听见毒虫蠕动和骨骼碎裂的声响。
“咔——”
铁索突然又断了一股钢绞，肖辰的身体猛地一沉。他急忙收紧手臂肌肉，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蹬了几下，试图找到支点。
“辰哥...”
熟悉的声音从深渊中传来，肖辰浑身一颤。他不敢低头，却又控制不住地向下看去。
苏婉的身影悬浮在黑暗中，白衣飘飘，面容如生。她的脚下踩着无数白骨，却丝毫不受影响，正仰头望着他，眼中含泪。
“放手吧，辰哥...下来陪我...”
肖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清楚地记得苏婉还活着，虽然身中剧毒，但此刻应该还在药隐门外等待解药。这个"苏婉"绝对是幻象！
“你不是婉儿！”他怒吼道，声音在深渊中回荡。
"苏婉"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也许外面的那个才是假的，而我才是真正的苏婉...”
肖辰感到一阵眩晕，铁索在手中又下滑了几寸。他拼命摇头，试图甩开这蛊惑人心的声音。
“九天心诀，静心守神...”他默念口诀，体内真气开始沿着特定经脉运转。
深渊中的"苏婉"突然发出凄厉的尖笑，身形扭曲变形，化作一团黑雾向他扑来。肖辰闭上眼睛，全力运转心法抵抗。
“你心里明明有怀疑...”苏婉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如果外面的我是假的，那你冒险求药还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精准刺入肖辰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他确实有过这样的恐惧，万一苏婉已经死了怎么办？万一这一切都是敌人设下的圈套怎么办？
铁索又断了一股，肖辰的身体再次下沉。他额头渗出冷汗，手臂肌肉因过度用力而颤抖。
“看看你的手...”苏婉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
“辰哥，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与其痛苦挣扎，不如放手一搏...”
肖辰感到一阵恍惚。是啊，与其这样痛苦，不如...
就在他意志松动的瞬间，体内九天心诀真气突然自行加速运转，一股灼热感从丹田直冲头顶。肖辰猛地清醒过来，惊出一身冷汗。
“好险！差点着了道！”他咬破舌尖，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深渊中的黑雾凝聚成各种形状，时而化作苏婉，时而王春光，甚至出现他从未谋面的父母形象。每一个幻象都在试图动摇他的意志。
“辰哥，我是春花啊，你怎么如此狠心抛下我……”
“辰哥，救救我，我是如烟……”
“苏婉早就背叛了你，她其实并不喜欢你，他在外面有男人……”
“妈的，竟然乱老资心性，给老资闭嘴！闭嘴！”肖辰暴喝一声，双眼突然迸发出金色光芒。他体内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周身三尺内的黑雾被尽数驱散。
在这生死关头，肖辰终于领悟了九天心诀第七层“破妄”境界的要义，世间万象，皆为虚妄；唯有本心，永恒不灭。
“给我破！”
一声长啸，肖辰体内真气如火山爆发，金色光芒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有幻象在金光中如冰雪消融，深渊景象也开始扭曲变形。
当金光散去时，肖辰惊讶地发现自己仍站在铁索桥上，桥完好无损，根本没有断裂。而他的双手正死死抓着桥边的铁链，指甲已经抠出了血。
肖辰苦笑，“原来，从踏上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陷入幻境了。”
他松开鲜血淋漓的手，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这一次，桥面坚实如初，没有任何异状。对岸的药隐门总坛越来越近，灯火越来越明亮。
当肖辰的双脚终于踏上坚实的土地时，一阵虚脱感突然袭来。他踉跄几步，靠在一棵古树上喘息。回头望去，来路已被浓雾遮蔽，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最后一道毒障，考验的原来是人心...”肖辰喃喃自语。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势，发现虽然精神疲惫不堪，但之前闯关留下的伤口竟然全都愈合了。
药隐门的大门近在咫尺，却无人把守。肖辰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缓步上前。
大门上刻着一行小字：“破妄者入，执迷者亡。”
肖辰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入到了楼内，楼内静得可怕。肖辰踏着猩红地毯前行，身后留下一串血脚印。突然，所有烛火“轰”地变成惨绿色！
药隐门门主秦无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肖辰猛然抬头，看到紫金冠下那张妖异的脸，虽然满头白发，但整个脸庞依旧很紧实，右耳垂着蝎形耳坠，耳后那粒红痣鲜艳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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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肖辰内心一惊。
“不知前辈是何人？”肖辰开口道。
“我乃药隐门门主秦无炎！你是何人，竟敢闯我药隐门？”
“槽！怎么又一个姓秦的，前些日子刚杀了秦穹，还果真是没完没了。看来是和秦姓人结下来梁子。”肖辰暗自道。
“在下肖辰。”
秦无炎听闻，浑浊的双眼瞬间蹦出骇人的精光。
“秦穹是你杀的？”秦无炎冷声询问道。
肖辰心中隐约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莫非这秦无炎和秦穹有关系，两人都姓秦，说不准还沾亲带故。管他的，反正此次前来是来取他命的。
“是我杀的！”肖辰回答。
“小畜生，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秦无炎气急败坏。
“他该死！死有余辜！”
“好一个死有余辜！”秦无炎怒极反笑，蛇头杖重重顿地，整个石室都为之震动，“今日我便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死有余辜'！”
话音未落，秦无炎袖袍一抖，三枚碧绿色的细针激射而出。肖辰早有准备，长剑出鞘，剑光如练，精准地将毒针击落。针尖触地的瞬间，石板上"嗤"地冒起青烟，蚀出三个深坑。
“老匹夫，要打便打，何必废话！”肖辰厉喝一声，身形如电，直取秦无炎咽喉。
秦无炎不避不闪，嘴角反而浮现一丝诡异笑容。就在剑尖距离他喉咙仅有三寸时，肖辰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丹田炸开，整个人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老匹夫，你对我做了什么？”
“杀我儿秦穹，我定会让你有来无回，今日便让你尝尝'万毒噬心'的滋味！”秦无炎说完，袖中飞出九条碧磷蛇径直地朝着肖辰袭击而去。
肖辰无奈之下，只得赶紧强行祭出九天心诀功法，功夫瞬间成一道道剑气朝着对方劈去，蛇血落地竟腐蚀出丈许深的坑洞！
两人身影在厅中交错，毒雾与内力形成的剑气将梁柱斩出道道裂痕。“砰！”一记寒髓掌击中肖辰胸口，他喷出的血在空中凝结成冰晶。
“这就结束了？”秦无炎冷笑着逼近，蝎形耳坠在晨光中晃动，“本座要把你的头颅做成……”
话音未落，肖辰突然暴起！左手成爪直取秦无炎耳后红痣。“啊！！”惨叫声中，那粒红痣爆开，黑血如箭喷射。肖辰趁机扑上，剑气形成的剑狠狠刺入对方咽喉。
“要死一起死！”秦无炎做着最后的挣扎，一掌劈向了大厅内自毁的机关。
咔嚓"一声脆响，机关被触发的声音在石室内格外刺耳。刹那间，整个药隐门总坛开始剧烈震动，穹顶碎石簌簌落下，墙壁上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肖辰瞳孔骤缩，一个翻滚避开坠落的石块。“这老疯子！”他咬牙咒骂，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寻找出口。
“哈哈哈...”秦无炎瘫坐在墙角，口中不断涌出黑血，却仍在狞笑，“药隐门，百年基业...岂容你...轻易来去...陪葬吧...”
肖辰扯下秦无炎的紫金冠裹住头颅，在楼宇坍塌的轰鸣中冲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