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愤怒的虞啸卿(1/1)
“这仗是怎么打的!连散兵游勇都比他们强!这样的指挥官简直该枪毙,简直是蠢猪一般的指挥!长官,我请求立即枪毙该师师长,并追究军长的责任!”作战参谋部里,一个年轻人情绪激动,指着地图大声斥责,随后怒气冲冲地找到参谋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呵呵,军校就是这么教你的?你们虞家口气倒是不小!”参谋长猛地一拍桌子,瞪着他说道:“你爹是有些背景,但你去问问他,有没有本事枪毙中央军的一个师长!谁给你的胆子,动不动就要枪毙这个、枪毙那个的?滚!我们作战室需要的是能解决问题的人,不是你这种满肚子牢骚、却毫无实际行动的学生。立刻让他滚出去!”
虞啸卿被赶了出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参谋部的作战室里发火了。若不是他的父亲和叔叔在军中地位显赫,凭他这样的言行,早就不知道被穿了多少次“小鞋”了。
KMT内部本就派系林立,并非铁板一块。各派系之间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通常都会留有余地。像他这样肆无忌惮、破口大骂的人,若没有强有力的支持,根本不可能进入这个核心圈子。然而,如今局面已经撕破脸,他也该离开了。
虞啸卿心中充满了愤怒。当初,父亲是希望他学习工科的。他也曾踏踏实实地埋头苦读,直到那一天,他在街边吃米粉时,有人悄悄将一张纸条贴在了他的背后。
他撕下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八个大字:“国难当头,岂容坐视。”贴纸条的是一位戴眼镜的女学生,她正振臂高呼,神情激昂。那一幕深深触动了虞啸卿,点燃了他心中的热血。
从那天起,他毅然决然地弃笔从戎,投身军界。对于他的这个决定,父亲并未反对。子承父业,似乎顺理成章。在父亲的安排下,他顺利进入了军校,毕业后更是平步青云,一路晋升,毫无阻碍。
然而,父亲如今却深感后悔。因为他逐渐意识到,虞啸卿根本不适合军界。所有的晋升瓶颈,都是这个“小兔崽子”自己给自己设置的。他屡次顶撞上级,目中无人,固执己见,只认自己那一套理论,完全不顾及军中的规矩和人情世故。
父亲曾以为,军界的磨砺能让虞啸卿成熟起来,却没想到,他反而越发桀骜不驯,甚至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如今,父子之间的关系也因此变得紧张,父亲不禁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在一间装潢奢华的客厅里,虞老爷子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手中捧着一只盖碗,慢悠悠地品着茶。他连看都不看一眼跪在地上、满脸不服气的虞啸卿,语气冷淡地说道:“你不是硬气吗?不是清高吗?作战室你是再也进不去了。自己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做什么吧。军需处、练兵场,随便你去哪儿。”
“我要亲自指挥作战!我要让那些坐在后方指手画脚的人看看,我虞啸卿也是会打仗的!”虞啸卿虽然跪着,但背脊挺得笔直,声音洪亮,毫不示弱。
“哦?你会打仗?”虞老爷子抿了一口茶,抬眼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我是你爹,怎么几十年了,从没听说过你有这本事?”
“几年前,我带领一百乡勇击溃了三百流寇。这件事你是知道的,我能指挥打仗!”虞啸卿毫不退让,直接甩出了实证。
这时,站在一旁的唐基看不下去了,连忙劝解道:“老爷,要不就让他去试试吧。您消消气,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少爷有自己的想法,不如让他试试再说?”
虞老爷子冷哼一声,摆了摆手:“好好好,既然你认为自己能打,那就去试试吧。滇省那边正打得热闹,我给你一个加强营,你去折腾吧。下去吧,看着你就心烦。”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虞啸卿赶紧离开。
等虞啸卿走后,唐基继续劝道:“老爷,说不定少爷真能打出点名堂来。以前他没上过军校,不也带着乡勇打退了流寇吗?如今读了军校,说不定能带着部队打出一番天地来。”
虞老爷子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啊,你啊,知道什么!咱们老虞家的家丁能和普通的乡勇比吗?那是一个警卫连!机枪、冲锋枪应有尽有,要是连几百个散兵游勇都打不过,那还活什么活!”
唐基愣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以为少爷口中的战绩有多么辉煌,如今听来却格外刺耳。是啊,作为军界的大佬,组织一下自家的护院不过是举手之劳,随便从每个师里抽调些武器,事情便轻而易举地办妥了。
然而,部队尚且缺乏像样的装备,何况那些流寇呢?真正有本事的人早已占山为王,流寇们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手中只有几杆破旧的湖北条子,大多数人甚至只能挥舞梭镖和大刀。这样的装备,如何能与高墙大院、机枪严阵以待的虞家相抗衡?
唐基懵了,接到命令的林译也懵了。他们千里迢迢来到滇省,是为了打鬼子,部队早已满编,士气正旺。可如今,上头突然要抽调近千人,组成一个独立营,这究竟是何用意?
要知道,林译的正面可是一个整编联队,敌强我弱,胜负难料。他自己能否顶住尚且未知,如今还要抽走这么多精锐,这不是明摆着让他死扛吗?
然而,林译连一句怨言都不敢有,因为下命令的人来头太大。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别人给的,人家随时可以收回,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岂有此理!调走这么多人,这仗还怎么打?阿译,你就这么忍了?”闫森看着手中的命令,气得直接将其撕得粉碎。
“我当然知道,就算给我一个师,也未必能守住这里。现在还要抽调人手,看来上头是真没把这场战争当回事。可我能怎么办?你看看这签名,你我还有反抗的余地吗?”林译苦笑着,弯腰捡起一张碎纸片递给闫森。
闫森瞥了一眼,顿时哑口无言,愤愤地冲出旅部。走着走着,他一脚踢翻了门口要麻他们的麻将桌。
要麻挠了挠脑壳,一脸懵懂:“今儿个闫长官咋个咯?吃错药咯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