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花信子的免费酒(2/1)
NHK的这个节目播出后,社会舆论出奇地对一个提问环节的草根人物产生浓厚兴趣。
“日本的秋天来了”、“八十年代是属于日本的年代”,这样的话见诸各大报刊,人们对钟本志远有着强烈的好奇和好感。
一时东京都各界都在猜测,周日会不会签订惊天协议。
有好事者搞了个博彩,签订的赔率1:1.19,未签订的赔率1:4.75。显然,博彩公司都看好协议的签订。
松崎里惠打电话给钟志远,“我下注了,赌周日签订协议,钟君,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听得出,她兴致很高,钟志远自信地说:“惠子小姐,尽管放心,多多益善。”
果然,9月22日,消息灵通人士就获得了美国、日本、联邦德国、法国以及英国的财长和央行行长在纽约广场饭店秘密会商,签订有关协议的消息。
第二日,各大报纸就报道了五国签订《广场协议》,将联合干预外汇市场。
日本国内一时舆论热烈,都在热烈讨论《广场协议》将会给日本经济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博彩公司赢麻了,押中的人高兴不已。
媒体人回头看,对钟本志远的准确预测感觉不可思议。
他们发挥出媒体人的神通广大,很快就发现,这个博古投资的钟本志远是一家美国公司,而钟本志远本人则是一名中国人,名叫钟志远。
八卦媒体进一步发掘出了钟志远更多的信息:诗人,有句名言“生活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还是名震欧美的花儿女装的实控人、设计师。
钟本志远、钟志远,在东京都成了响当当的人物。
“生活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这句名言也成为为东京都人的口头禅,而且人们称他为“预言帝”。
松崎里惠比谁都高兴。
钟志远竟然还有诗人的身份。而且,电视、媒体对钟志远的报道,无异于给她将要开的花儿女装专卖店做了前置宣传。
这天,松崎里惠约钟志远去酒吧唱歌。
还是阿部小郎开车,松崎里惠又是从副驾移到后座,与钟志远坐一起。
阿部小郎看到钟志远颇有些尴尬,眼神游离有意无意地躲着他,又不时从后视镜瞄一眼。
松崎里惠问钟志远:“钟君,日元汇率又升了,可以~怎么处置?”她看了眼阿部小郎。
钟志远刚听,觉得她问得有点莫名其妙,看到她的眼神,明白了,这是替阿部小郎问的。
看来阿部小郎自己还不好意思问。
男人死要面子,越卑微越顾面子。
“把美元换成日元,越快越好,因为日元还会升值,所以,还有外币的话,赶紧买进日元。”钟志远说,毫不保留。“当然,也可以买股票。”他看向阿部小郎的后脑勺,“阿部君,尾上缝女士推荐的股票涨了吧?”
“涨了!”阿部小郎得意地说,又有些遗憾,“可惜买得很少,只是试了试。”
“那还去大阪吗?”钟志远笑问。
阿部小郎也笑了下,“实在太远了,很可惜。”
松崎里惠兴致勃勃地说:“钟君,你不是‘预言帝’吗?你推荐的话,我买!”
“没问题,只要你信我,保你赚得盆满钵满。”
钟志远自信地说,当下就推荐了两支公用事业股。
虽然广场协议后到1986年初,日元汇率上升很快,涨超25%,日经指数却只上涨了8%,但公用事业和房地产两个板块交替领涨,涨幅均超30%,而龙头股更是十倍增长。
“哟西,我一定买!”松崎里惠兴奋地从包里掏出纸笔,在颠簸的车上记下两支股票。
阿部小郎心里却在抵抗着,为了印证自己的观点,他找到了反对的理由:日元升值利好于证券,应该买证券股票。
他暗戳戳地对钟志远的推荐表示不屑,可又不敢流露在脸上,更不敢说“不”,这个钟志远挺神的,他怕万一打脸。
他们去的酒吧在新宿的金盖区,是一家叫“花信子”的音乐酒吧。
他们进去的时候,酒吧里已经许多人,小型乐队伴奏下,有专业的歌手唱歌。
松崎里惠显然和这里的人熟悉,侍应生、客人和歌手都向她点头招呼。
看得出来,阿部小郎对这地方不熟,还有些拘谨,和这里奔放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让钟志远大跌眼镜的是,松崎里惠不光和这里的人熟悉,而且,她还上台操起电音吉它为歌手伴奏,那随着韵律摇摆的亢奋劲,真让人惊讶,与平时判若两人。
阿部小郎看着台上的松崎里惠,满目喜爱。
松崎里惠过了把瘾,余兴未了,她怂恿钟志远:“钟君,你的歌声那么动听,上台演唱一首吧?”
