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渡鸦”并不是渡鸦?(1/1)
好歹也共同经历过一场战斗,大家对烛九阴的态度有所缓和。
为了感谢,盛苒决定把烛九阴请到家里来吃顿饭。
她好久没下厨,其实兽夫们都有些馋了。
但考虑到盛苒的身体状况,大家都不忍心她再劳累。
“我们来就好,妻主您先回房间休息吧。”
说是这么说,其实这个提议也不太现实。
——盛苒的房间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压根没法睡。
其他人的床都不舒服,更没有休息的必要。
大家迅速决定分工合作,会做饭的去厨房备餐,渡鸦、烛九阴这两个对于炊事一窍不通的,抓紧把盛苒的房间给修好。
厨房组的三人几乎算是固定团队了,盛苒的手艺当属裴啸行学得最多,他一向是家里的主厨。
凌瑞和淮珺负责帮他打下手,配合得也很默契。
很快传来劈柴声、烧油声,和凌瑞被火星烫到咋咋唬唬的叫声,氛围倒是热闹。
这边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渡鸦和烛九阴相处得却并不愉快。
烛九阴刚要凑到盛苒身边,就见渡鸦转身走向被撞裂的窗棂,从墙角抄起一把石刀作为工具,面无表情地开始卸碎木片。
“别偷懒,干活。”
烛九阴的动作一顿,只能将脚步转了个方向,任命跟过去。
他的尾巴尖有意无意地扫过盛苒手背,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她笑:“放心,我跟他好好干活。”
盛苒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怎么有着不相信呢。
她原本是想要去帮忙做饭的,可实在放心不下这边。
要知道,渡鸦和烛九阴在初见时就轰轰烈烈地打过一场。
当时还是盛苒拉着裴啸行去劝架,才把这两个人分开。
盛苒忧心忡忡地守在旁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两人不小心产生什么小矛盾,下一秒大打出手、针锋相对。
烛九阴确实是沉睡得久了些,与周围环境存在脱节。
但也不意味着他完全看不懂眼色。
瞧着盛苒这幅紧张的模样,烛九阴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心里泛起一阵小小的不服气,他烛九阴怎会这般没气度。
他要向盛苒证明,他可以和这群兽夫们相处得很好,他可以融入这个家。
——说不定盛苒就愿意把他娶进门了!
一想到这,烛九阴就有些激动。
连带着看渡鸦都顺眼许多。
“黑鸟,我们合作。”烛九阴主动和渡鸦商量。
盛苒一听这个称呼,眼前一黑,差点没吓得晕过去。
烛九阴起的这什么外号?这是生怕渡鸦不揍他是吧!
她一颗心紧张地提起来,好在渡鸦没说什么,只是淡淡抬了抬眸。
烛九阴将一片新木板给他递过去,又送去几根小兽骨,用来固定,“我帮你递东西,你来修补,可好?”
渡鸦没理他,重新转过头去。
他就不明白了,能一个人完成的步骤,为何要两个人分步进行?这不是降低效率么。
没回答烛九阴,他自顾自从工具筐里摸出一枚兽骨,用嘴叼着,手里的石锤“笃笃”,敲得又快又准。
自己的提议被忽略,烛九阴也不尴尬。
盛苒还在身边,他要继续好好表现。
烛九阴又拿起根木条往窗棂上比:“你看这么钉行不行?我觉得歪了点,你眼神好,帮看看?”
渡鸦终于抬眼,冷冷瞥了他一下:“眼睛没瞎就自己看。”
烛九阴彻底懵了,从没见过脾气这么坏的人。
一口气堵在胸口,他闷闷不乐地砸了两下石锤,像是凭此表达自己的怒意一般。
渡鸦更不会搭理了。
他不屑于在主人面前装腔作势,表演这些。
甚至,渡鸦并不觉得自己一定要和这些人建立什么友好关系。
他在意的只有主人,就如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抓紧把主人的房间修补好,让她趁早能睡个安稳觉。
别的都太虚。
“你若不想干,可以休息。”渡鸦忍无可忍,终于还是说了这么一句,“家里也没有让客人干活的先例,你本来就可以坐着。”
一听“客人”二字,烛九阴瞬间就不乐意了,“谁说我不想干活!”
他咬咬牙,章尾瞬间乌云笼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生闷气似的。
套近乎、装和善的想法泡汤,烛九阴只能老老实实地开始修补屋子。
盛苒看得眼皮直跳,生怕渡鸦三两句话直接把烛九阴给气走,也怕烛九阴一锤子直接砸渡鸦手上。
但没想到的是,互不打扰地干了一会儿之后,两人的气氛竟缓和许多。
刚开始渡鸦闷头钉木板,木屑溅了烛九阴一衣襟。
后来像是意识到这一点,特意避开,动作幅度也小了许多。
烛九阴发现这个小细节,心里又开始放晴,还灿烂地冲盛苒眨了眨眼,像是在说“你看,我把关系处理得多好”。
盛苒没忍住,嘴角悄悄弯了弯。
看着两人一左一右钉窗棂,一个红发飞扬,一个墨衣沉敛,虽然没什么交流,倒也真没再吵架,盛苒心里那点担心渐渐散了。
确认两人不会发生矛盾,她又闲不下来似的,去厨房帮忙。
暂时把一切的危机抛在脑后,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月末的事月末再想!
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让兽夫们好好尝尝她的手艺!
“妻主去干什么?”烛九阴忍不住问。
渡鸦这回没有忽视他,而是一字一顿地纠正,“她并非你的妻主,休要污蔑主人清白。”
“那就未来妻主。”烛九阴总归是不放过后两个字的,在他心里,他已经是盛苒的人了,就算无名无份,也要赖在她身边一辈子!
“……”渡鸦无力纠正,“主人去做饭,你有口福了。”
话音刚落,灶房那边便飘来肉汤的香味,凌瑞的大嗓门喊:“吃饭啦!妻主下厨,都别辜负她的好手艺!”
烛九阴眼睛一亮,饭!他还没吃过饭!
他本身具有神迹血脉,即便不吃不喝也能正常生存。
从记事起,他不曾对任何事物产生过口腹之欲。
可是此刻的肉香窜到了他的鼻尖,竟让他产生了一丝饥饿感。
拍了拍渡鸦的肩膀:“走了黑鸟,吃饭去!”
渡鸦没理他,但脚步却跟上了。
末了,还是忍不住说,“别给我取外号。”
连盛苒都还没给他取名字,烛九阴倒先取上绰号了。
烛九阴恍若听不懂人话似的,“那该称呼你什么?”
渡鸦咬咬牙:“我的确没有名字,你和别人一样,叫我的物种就好。”
烛九阴倏然一顿,较真的模样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尤其是盛苒,以为两人又因为什么事闹了不愉快,提心吊胆起来。
烛九阴只是说——
“可你不是渡鸦,我为何要这般叫你?”
场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直以来被认作成不祥之兆的“渡鸦”,并不是渡鸦?
意识到可能和她的身世有关,盛苒的小脸严肃几分,认真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