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降卒筑京观,仁义收民心(1/1)
高加索山麓的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三千名黄巾军降卒的脸上。他们被铁链拴成一串,站在新挖的巨坑边缘,坑底已经铺了一层生石灰。安东尼披着紫绒大氅站在高台上,鎏金铠甲在阴沉天色下泛着冷光。
"这就是反抗罗马的下场!"他的声音被北风撕扯成碎片,却依然清晰传到每个降卒耳中,"你们的选择只有两个:臣服,或者死亡!"
降卒中走出一位独臂老卒,他曾在疏勒战役中失去右臂,此刻却挺直脊梁:"大汉儿郎,宁死不屈!"
安东尼面无表情地挥下手。罗马士兵举起铁锹,将泥土劈头盖脸砸向坑中。生石灰遇水沸腾,惨叫声顿时撕裂天际。有个年轻降卒突然用拉丁语高喊:"我是罗马公民!"但泥土依旧无情落下——安东尼早已下令,凡是拿起武器对抗罗马的,一律视为叛徒。
三日之后,一座由头颅垒成的京观矗立在丝路北道上。每个头颅都被刻意朝向东方,空洞的眼窝凝视着故土的方向。罗马士兵强迫过往商队驻足观看,有个于阗商人当场呕吐不止。
消息传回乌垒城时,张角正在给伤员换药。药钵从他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厚葬同胞,"他声音低沉得可怕,"再取库银三千两,所有罗马战俘每人发十两路费,即刻遣返!"
张辽大惊:"主公,这些战俘都是精锐,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我们要征服的是人心,不是土地。"张角望向西方,目光似已穿透千山万水,"让西域诸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师。"
当三百名罗马战俘捧着银两走出营门时,许多人跪地痛哭。百夫长马库斯用生硬的汉语问守将:"你们真的放我们走?"
"大将军有令,"守将抱拳还礼,"望诸位回乡后,告知罗马百姓:东方有个仁义之师。"
对比很快显现。由于补给断绝,罗马军团开始劫掠村庄。有个百人队洗劫了阿兰部落的冬牧场,抢走全部存粮,还烧毁了帐篷。老人和孩子在雪地中哀嚎时,黄巾军的运粮队正好经过。
"立即分发粮食!搭建临时帐篷!"带队校尉下令。军医们为冻伤的牧民治疗,士兵们甚至把自己的棉衣脱给孩童。
当晚,部落长老带着青年们来到黄巾军营寨:"我们认得所有山间小路,愿为天军引路。"
民心向背如雪崩般逆转。牧羊人会在山崖上用羊群摆出罗马军团的动向,商队会在货箱夹层藏匿情报,就连罗马雇佣的向导也会故意带错路。有个少年连续三夜潜行三十里,只为告知黄巾军一处罗马伏兵的位置。
最令人意外的是安息难民。这些被罗马铁蹄踏破家园的人们组成义军,用简陋的武器骚扰罗马后勤线。他们熟悉每处绿洲,能在地下水脉中下毒,甚至敢在深夜袭击哨站。
"报仇的时候到了!"前安息军官卡姆兰对族人呐喊,"东方人待我们如兄弟,罗马人待我们如猪狗!"
张角亲自来到难民营时,看到的是衣衫褴褛却目光灼灼的人群。他下令开放军粮库,又让医官营全力救治病患。有个安息老妇跪地亲吻他的衣角,被他轻轻扶起:"老人家,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夜幕降临时,难民营飘起粟米粥的香气。孩子们第一次穿上暖和的棉衣,老人们领到了治疗风湿的草药。卡姆兰带着三千义军宣誓效忠:"愿为大将军效死!"
"仁义之师"的美誉如野火传遍西亚。有个罗马逃兵投诚时说:"我们军团里都在传,东方有个不杀降卒、不掠百姓的将军。很多人偷偷收藏黄巾军的免死牌,预备兵败时保命。"
安东尼很快尝到苦果。他的侦察队屡屡遭伏击,运粮队动不动就"神秘失踪",甚至连喝水的井都会突然有毒。当他怒斥当地向导时,对方坦然承认:"是的,我故意带你们绕路——因为张角将军给我老母治过病。"
暴风雪来临那夜,安东尼独自站在营帐前。远方黄巾军营地的灯火如星河璀璨,而他麾下的军团却笼罩在猜忌与恐惧中。他终于明白,那个东方人用的不是刀剑,而是一种更可怕的武器——人心。
雪越下越大,渐渐覆盖了京观上的头颅,却盖不住正在西亚大地蔓延的传说:东方来了支仁义之师,他们的将军会给俘虏发路费,会给难民分粮食,会为敌人疗伤。
这个冬天,比罗马军团刀剑更冷的,是西域百姓看他们的眼神;比黄巾军火药更灼热的,是万千民心汇聚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