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选择(1/1)

叶思芷躲到了一个边陲小镇。

这里没有黎九思的势力,没有圈里的勾心斗角……

只有青石板路、潮湿的晨雾,和街角那家永远飘着咖啡香的老旧书店。

她成了镇上的买花女。

叶思芷本就在乡下长了这么多年,有一些手艺,能让自己生活的很好!

更何况,黄芷晴你喜欢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

用平静淡然的日子,她活得很舒心!

每天清晨,她踩着露水去花田采最新鲜的玫瑰,再用粗糙的麻绳捆成束,摆在巷口的小木桌上。

阳光穿过藤蔓缠绕的拱门,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连带着她指尖沾染的花香,都成了这座小镇最温柔的风景。

直到暮玄青的出现。

那天傍晚,暮雨初歇,空气里还浮动着泥土的潮湿。

叶思芷正低头修剪玫瑰的刺,忽然,一阵极淡的檀香飘了过来。

她的手指微微一顿。

这种香,她太熟悉了!

沉静、冷冽,却又在尾调里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侵略性,像寺庙里燃尽的香灰,又像暗夜里无声逼近的野兽。

“暮玄青?”

她缓缓抬眸,果然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巷口的阴影处。

男人一袭黑色唐装,腕间缠着深褐色的佛珠,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像是无声的诵经。

可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她,像锁定猎物的狼。

叶思芷笑了,指尖随意拨弄了下鬓边的碎发。

“暮家主不在华立修身养性,怎么跑这儿来了?”

暮玄青缓步走近,鞋底碾过潮湿的青苔,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在她面前站定,垂眸看她,嗓音低沉。

“你就这么不想嫁给黎九思?”

叶思芷歪了歪头,笑得漫不经心。

“怎么,暮家主也关心起别人的婚事了?”

“他快把整个华立翻过来了。”

暮玄青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怀里的玫瑰花瓣,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玩味,“你倒是悠闲。”

叶思芷轻哼一声,抱着花束往后退了半步,故意让阳光洒在自己脸上,笑容明媚得刺眼。

“我不爱他,自然不想嫁他。”

暮玄青的眸色骤然一暗。

她不爱黎九思。

这个认知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他心底压抑已久的欲望。

他盯着她阳光下近乎透明的肌肤,她微微翘起的唇角,还有那双永远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

她像一束光,猝不及防地照进他阴暗的世界。

而他,想要独占这束光。

“叶思芷。”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既然不爱他,那不如考虑考虑我?”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腕骨,佛珠的凉意贴着她的皮肤,像某种无声的禁锢。

叶思芷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暮家主这是……在挖黎九思的墙角?”

暮玄青低笑,俯身靠近她耳边,呼吸灼热。

“不,我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个得到她的机会。

暮色渐沉,最后一缕夕阳穿过爬满藤蔓的砖墙,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叶思芷怀中的玫瑰有些蔫了,花瓣边缘微微卷曲,就像她此刻动摇的心。

“暮玄青,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们那个圈子。”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历经沧桑后的疲惫。

黄芷晴活了四十年,在那个金丝编织的牢笼里看够了虚伪的面具。

上一世躺在病床上时,她曾想过,如果再活一次,自己是否还会再沾染豪门的是是非非?

如今这具二十二岁的身体充满活力,指尖能感受到花瓣的柔软纹理,发梢能捕捉到山间最细微的风。

她贪恋这种活着的感觉,简单、纯粹、自由。

暮玄青的指尖轻轻拨动佛珠,檀香在潮湿的空气中愈发清晰。

他向前一步,黑色唐装的衣摆扫过地上散落的花瓣。

“可是,你喜欢我不是吗?”

他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毒药,温柔又致命。

叶思芷不得不承认,每次闻到这股檀香,她的心跳总会漏掉半拍。

这种生理性的吸引让她困惑,就像飞蛾明知会灼伤仍要扑向火焰。

“那又怎样?”

