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陕城失守(1/1)

许砚宁的身影越来越远,这才有人问道:“栖梧怎么会在这里?”

“她在哪里都正常吧?”有人随口回答。

为首的男人一夹马肚,“别聊天了,速度快点。”

他们的任务是要找到天影会的地址,陕城人多眼杂,路修远是不希望有人知道他有自己的势力的。

所以他们只能在晚上行动,而现在,后半夜已经快要过去了。

天边渐亮,有人快马加鞭进入军营,刚一下马,那马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信使顾不得马匹连忙跑进主帐内,扬起手中的信件:

“大人!三殿下急信!”

石怀竹大步上前接过信件,白纸黑字只有寥寥几句话:

【攻打陕城,不必留情。】

【你部若有退缩者,斩。攀墙迟缓者,斩。破城后敢私藏财物者,连坐。

【三日不克,你提头来见。】

石怀竹将信件递给旁边的副将,副将接过看了一眼,眉头皱起:“不是已经传信去告知三皇子,栖梧在陕城内了吗?怎么还要攻打?”

栖梧的立场暂时不确定,但她能救走路渠义就足够可见她是哪一方的。

三千精兵攻打陕城,其实是有难度的,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想着偷偷摸摸靠近然后打一个猝不及防。

可偏偏路渠义活着回去了,陕城势必会增加防守。

石怀竹也不知道三皇子的想法,但信件已经送来,他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石怀竹正了正神色,道:“整兵,即刻出发,攻打陕城!”

陕城内,增强防守的指令刚刚下达,就有人匆匆来报:“王爷!大人!不好了!”

路渠义眸色一凛,“什么事?”

“城外!城外有敌军聚集!”

路渠义连忙站起身来往外走,叶渠也没想到,不过才过去几个时辰,他们就已经聚集在城外了。

城墙上,路渠义放眼看去,三千精兵算不上多,却也不少,阳光下,他们手中的箭矢反射着光,显得亮晶晶的。

石怀竹骑着马在阵首,他看见了路渠义,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心中祈祷许砚宁不会插手。

石怀竹抬手一挥,副将高喊一声:“放箭!”

箭矢齐刷刷射出,精铁打造的箭头猝了毒,只要被伤到都会肌肤溃烂而亡。

三千箭矢离弦的锐啸撕开风幕,织成一张暗沉沉的铁网,初时是细碎的嗡鸣,旋即汇成滚雷般的轰鸣,箭簇划破空气的轨迹在日头下泛着冷光,密密麻麻遮了半面天,连日光都被割得支离破碎。

叶渠将路渠义拉开,大喊一声:“躲避!”

可还是迟了一步,城墙上不少士兵都被箭矢射中,有人被命中要害当即咽了气,有人只是擦伤,但箭头上的毒见效很快,蚀骨的疼痛席卷了全身。

石怀竹方的士兵架起云梯,纷纷登上城墙。

刀光剑影间,鲜血喷涌而出,但很快又有人顶上。

战争的消息很快传开,陕城的百姓纷纷开始逃亡,陕城内一片狼藉,知府已然顾不上百姓,带着府兵前往城墙,要誓死抵抗。

路渠义再一次斩落敌军首级,叶渠在一旁喊道:“王爷,撤退吧!挡不住了!”

敌军来得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整军抵抗。

路渠义咬着牙,因为一夜未眠,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手中长剑再斩落一人首级,拒绝了叶渠的提议:

“誓死守护燕国大门!”

两方打得不可开交,许砚宁此时已经到了山城。

路修远在山城找了整整一天也不见天影会的下落,正打算换个地方继续找,就见许砚宁朝他走来。

半遮面的面具实在熟悉,路修远皱眉不解:“你怎么会在这里?”

平静无波的眼睛对上路修远的视线,“你很喜欢乱跑?”

路修远体内还有她的毒,目前路修远处于观察期,许砚宁要知道路修远每时每刻的身体情况,自然是不希望路修远到处乱跑的。

更何况,她本就不希望路修远找到天影会。

路修远抿了抿唇,自知理亏:“抱歉,但我必须找到她的尸体。”

“你找不到的。”

“为什么?”

许砚宁心中暗暗腹诽着,因为人压根没死,压根就没尸体,怎么可能找得到?

但神色不变,“你天影会的瓦都没找到,还想找到她的尸体?”

路修远语气坚定:“我会找到的。”

说罢,路修远越过许砚宁往前走。

许砚宁跟上去,“你想找到什么时候?”

“找到她为止。”

见路修远这么执着,许砚宁一时间有些苦恼,早知道就不让知礼暴露身份了。

天边忽地火光冲天,一阵巨响传来,地都震动了。

许砚宁面色一愣,随即想到石怀竹和路渠义。

这是打起来了?

天边信鸽咕咕叫着落在路修远手中,取下信件,是昨夜到了陕城的部下传来的。

小小一片的信纸上只有一句话:【陕城失守】

路修远忽地看向许砚宁,问道:“你从京都过来的?”

许砚宁点头:“不然还能是哪里?”

“兵权在你手里?”

许砚宁依旧点头。

“你没给路渠义?”

许砚宁反问:“我为什么要把兵权给他?”

路修远紧紧握着拳头,将手中的信纸摔向许砚宁。

“你为什么不给他?!”

路修远有些失控。

曾经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他无比清楚兵权的重要性,也更难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人如此死去。

战争是残酷的,刀剑无眼。

许砚宁看了一眼信纸上的字,眸光微闪,她倒是没想到石怀竹的动作这么快。

许砚宁忍不住笑出了声:“给了他,他就能守住陕城了?”

路渠义的确武功高强,也上过战场,可面对同样条件的石怀竹,路渠义赢不了。

路修远不明白许砚宁为什么会这样说,只是恨恨地瞪着她:“你好好想想怎么安抚民愤吧。”

许砚宁没给兵权,路渠义无法调兵,百姓只会把气撒在许砚宁身上,再加上之前对许砚宁本就有诸多争议,现在更是风口浪尖。

许砚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何时怕过?”

想要一个天下太平的盛世,必然会有所失去。

名誉,最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