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丹方有什么用处?(1/1)

流颜急得想上前抓住阿愚,后颈衣领处,一道细小的碧影如同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那竟是一条通体碧绿,头生肉冠的小蛇,速度快得只在空中留下一道绿线,张开毒牙,直扑钱衡的咽喉。

钱衡似乎早有预料,面对这致命偷袭,非但不惊,反而发出一声沙哑的大笑,“哈哈哈!流颜姑娘,好一招驱虎吞狼。可惜,我不奉陪了。各位,后会有期!”

笑声未落,他身形猛地向后一缩,如同融入阴影,只留下余音在夜风中回荡。

碧绿小蛇一击落空,在空中灵活地一扭身,闪电般缩回流颜的衣领内。

“他是谁?”流颜转向阿愚,声音因愤怒和惊疑而拔高,指着钱衡消失的方向厉声质问。

阿愚狂乱挥舞的手臂突然僵在半空,面对钱衡突然的到来和消失,以及流颜的质问,她根本无暇回应。

她眼中的疯狂血光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显露出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空洞。

接着她猛地扭过脸,避开了流颜的目光,右手死死捏住了自己的左臂上臂,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入皮肉之中。

“你……别管那么多……”阿愚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今晚的事……就当作没发生过……我……我要回后山了……”

随着她的话语和动作,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在她身上悄然发生。

她裸露在外的脖子,皮肤下的骨骼似乎失去了正常的连接,变得一节一节地凸起,如同提线木偶的关节。

她整个身体的姿态也随之改变,行走变得僵硬,如同被无形的丝线强行牵扯着移动的木偶。

云曦挣开怀安的臂弯,目光紧紧追随着阿愚那诡异僵硬的背影,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冲进她脑海里。

这种木偶般的僵硬姿态……好像在哪里见过。

流颜看着阿愚艰难前行的背影,眼中闪过深深的忧虑,她不再追问钱衡的身份,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住阿愚僵硬的身体,几乎是半抱半拖地拥着阿愚,朝着后山的方向踉跄而去。

庭院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尚未散尽的血腥味。

怀安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沉重地靠在云曦身上,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他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眼底泛起一片青灰,方才那强行站起搂住云曦的动作,显然耗尽了他仅存的气力,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而艰难。

云曦感受到他身体的下沉和冰凉,心中一紧,连忙用力撑住他,让他靠坐在廊下的石阶上。

“怀安,我给你上药……”她掏出在系统那里兑换来的伤药,先撕开他肩膀、腹部的布帛,露出翻卷的皮肉,深可见骨。

这得多疼啊。

云曦动作麻利,将药倒在他伤口上。

疼痛让怀安眉头紧蹙,但他只是咬着牙,没有发出声音。

云曦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伤口上,处理好伤处,包扎完毕后,她抬起头,目光如炬,紧紧锁住怀安低垂的眼帘,声音压得很低。

“怀安,你认识二当家吗?”

怀安的身体僵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疲惫地闭了闭眼,喉结滚动,仿佛吞咽着某种沉重的负担。

云曦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过了好几息,怀安才缓缓睁开眼,语气平淡,听不出波澜,“不认识。”。

云曦的视线没有半分偏移,依旧直勾勾盯着他,继续追问,“那钱衡呢?那个用白骨链的臭屁家伙?”

怀安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提起精神,侧过脸迎向云曦审视的目光,那目光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一面之缘罢了。云曦,”他声音里的疲惫浓得化不开,带着近乎恳求的意味,“今晚……让我歇一下。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夜风穿过庭院,卷起几片残叶,打着旋儿落在他们脚边。

云曦凝视着怀安苍白而倦怠的脸,看着他眼底那片深重的青黑。

片刻,她伸出手,轻轻拂开落在他肩头的一片枯叶,说话的声音很轻,落在寂静的夜里却异常清晰。

“好,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她的目光再次深深看进怀安的眼睛里,那平静之下,是磐石般的坚定。“只是,怀安,希望你不要骗我。”

怀安站起身,用力挤出笑容,那笑容在月光衬托下是那么的真诚,“我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另一场战争要参与呢。”

云曦颔首,她扶着怀安一瘸一拐走向后院。

回到房间后,怀安很快就睡去了,云曦却一直睡不着。

姑且不看怀安与钱衡、流颜之间是什么关系。

只从钱衡的视角去分析,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大当家手里的丹方,而丹方有什么用处呢?

除了阿愚大当家和流颜二当家恐怕无人知道。

钱衡拿了丹方会做什么呢,她猜测他的目的和自己一样,都是为了哀山那个巨人身体里的指骨。

既然钱衡知道了哀山巨人与常颜堂有关,那其他正派和魔教的人会不知道吗?

今后会是一场恶战。

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天际只透着一抹灰白,刺耳的公鸡打鸣和急促的敲锣声便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起床了!起床了!”彩儿尖锐的嗓音穿透薄薄的窗纸,像鞭子一样抽打在疲惫的神经上。

云曦几乎是挣扎着从床铺上爬起。昨夜心事重重,辗转反侧,入眠不过一个时辰。

此刻,沉重的黑眼圈如同墨汁晕染在她苍白的眼下,脚步虚浮。

她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走出门,正遇上怀安。

得益于云曦的药,他肩上的伤恢复神速,此刻又恢复了惯常的促狭神态,打量着云曦的憔悴,挑眉道:“哟,咱们的小云姑娘昨晚这是跟月亮谈心去了?”

其他女工们也哈欠连天地陆续走出房门,揉着眼睛,睡意朦胧。

然而,当她们的目光落在院子里时,瞬间僵住了,残余的睡意被惊愕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