她仰起脸,让晚风吹散颊边的碎发,一点心动,不足以让自己放弃自由。

暮玄青忽然低笑,伸手捻起她发间一片玫瑰花瓣。

他的指腹温热,不经意擦过她耳廓时,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自由?”

他慢慢碾碎那片花瓣,鲜红的汁液染上他苍白的指尖。

“你以为黎九思会给你自由?他现在就像条疯狗,嗅着你的气味追来。”

叶思芷当然知道黎九思的执念有多可怕,那个男人仿佛连她的呼吸都要掌控。

暮玄青趁机逼近,将她困在砖墙与自己之间。

他的檀香铺天盖地笼罩下来,佛珠抵在她锁骨处,冰凉刺骨。

“跟我走。”

他低头,呼吸喷在她唇畔,“我能给你想要的自由,在暮家的庇护下,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叶思芷忽然笑了。

阳光从她身后漫过来,给她镀上一层虚幻的光晕。

“暮玄青,你这话和黎九思当初说的,一字不差。”

她抬手按在他胸口,感受着掌心下剧烈的心跳。

这个号称华圈佛子的男人,此刻为她乱了修行。

“你们都一样,想把飞鸟关进金笼子,还美其名曰庇护。”

暮玄青眸色骤暗,突然扣住她的后颈,额头抵住她。

“不一样。”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我允许你飞,只要你记得回来。”

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惊起一群白鸽。

叶思芷望着它们掠过晚霞的身影,忽然很轻地问。

“如果我不想回来呢?”

暮玄青的呼吸一滞,佛珠断裂,乌木珠子滚落一地。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松开手,后退一步。

“那就飞吧。”

他转身走进渐浓的夜色里,声音飘散在风中。

叶思芷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突然发现怀里的玫瑰不知何时已被自己攥得支离破碎。

鲜红的花汁顺着指缝滴落,像极了心头渗出的血。

……

暗室潮湿,血腥气混着铁锈味在空气里黏腻地浮动。

昏黄的壁灯下,一个男人被铁链吊着,双臂脱臼,指尖滴落的血在地面汇成一小滩。

他的脸已经看不出原貌,肿胀的眼皮勉强掀开一条缝,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哀求。

“暮……饶……”

暮玄青坐在阴影里,黑色唐装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腕间那串佛珠偶尔折射出幽暗的光。

他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拨动珠子,一颗、两颗、三颗……

“继续。”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行刑的手下脊背一寒。

铁棍再次落下,骨骼碎裂的闷响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暮玄青垂眸,指腹摩挲着佛珠上细微的刻痕。

那是某个人留下的牙印。

叶思芷!

他闭了闭眼,脑海里浮现少女在阳光下抱着玫瑰的模样。

她总是笑,笑得那么亮,那么刺眼,像是要把他阴暗的世界都灼穿。

可她现在……

他指节猛然收紧,佛珠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家主,人晕过去了。”

手下小心翼翼地汇报。

暮玄青缓缓起身,皮鞋踩过血泊,在男人面前蹲下。

他掐住对方的下巴,强迫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抬起。

“谁指使你拍她的?”

男人已经说不出话,只能从喉咙里挤出气音。

暮玄青松开手,接过手下递来的白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沾染的血。

“泼醒。”

冰水浇下,男人在剧痛中抽搐着醒来。

“我说……我说……”

他嘶哑着求饶,可是暮玄青却不想听了!

佛珠突然崩断,乌木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滚进血泊里。

暮玄青笑了。

那笑容让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

他站起身,阴影笼罩着奄奄一息的男人,挥了挥手!

那人,过不成了!

转身离开时,他摸向空荡荡的手腕。

那里本该有一串佛珠,现在却只剩下叶思芷咬过的齿痕。

她总说他是佛子,可佛怎么会让手上沾满血?

佛渡众生,而他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