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又扯上定南王府了?(1/1)
“世子妃,木犀姑娘去江南查那个更夫,还没回来。”
林霜晚抬手按了按眉心,指腹碾过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木犀查更夫,魏先生购田庄种粮。
三舅提过的西北黑土地也靠魏先生与顾九奔走,木犀顺带联络南郡。
桩桩件件在心头打了个结,她哑声吁了口气。
“庄嬷嬷,”
她抬眼时,眸底已凝起几分锐色,“劳您去庄子找李叔,一查柳奶娘的底细,二查当年外祖父出事时,承恩侯府有哪些异动。”
“另外,让白芷盯紧林月柔与萧以轩,事无巨细报给您,由您筛选。”
她指尖无意识叩着桌面,望着窗棂上斑驳的光影。
当年太小,许是漏了什么。
十几年过去,线索怕是早断了,可总得试试。
她忽然停了叩击,指节微微收紧。
若早知道柳奶娘知晓外祖父灭门的内情,回门那日,岂会让她就那样任陈氏将她拖下去浸猪笼?
柳奶娘名为林月柔的奶娘,其实却是林月柔的生母。
她作为一个上不得台面,与林谦暗暗偷情私会生下私生子的妇人,她是如何得知这等隐秘事情的?
看来,柳奶娘的真实身份不简单,她在承恩侯府定然也不仅仅只是做个奶娘而已。
也许正是因为幕后之人,想着要灭口,才将错就错让柳奶娘与自家女婿滚了床单。
哪怕林谦事后舍不得杀她,她也无颜活于世上。
从农家小院出来,萧以琛翻身上马时,指节仍因攥得太紧而泛白。
身后的木门吱呀合拢,将慕容玦那抹妖异的红隔绝在外,却隔不开他心底那份隔应。
他催马慢行,秋风卷着枯枝掠过马蹄。
远处山林处传来周六他们指挥猎犬的吆喝声,倒衬得这边小村庄更静了。
玄色衣袍被风掀起一角。
他自幼爱穿玄色,只因血污溅在上面,旁人瞧不出来。
那时他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母妃才从不看他。
于是他拼了命学文习武,旁人夸他神童,谁见过他夜里磨破的手掌?可大哥战死后,母妃对他更冷了。
直到跟着长姐上了战场,听着百姓的欢呼,才暂时忘了那份疏离。
直到一封圣旨将长姐召入京中为继后,而他也跟着长姐入了京,才换上张扬的绯色。
可自并州一战以后,他最不想看见的就是那抹红,像血浸染透了一般......
马鞭在掌心轻叩,金褐色的瞳孔、眼角碎星般的笑……
慕容玦的脸又浮了上来。
“似曾相识……”
他低声呢喃,到底在哪见过?
那异邦样貌太扎眼,若见过绝不会忘。
四岁前的记忆?
他皱眉,那些早像浸了水的宣纸,只剩一片模糊。
只记得画像上的女子穿月白衫,抱他在梨花树下认草药。
可慕容玦看他的眼神,分明带着了然,甚至熟稔,像早就知道他会来,知道他要查什么。
“等价交换……”他嗤笑一声,马蹄猛地踏过水洼,泥点溅上锦靴。
天机阁要的代价,会是兵权?财帛?还是让他站队?
若真是外邦势力,这便是与虎谋皮。
可想起长姐的算计,母妃的疏离。
他这二十年活得像场笑话!
他咬紧牙,纵是虎穴,也得闯。
不管真相如何,他总要将它弄清楚。
人不能只知归处,而不知来处。
远处再次传来雕鸣。
萧以琛猛地抬头,见一只大雕盘旋着往农家小院飞去,翅尖划开晨光,像道黑闪电。
是慕容玦的信使?
他要查的消息,竟这么快有眉目?
他调转马头,不再犹豫。
不管慕容玦打的什么主意,这场交易他接了。
只是不知为何,心口那点滞涩挥之不去。
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藏在迷雾里,而慕容玦,或许就是那个握着明灯的人。
回到别庄时,日头已升至半空。
周六和傅十正指挥着仆役抬猎物,见他开着轮椅过来,老远就嚷嚷:“二哥快看!逮了只白狐!皮毛滑得像缎子,给嫂嫂做围脖正好!”
萧以琛脸上已换上惯常的散漫笑意,仿佛刚才那个心事重重的人不是他。
“就你嘴甜。”
他将轮椅停在周六跟前,拍了拍他的肩,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匹白狐。
他夫人用的围脖,自然由他来猎,别的男人的东西,他才不会送到林霜晚的面前。
想到逐风禀报萧以轩拿着玉佩猛亲的消息,又浮上心头。
他不由一阵恶寒,指尖微收。
若不是想钓出幕后黑手,和玉佩的用途,他早将萧以轩的手废了!
这样不知礼义廉耻的庶弟,有还不如没有!
不知晚晚得知萧以轩的举动,会不会也觉得恶心想吐?
想起她那句“您若不离,我便不弃”,心头那点闷涩竟散了许多。
至少,他不是孤身一人。
在他调转椅开入别庄大门时,没有瞧见,那只大雕再次升空,翅尖沾着的一片红叶,正悠悠飘向京城。
林霜晚正在翻阅手中整理的资料,忽然房门被轻轻叩了两下。
白芷拿着一卷纸条进来,低声道:“世子妃,江南来的急信。“
林霜晚接过纸条打开,纸条下方绘着半朵木犀花。
字条上只有一行字:“找到更夫的下落,但他三年前已疯癫,认不出人,也不知自身谁。听说疯前曾见操着京城口音的白面男子寻过他。“
她指尖猛地一顿,将木犀花按在账册上。
三年前就疯了?
那木犀这趟江南之行,岂不是从一开始就落进了别人的圈套?
操着京城口音的白面男子......
是有人故意让木犀查到这条线索,引她往京城这边查?
“白芷,“林霜晚忽然抬头,目光锐利如刀,“去查近三年前出了京城去江南的人,尤其是去过更夫家乡的。“
白芷刚应声要走,庄嬷嬷匆匆进来,脸色有些发白:“世子妃,李叔从庄子上回来了,说查到柳奶娘......“
“说。”
“说柳奶娘入侯府前,曾在定南王府当过三个月的粗使丫鬟。”
“定南王府?”
“京城的王府还是安南的王府?”
林霜晚心下一咯噔!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账册,纸页被捏出深深的褶子。
柳奶娘的身份,竟还牵扯着萧家?
怎么又扯上定南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