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秀恩爱,死得快!(1/1)

“你还好,签了活契,到时候能拿钱赎身。”

乐瑶抹了把泪,语气里满是苦涩。

“我和锦婳是家生奴,生在范家,一辈子都逃不出去……”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

范老爷中风瘫床、丢了官职的事,在外头没掀起半点波澜。

京城太大了,权贵如云,官宦世家更是数不胜数。

范老爷不过是个六品小官。

如今他突然倒下,官职也被朝廷顺势撤了,根本没有人觉得稀奇。

除了范家自家人,还有已经出嫁的范似云。

“爹不是请了病假吗?怎么官都没了?”

瞿夫人正坐在屋内绣花。

指尖刚挑起一根红线,丫鬟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

身子一抖,针尖刺入指腹,疼得她猛地抽手。

她顾不得擦血,脸色煞白地追问。

“你说什么?官职没了?谁下的令?什么时候的事?”

她在夫家本就处处受气。

如今连爹的官职也没了,婆家人岂不是更要踩她头上?

她立刻就想去找瞿侍郎求情。

“老爷回来了吗?”

瞿夫人猛地站起身,裙摆扫翻了绣架。

她顾不上整理,只一心想着赶紧见到丈夫。

只要丈夫肯替她父亲说句话,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丫鬟小声回话。

“可……路上被姚姨娘的丫鬟叫去了南苑……”

瞿夫人眉头一皱,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怒火。

她知道那个姚氏,专会装柔弱博怜。

如今竟连丈夫回家都要派人中途截走,真是胆大包天!

“又是那个姚氏!”

瞿夫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的恨意。

“一个妾室罢了,也敢抢人!还说是名门出身,呸!行事跟勾栏里的狐媚子有什么两样!”

当初老夫人非要抬姚氏为贵妾,说什么“出身清贵,知书达理”。

可那侯府早就败落多年,只剩个空壳子。

一个落魄庶女,竟敢骑到正室头上。

仗着有孕便肆无忌惮,连丈夫都不放回正院。

这成何体统!

“去,将老爷请回到正院去,说我有急事要商量。”

她强压怒火道。

父亲的事已迫在眉睫,若再不争取,整个范家都要毁了。

她必须让丈夫明白事态严重。

哪怕求他一次,也要为她父亲周旋一二。

“这……”

丫鬟迟疑着不敢动。

南苑那边如今是老夫人亲护之地,连夫人踏进去都要通报。

更何况,老爷刚刚进去还不到一盏茶工夫。

就这么去请,怕是会被斥责无礼。

可夫人命令又不敢不听。

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情。

两杯茶刚喝完,丫鬟匆匆跑回来回话。

“夫人,老爷说了,姚姨娘最近胎动不太稳,得有人贴身照看,所以他今晚不过来了……”

“南苑那边全是摆设吗?用得着老爷亲自守着?”

瞿夫人一听火就上来了。

她猛地拍向桌案,震得茶盏跳起,茶水洒了一桌。

“她不过怀了个孩子,就这般作态!我爹丢了官,老爷竟连一句关切都不曾问我!”

她越想越委屈,眼眶泛红,却硬生生把泪逼了回去。

“再去一趟!给我把人请来!”

丫鬟吓得脸色发白,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她站在原地僵了片刻,终于咬咬牙,心一横,转身又往南苑的方向飞奔而去。

可这一回,结果还是一样。

瞿侍郎根本没动身。

“老爷还说……要是夫人您再这样闹脾气,非要争个高低……”

丫鬟跪在地上,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到底要怎样?”

瞿夫人猛地抬起头,眼底翻涌着怒意与不甘。

“就……就按‘嫉妒失德’的罪名,给您写一封休书……”

丫鬟双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来。

她把头低得几乎碰到胸口,整个人缩成一团。

仿佛这样就能躲开即将到来的雷霆之怒。

瞿夫人眼前发黑,双腿一软,整个人晃了两下。

紧接着,“咚”的一声,重重倒在青砖地上,昏了过去。

外头早就传开了。

有人说瞿侍郎已在偏院设宴,为小妾庆生。

有人说那小妾已有两个月身孕,老爷高兴得当夜就写了家书报喜。

还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瞿夫人扑到院门口被拦下的狼狈模样,引得众人哄笑不止。

金媛媛一听这消息,眼睛顿时一亮。

她连披风都来不及系好,立马撒开腿,一路小跑着穿过雪地,直奔隔壁楚家。

进门就扑到暖炕边上,拍着手嚷嚷。

“你猜怎么着?那瞿夫人这次可彻底栽了!”

金媛媛眉飞色舞,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那女人以前多嚣张啊,整天在人前显摆,说什么‘我家老爷从不纳妾,专宠我一个’,恨不得把‘恩爱’俩字刻在额头上!结果呢?转头就搂着小妾不撒手,连休书都写好了,脸都被打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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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方绣了一半的帕子。

听了只是冷笑一声。

“活该。”

她垂下眼睫,脑海中忽然蹦出一句后世流行的话。

“秀恩爱,死得快!”

别说古代了,就算放在现代,结婚证也保不住一个人的心。

更何况这年头,男人说了算。

三妻四妾稀松平常,哪有真正的“专宠”可言?

瞿夫人真以为靠着从范吴氏那儿学来的那点欲擒故纵的伎俩,就能拴住男人?

简直天真得可笑!

瞿夫人现在有多惨,舒窈一点也不关心。

她正忙着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出城踏雪赏冰。

连着下了好几天雪,城外河面早冻得结实。

正是玩冰的好时候。

她不想再被困在这小小的院落里,听那些勾心斗角的闲话,看那些虚情假意的脸孔。

外面天地广阔,白雪皑皑,清风拂面,才最让人心旷神怡。

“少夫人,这个是……?”

钰棋蹲在包袱前,正一件件清点着衣物。

忽然指尖触到一双怪模怪样的木鞋,顿时眉头微蹙。

那鞋的鞋底是整块硬木削成,打磨得十分光滑。

整体轮廓竟像是双小靴子的模样。

鞋面则是用厚实的棉布缝制而成,边缘一圈还特意打了密密麻麻的小孔。

一根粗麻绳从这些小孔中穿来穿去,只需一拉,就能把整只鞋紧紧箍在脚上。

而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木底中央竟嵌了一根乌黑发亮的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