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我没把你们任何一个当外人(1/1)

袁子鋆质疑的声音被他刻意放大,像是怕周围人听不见似的,他阴阳怪气地反问。

“不是,你真成哑巴了?我开始还不相信呢!”

袁子鋆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挨过一顿打,这会儿眼里又堆满嘲弄,简直不知死活。

“也是,跟章尾部落这群低级兽人混久了,怕是连人话都忘了说吧?那去中心城之前,可得抓紧学学怎么说话,省得去那里闹笑话啊!”

“你再说一遍。”凌瑞冷气开口,声音低哑,却像是带着冰碴。

他的刀尖微微下沉,对准袁子鋆咽喉,“我看你也不会说话,是不是要把你的喉咙也废了?”

袁子鋆冒出一层层的冷汗,但看见对方是无权无势的凌瑞,很快冷静下来,微眯起眼。

他不紧不慢地推开凌瑞的刀刃,赌他不敢动手。

“凌少主,好心劝你一句,与其跟着这样的废物在蛮荒部落蹉跎人生,不如早点回中心城去,想想怎么让猫族存活得久一点。”

渡鸦的翎羽突然飞快腾空,刺穿袁子鋆的衣领。

还没来得及眨眼,袁子鋆就已被他钉在了身后的一棵树上。

渡鸦黑眸淬着冷:“那你不妨想想,我这个无牵无挂的人,敢不敢和你拼命。”

袁子鋆错开渡鸦那双黑沉的眼睛,从小到大,一看到这只不祥的鸟兽就让人慎得慌。

“给老子松开,你算是什么东西。”

他在护卫们的搀扶下狼狈地重回地面,从衣服里掏出一封皱皱巴巴的帖子,扔到地上。

“圣雌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兽皇开席设宴,大大小小的世家贵族都会前往,特设你们可以离开章尾,回到中心城为圣雌同贺芳辰。”

“请柬在此,去不去随你们,只是……此次宴会隆重盛大,作为圣雌的亲妹妹,若不赏脸,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大家对视一眼,眸中情绪复杂。

确实没想到,袁子鋆此次不请自来,带着的是这个消息。

裴啸行对中心城的事情了解最多,当然知道这是场鸿门宴。

他突然抬步,走上前,若无其事地踩住那张被扔到地上的请帖,“那抱歉,我家妻主事务繁忙,没空赴约。”

袁子鋆也不恼,“我知道,你们不就是怕她丢脸么!也是,本来就又丑又蠢,如今还成了哑巴,和我们美若天仙的白孔雀圣雌一比,实在是相形见绌,上不了台面!”

他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转头看向盛苒的脸,还想继续挖苦几句,却倏然一愣。

袁子鋆长期用眼,视力稍有不好,刚刚远远看去,并没有察觉盛苒的变化。

此刻她从房中出来,离近了些,他竟觉得盛苒比从前好看了许多!

这还是她吗?莫不是找错人了?

“你是……盛苒?”袁子鋆不由眯了眯眼。

烛九阴不爽地怒吼一声,“我数三声,要么滚,要么死无全尸。”

袁子鋆忌惮地看向这个不知具体身份的高阶兽人,咬咬牙。

反正已经将帖子发出去了,就算没能把这几人绑去给圣雌邀功,起码也能将她哑了的消息带回去。

袁子鋆见好就收,转身就走,四个护卫架着浑身是伤的他,连滚带爬地出了院门。

院门被凌瑞“砰”地关上。

盛苒蹲下身捡帖子,指尖泛白,接着抬头看向烛九阴,眼里满是疑惑——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烛九阴蹲下来,变出一张阳光灿烂的脸,尾尖蹭她脸颊:“我感受到了你的气息,知道你回来,迫不及待地见!”

他顿了顿,看她没什么血色的脸,声音放柔,“别理他的话。”

凌瑞也第一时间为自己正名:“妻主,你放心,猫族还没有到彻底落寞的地步,我也会好好在章尾陪着你,不会轻易回中心城的!”

渡鸦说;“日后我们也会加紧防范,不会让他再近身。”

裴啸行点头:“若是妻主觉得章尾不安全,等流放期过,我们就找个安宁的地方定居下来。”

淮珺补充:“你去哪,我就去哪。”

盛苒惊讶地看着他们,这一个个的,都这么会说?

她又垂眸,仔仔细细地端详了手中的请帖。

随手捡起个树枝就写:[可是,我没说不去呀。]

众人惊讶,“妻主的意思是——去?!”

盛苒轻轻弯起唇角,无声点头。

躲是没有用的。

她当然要亲自见一见中心城的人,弄清楚除了袁子鋆,到底还有谁执着不懈地想要弄死她。

更何况,她的哑也已经是事实,总会被传出去。

那些人见她无能成这样,放弃了杀心也说不定。

烛九阴愣愣地看着她唇角的笑弧,低头蹭了蹭她手背:“有我们在,别怕。”

他的这句话,让其余几个兽夫很不满,却也挑不出毛病。

不是,烛九阴还没嫁过来吧?还真吧自己当成一家人了,有这么自来熟的?

连裴啸行都无语地扯了扯嘴唇,没人愿意接话。

淮珺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的模样,刚才发挥关键作用的藤蔓,此刻又蔫巴巴地靠在了地面。

他忍不住问烛九阴,“你何时开拓了植物系异能,如何做到的?”

要知道,双异能已经够稀奇,这才过去多久,烛九阴竟然还觉醒了第三异能吗?

他一直都想掌握一项除了水系之外的新异能,这样运用范围能广一些。

烛九阴却噎住,“我——”

他刚才是胡说的。

发动攻击的藤蔓并非受他所操控,倒更像是盛苒在无意识下做到的。

他怕暴露在袁子鋆面前,才有意掩盖。

这一点凌瑞也有所察觉。

藤蔓摆动的画面他总觉得眼熟,仔细回想才发现确实见过。

盛苒第一次上山被刺客袭击的那天,裴啸行受诅咒的影响没跟上,只剩他一个人保护妻主。

当时他刚受过一次重伤,已经拼尽全力,还是有几分招架不住。

那个时候,似乎就见到几根藤蔓护她安全,挡下杀手的暗器。

当时发生的事情太多,凌瑞只觉得偶然,没放在心上。

可相同的情况重演,凌瑞断定此事绝不简单。

“其实我觉得——”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开口。

可是刚一对上淮珺的眼神,他又有点犹豫。

妻主的特殊体质一直是能瞒就瞒的。

此刻不仅要和烛九阴摊开了讨论,还要暴露在原先并不知情的淮珺面前。

太冒险了。

直到盛苒的动作打破这一僵局。

[大家有什么就说吧。]

[我没把你们任何一个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