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没放下,不甘心(1/1)

何寓的话,让许悠澜发笑,“寓总,他们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何寓将枪递给教练,松了下紧绷的袖口,“没有她,橘镇的事,我更无从查起。”

“上次从普觉寺回来,你不是说已经放下吗?”女人急促地望着他。

男人单手解开射击背心的卡扣,撕扯时,脖颈的青筋突起。

衣襟下的冷白皮肤,让这硝烟味道,染上几分靡靡的欲。

他低徊,“没放下,我不甘心。”

说着,拧开冰水,大口往嘴里灌。

水珠顺着嘴角滑过喉结,好似滚烫的心头,一滴未干的泪。

手背抹嘴角,塑料瓶在他手里,压成对角。

男人眸色一片深暗,“保刘大强的命,时刻盯着警方对沈惜的动作。”

……

顾家老宅,有一间仓库,存着积年来收藏所得的珍宝。

对于上流权贵,收藏是稀松平常的事——财富多到数不过来,便去国外拍卖行一掷千金。

荣莉交代沈惜,“林家是北城有头脸的家族。聘礼既要体面,又要让旁人知道顾家的底蕴可不是他们随便就能攀附上的。”

沈惜垂眸,指甲陷入掌心。

荣莉拍拍她的手,“你不必犯愁,驰渊怕我辛苦,已经亲自拟定礼单,你只要去仓库里核对一遍就可以了。他脾气倔,聘礼的规格比别家公子结婚时金贵太多,但我想,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只要小夫妻高兴,就随他心意吧。”

仓库内,水晶吊灯将满室珠宝映得晃眼。

沈惜翻开大红色的金箔纸,一一数点起来:

徽宗《雪江归棹图》真迹

西洋钻石冠冕镶嵌顶级祖母绿宝石

西海两宗地块的交割单

希腊轮渡港口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排场,比起订婚礼,是更隆重体面。

沈惜攥着清单,一遍遍清点。

一颗心,像漂浮在海上,不断回荡,起落。

直到跌入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

老和尚的话,又在她心中回荡。

万物皆法门,凡事皆都行……

每一件事,都是机缘历练吧。

走出仓库的时候,暮色已经西沉。

礼单攥在掌心,被汗水湿出褶皱。

她扶着台阶上楼,敲开荣莉的卧室门。

医生正在记录心脏检测仪的情况,他观察荣莉的脸色,又号过脉,翻出病历,记录在册。

沈惜觉着不方便,准备出去。

荣莉叫住她,“瞧你忙得一身汗,坐下来,我这里有刚熬好的燕窝。”

沈惜听话,坐在沙发上。

医生合上病历,“还是那句话,夫人遇事不要急。心脏最怕过度伤怀。我观脉象,夫人应该快进更年期,这个时候更危险。”

荣莉面色白,浮上一点忧伤,“我才五十一岁,最近月经开始不规律,是不是有点早。”

沈惜手一颤---原来夫人是一直有生理期。

她年轻,对这会事不会想太多,总以为,女人到是五十多岁,“好朋友”应该已经没了。

医生摇摇头,“不早也不晚。您这个年纪,还是顺其自然。有的女人不愿接受事实,拼命打针吃雌激素,说要保持生育能力。但这是违背自然规律的。”

“哪个女人不想永葆青春呢?”荣莉摸了下脸颊,似叹,似哀怨。

医生又劝慰几句,开了调理的药方,“按方子吃药,您应该会好过些。”

李嫂拿着药方,送医生出门。

荣莉这才有心里听沈惜交差。

过后,她欣慰,“你是辛苦的,那么多宝贝,要一一核对一遍。”

沈惜笑了笑,“不苦,为夫人,我愿意。”

四下无人,荣莉收敛了刚才失落的心情,漫不经心问,“那个陈一函,对你好不好?”

“挺好的。”

“好吗?你在老宅这几天,我也没听他打电话给你。”

“他总出差,也熬夜,工作需要,我能理解。”

荣莉轻笑,“惜儿,你何必这样苦自己。你样貌好,学历也好,还没交过男朋友。除了家世差一些,其他都没得挑。为什么第一次恋爱,就找他这样普通的男人?”

沈惜攥衣角,“我没想太多,只觉得他合适,对我也好。”

“你还是太年轻,要知道,有些小家族的少爷,最看中女人的纯洁。现在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多了,你若愿意,肯定有人上门求着你嫁过去。”

沈惜脸红,说话间,顾驰渊推开门,走进来。

荣莉的几句话,正好钻进他耳朵里。

男人眸色一沉,扒拉着燕窝碗中的小汤勺,唇角含着一丝不悦。

荣莉抬眸,“你来做什么?不是说去跟丽莹选下聘那天的礼服吗?”

“选完了,”他浅淡,“我想着,那天上台的人,沈惜还没有新衣服。上次您不是说,她的礼服都不合身了吗?”

荣莉打量沈惜,清瘦中,有一丝韵味,并不是干瘪瘪的没有肉。

---姑娘有了男朋友,果然不一样了。

“你若有心,就帮惜儿也订一件。”

顾驰渊放下汤勺,看向沈惜,“弄好了就下楼,我在客厅等着你。”

客厅里,浓郁的中药味从厨房飘出来,李嫂手脚麻利,已经按照方子,开始熬药。

顾驰渊在玄关,手臂上挂着外套,望向走下楼的沈惜。

她站在楼梯角,“四叔做什么?”

顾驰渊展眉,大步走过来,牵住她手臂往门外去。

“大晚上的,去哪儿啊?”

他推开门,院外的宾利发动机在轰鸣着,看样子已经启动了一会儿。

走到车边,顾驰渊拢了下沈惜的衣领,将人塞进车里,“带你逛街去。”

他俯身,拉过安全带。

鼻翼间,是男人灼热的呼吸,和浓郁的檀木香气。

望着沈惜的目光,如夜色中的点点星河,一簇,又微凉。

长指拢了下她的发,声音低哑,“想起来,你从来没有正大光明跟我一起出去过。这件事上,是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