钟志远点点头,这里的氛围挺好,勾起了他的兴致。
松崎里惠高兴地跳上台,抢过话筒大声宣布:“钟本志远先生将为诸君演唱,想不想听?”她将手中的话筒向空中一伸,煽情地呐喊起来,“预言帝,诗人,‘生活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钟本志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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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吧里的人听说是“预言帝”钟本志远,名字如雷贯耳,今日能得一见,还能听他唱歌,真是高兴得不要钱似的鼓起掌来。
钟志远跳上台,接过话筒,朝大家行了个礼。
向吉它手要过吉它,自弹自唱起来。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他用含混不清的烟嗓,声嘶力竭地吼唱出崔健的《一无所有》,摇滚节奏一下子让酒吧沸腾。
那声音,高亢又低沉,混沌得像有几十个人在他喉咙里打滚。
他先用中文唱了遍,酒吧里的人虽然感觉振奋,可是听不懂,只能鼓掌。第二遍,他用日语演唱,这一下,就有人跟唱起来,现场氛围燃了。
共鸣永远是激情的首因。
松崎里惠忍不住跳上台跟他一起唱,虽然她又跑调了,可是,在这样的场合,跑调引来的是开心的哄笑和掌声。
阿部小郎酸酸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忘情欢唱,跟他毛线关系都没有,感觉很失败。心里暗暗不爽,更加深了对钟志远的抵触情绪。
唱罢,底下有人大声问:“钟本先生,股市能大涨吗?”
松崎里惠看着钟志远笑,这人跟她一样。
钟志远也不拒绝,“股市现在是慢牛,但领涨板块大涨,你可以买入这两支股票。”他把推荐给松崎里惠的股票,又推荐出来。
“真的吗?”许多人不敢相信地问。
“请相信预言帝!”松崎里惠自信地说,她笑吟吟地看着钟志远,替他回答了。
钟志远和松崎里惠走下台,阿部小郎假意称赞:“钟君真是多才多艺!”皮笑肉不笑的。
“阿部先生是做大事的,深藏不露呢。”钟志远恭维道,他感觉阿部小郎对他有防范心。
钟志远心里苦,我可不是你的情敌啊。
这时,一个三、四十来岁,看不真实年龄,穿着时髦,成熟饱满的女人过来和松崎里惠打招呼。
松崎里惠叫了声“妈妈”,这女人是酒吧的老板娘井上花信子,她们两个人熟。
“妈妈”是日文“老板娘”的发音,有人称“妈妈桑”是不对的。
井上花信子看着钟志远,问松崎里惠,“这位就是钟本志远先生?”
“是啊,这位是井上花信子女士。”松崎里惠给钟志远介绍,怕冷落了阿部小郎,给井上花信子介绍,“这位是阿部先生,财务省大臣的秘书。”
井上花信子礼貌地与阿部小郎浅浅行了个礼,客气地说:“阿部先生能来,真是小店的荣幸。”
阿部小郎心里高兴,嘴上虚应:“哪里,哪里。”眼睛看向钟志远,很是骄傲。
钟志远只当没看见,井上花信子却向他深施一礼:“今日见到钟本先生真容,真是荣幸之至。钟本的大名在整个东京都人人皆知。”她向他递了个眼神。
阿部小郎看到井上眼神里的魅惑劲,心里直骂,酒吧女人就是风尘。
“是啊,莫名其妙就被人记住了。”钟志远自嘲道。
“钟本先生如果有空,请常来,您的歌唱得真好,我想客人都会喜欢听的。”井上花信子说。
钟志远听她这么讲,有数了,敢情她谄媚自己是想他帮她吸粉。
女人即使被男人发现了她的野心,但在她温情脉脉的外表诱惑下,多数不会在意做她的工具人。
钟志远也一样,没有半点讨厌的情绪,他还调侃:“客人喜欢听,唯独井上女士不喜欢吧?”
井上花信子狐媚地瞟了他一眼,娇声道:“井上喜欢得都忘了给钟本先生倒酒了。”她拿起桌上的酒瓶,给钟志远倒酒,又给阿部和松崎倒酒。
“以后钟本来,吃喝自由,无需花费,请给信子这个荣幸。”她放下酒瓶,对钟志远说。
她自称“信子”了,对钟志远极显亲近。
“井上女士,我都嫉妒了。”松崎里惠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从未给我免单过呢。”
井上花信子陪笑道:“以后松崎小姐和钟本先生一起来,all free!”
阿部小郎听了来气,都免费了,没我的份。
三个人离开“花信子”酒吧,阿部小郎心情郁郁的,心想再不和钟志远一起来酒吧了。
这是他的舞台,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