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自残式逃生,该死的共感!(1/1)
那扇紧闭的门,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在小满心口堵上了一团棉花。
有点闷,但仅此而已。
就如夏夜被蚊虫叮咬,那点痒意,挠一挠也就散了。
她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驱散那点多余的情绪。
“清醒点,姚小满!”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搞钱不香吗?非要碰那虚无缥缈的情爱?
那玩意儿最是靠不住,上辈子还没吃够亏吗?
这么一想,心里的那点不适果然淡了许多。她转身回到自己那间小屋,将自己整个人掷入柔软的被褥。
眼皮重若千斤,几乎是沾枕头的瞬间,她便坠入了沉沉的睡梦。
梦境再次降临。
然而这一次,却与过往截然不同。
没有了那片交织着佛光与欲望的诡异林地,没有参天古树,没有妖异佛像,更不见林清玄的身影。
眼前,只有一片灰蒙蒙的空茫。
她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立于无边无际的灰雾之中。
心头骤然空了一块,那股突如其来的失落,像潮水般将她淹没,甚至泛起一丝被抛弃的委屈。
她立刻被自己这没出息的念头给气笑了,在心里啐了一口。
搞什么?刚义正言辞地拒绝完人家,现在倒委-屈上了?
可转念一想,这也太小气了吧!拒绝一次,就连梦境访问权限都给关闭了?
这男人,心眼儿比针尖还小!
“那倒不至于。”
一个懒洋洋的嗓音在雾气里飘荡,是团团。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人家也是会伤心的,好不好?”团团的语气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你那几句话,字字诛心,刀刀都往人最软的地方捅,够狠的。”
“你的本体呢?”小满环顾四周,依旧是化不开的浓雾,“掉线了?”
“睡着了呗。”团团的嗓音也透着几分倦意,“猫的躯壳就是麻烦,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我得琢磨琢磨,下回找个现成的人类身体用用。”
“不自己修炼一个?”在这空寂的梦里,有个声音陪着聊天倒也不错。
“呵!你当是捏泥人,说有就有?”团团的嗓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打工猫的怨气,“人家白娘娘,有观音大士开后门,尚且要修一千多年!我一个天生地养的小小魔头,没她几倍的苦功,连个屁都修不出来!”
小满沉默了。
半晌,她再度开口,语调冷得像淬了冰。
“团团,你摸着你的良心(如果你有的话)——告诉我,我真应该留在这世子府,当他那个见不得光的‘半个夫人’?”
“有什么不好吗?”团团反问,声音里又带上了它惯有的蛊惑。
“你知道这‘半个’是多讽刺吗?连并肩的资格都没有。”小满的语气平静,却犀利得骇人,“你觉得我姚小满,会在乎那点衣食无忧?我上辈子过劳猝死在工位上,就是为了这辈子换个更华丽的笼子,当一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金丝雀?别开玩笑了。”
她顿了顿,唇角牵起十足的讥诮。
“至于你说的爱……”
“那所谓的‘爱’,究竟是你这心魔嗅到的欲望气息,还是他初尝禁果后,那点不值钱的新鲜感与占有欲?”
“你总提什么佛骨舍利与异世之魂的共振。那我问你,今日站在此处的,若是另一个穿越者,李小满,王小满,她是否也能触发这所谓的‘共振’?他那份独一无二的‘爱’,是否也能无缝衔接,完美替代?”
一连串的质问,冷静清晰,直捣黄龙。
灰雾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团团那向来嚣张的动静,彻底消失。
它被这几个问题,问到死机了。
就在此刻,灰雾深处,一束暖光破开混沌。
林清玄的身影由远及近,一步步清晰地走来。
“我这里,只住得下你一个。”
他的嗓音穿透雾气,裹挟着压抑的怒火与浓得化不开的委屈。
“你说的那些如果,一个都不会发生。”
小满心跳漏了一拍,本能地就想逃。
可这鬼地方四面皆是灰墙,她能逃向何方?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逼至面前。
“我的承诺,在你眼中就如此一文不值?”他眼底血丝遍布,活了这么些年,何曾受过这等气,又何曾有过这般委屈,“我的心意,你就没有半分察觉?”
“察觉什么?”小满偏过头,嘴硬到底。
“我还做得不够?”他低吼。
见她又要闪躲,林清玄终于被彻底引燃。
他长臂一探,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带,便将她整个人锁进了怀里。
“你为何总要躲我!”
“林清玄!你放开!”小满在他怀中剧烈挣扎,又气又急,“你是一代高僧!你这是强迫,是犯法的!”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却卸了力道,只是将她牢牢禁锢,不留一丝缝隙。
“我不想放手。”
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固执。
“这里,”他的头颅垂下,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喑哑地仿佛是从胸腔深处挤出,“只能是你,也只容得下你一个。”
他的执拗,连心魔都看不下去了。
“咳咳!”团团不合时宜地清了清嗓子,贱兮兮地插嘴,“那个……林清玄啊,小满都拒绝你了。她可能是在等我呢,毕竟我化形之后,肯定比你英俊潇洒。”
小满额角青筋暴跳。
我等你?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们这心魔与佛子,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
“都给我滚!”
怒火与屈辱烧上心头,小满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
她再不犹豫,将全身的力气都聚在了额前,用尽所有决绝,狠狠朝他坚硬的胸膛撞去!
“呃!”
一声闷哼。
不是林清玄的,是她自己的。
剧痛从额头与胸口同时炸开,眼前的梦境轰然崩碎。
小满猛地睁开眼,人依旧躺在小屋的床上,冷汗已湿透了背脊。
她捂着又痛又麻的额头,另一只手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欲哭无泪。
“该死的共感!这他妈不是自残式逃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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