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她唯一信得过的,只有自己(2/1)

平复好心情,盛苒还是决定去看看涂山奕。

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能大致猜到他是为了谁。

一想到这,盛苒就忍不住叹口气。

这些兽夫们一个个都挺奇葩,非要沾点特殊爱好是吧?

凌瑞还好说,他本身不感兴趣……貌似是被她不小心调成那样的。

总之,日后还可以一点点掰回来。

但涂山奕就不同,他很明显是自带那种属性的。

多漂亮的一张脸,他自己不心疼,盛苒都觉得可惜!

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盛苒终于带上药材过来看他。

刚进门就被骂,盛苒有些懵。

说实话,好久没被兽夫们用这种语气说话,她还挺不适应。

考虑到涂山奕此刻情绪不太稳定,盛苒也没追究。

她深呼一口气,走进房间。

涂山奕没想到,盛苒真的来看他了。幸福来得也太不可思议。

“对不起妻主,我刚才……不是冲你。”涂山奕连忙站起身,迈步朝盛苒靠近。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不怕我了?”

盛苒抿唇,没什么反应,只是把他按在床榻。

“这、这么快?”坐在柔软的床榻上,涂山奕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妻主,心跳快了几分,一时想入非。

盛苒瞪他,这人想什么呢?

她不满地咬了咬腮帮子,还是克制怒意,动作放轻,生怕弄疼他的伤口。

盛苒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刚擦干净残留的血渍,就被眼前的伤口弄得一愣。

她才发现,涂山奕的伤口并不是胡乱划出来的。

他下刀极精,像是画画一样,在脸上刻出了图案,是几株花草。

零星的几笔,意境却已经到位,能看出它们长势不错。

想必也是他刻意设计过的一环。

他傻不傻,就算是纹身也没有人纹脸上啊!

“妻主,你发现了?”涂山奕轻轻笑了两声,低沉的嗓音钻进盛苒的耳朵里,恍若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我以为你会喜欢。”

其实,涂山奕并非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他从前就想过,疤痕虽丑,若是能利用伤痕刻出成形的图案,也是一种特别的装饰。

有段时间,他就经常拿小刀划破自己的手臂,静静地观察每一个伤口破皮、流血、愈合、留疤。

他手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并非在外讨生活受到委屈。

也确实……有点享受这样的过程。

好日子过惯了,轻微的、可控的痛感,让他感受到自己还真真切切地在活着。

这是他不为人知的癖好,不曾告诉过任何人。

涂山奕只允许自己伤害自己。

——不过现在,他愿意给盛苒开放这个权利。

若是盛苒来进行这一切,他都不知道会有多爽。

涂山奕扭曲的心理活动,盛苒一概不知。

但还是能从他脸上的伤痕、带着快感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一起不对劲。

她确定,涂山奕就是有受虐倾向!

咋养成这样的啊?

盛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如该如何面对他,只能默默上药。

盛苒默默庆幸自己是个哑巴,不用没话找话。

却止不住涂山奕自言自语。

他一瞬不眨地盯着盛苒的脸,目光像是有黏性一般,几乎痴狂地看她,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妻主,你真美……”涂山奕发自内心地感叹。

盛苒内心惶恐。

诚然,她的样貌不差,从小到大听到过各种各样的夸奖。

但这具身体没被系统修复完,还残留着原主的一些特点。

乍一看,根本和“美”沾不上边。

不想听涂山奕油嘴滑舌下去,盛苒加快手上的动作。

可他没察觉她的脸色似的,继续说,“我是真心的。”

“美人在骨不在皮,您骨相殊绝,非关粉饰。倒像……古寺里留传的玉像!合着天然的韵致,人力都雕琢不来。”

他一下子说了许多话,脸上寸许长的口子还在渗血。

暗红的血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淌,坠在尖削的下巴尖上,像没干透的朱砂。

涂山奕浑然不在意,浅浅地勾出一抹笑:“我要是长得能有您一般漂亮就好了。”

盛苒忍不住翘起唇角,被他后面的这几句话哄得很开心。

只是没想到,他还会有容貌焦虑呢,真稀奇。

在她看来,涂山奕长得已经很俊了。

特有的一双狐狸眼,尾部微微上挑,瞳仁是浅琥珀色,视线直勾勾看过来的时候,她都险些招架不住。

“怎么?”见盛苒终于有反应,涂山奕笑出声。

声音低磁带点懒,狭长的眼睛弯成妖冶弧度,琥珀色的瞳仁里映着她的身影,“妻主想说,我也很好看?”

盛苒一时忘了给他疗伤,呆呆地眨眨眼,有些看愣。

血珠顺着他笑时牵动的肌肉滑进颈间,没入衣领,留下道暗痕。

现在看来,本该是狼狈的伤,落在他脸上,倒像画师刻意添的一笔重彩。

把那份俊美衬得更烈,更野,像燃到尽头还在跳的火焰,明知烫人,偏让人移不开眼。

不知怎么,她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接着,突然抓起涂山奕的手,在他掌心写下[所以请不要为了任何人,随便伤害自己。]

[这么漂亮的脸,好好保护,知道了吗?]

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和涂山奕沟通,盛苒每写一个字就要看他一眼,担心这个刚回家不久的兽夫无法适应。

最后的笔画落下,盛苒手心都出了点汗,有些紧张。

他难道是没看懂吗?为什么一直没有反应。

还是说,他嫌弃她是个哑巴了,觉得这样交流很麻烦?

“妻主……”不知为何,涂山奕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艰涩许多。

胸口的力气好像只能支撑他说完这两个字,涂山奕一时失声,半晌都没办法再开口。

原本打算留下来,就只是因为盛苒的脸。

他确实是一个极致肤浅的人,样貌是他评判人的唯一标准。

可现在,盛苒的温柔让他动容。

涂山奕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被人这般细心呵护过。

他突然觉得,妻主明明有很多的闪光点,值得人去挖掘、夸赞。

“让我留下来吧,好不好?”再次开口的时候,涂山奕的语气不知道软了多少倍。

“这是我的家,如今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您就别赶我走了。”

涂山奕说着,耳尖那撮雪白的绒毛抖了抖,连带着身后蓬松的红尾也轻扫过地面,瞧瞧地勾上了盛苒的腰间。

血痕还在往下渗,他却毫不在意,抬手用指腹蹭了蹭伤口,把半干的血晕开,反而让那道痕更醒目。

柔软又有力的触感环绕在腰间,盛苒还从没体验过这种新奇的感觉,一时脸热。

可是,她要怎么和涂山奕解释。

还没攻略成功,她现在当然不会赶他走。

——但黑化值清零之后就说不准了。

在涂山奕紧张地目光中,盛苒迷茫地别过了头。

不止一个人说要留下来,但有些事情,是简单动动嘴皮子就能拍板的么?

未来的变数那么多,她唯一信得过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