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婚纱漂亮吗(1/1)
许悠澜哭累了,在沙发上睡过去。
何寓靠在窗边,淡漠地捻灭手中烟。
随手搭一条红毯给她,一转身,踏出房间。
近半年,琐事缠身,何寓极少来星澜。
私人电梯,按到十八层,靡靡香气,颓废又肆意。
这一层,男模云集。
俊美的,秀气的,阳刚的,坚挺的……
各色类型,应有尽有。
他们穿梭在男宾和女宾间,令人迷醉,堕落,忘记凡尘的爱恨情仇。
但何寓一出现,他们的光芒全数掩去。
他是风华无双的男人,于红尘里,沉淀出成熟又危险的气韵。
娱乐室,门扉开合,浮光掠影,灯红酒绿。
齐阳踉跄着将女人拎出套房,掏出雪茄递给何寓,“没想到,你真对我哥下手。”
与方曼卿搞出艳闻的齐占山,是齐阳同父异母的大哥,兄弟俩为争齐家的财产,明里暗里斗。
何寓蹙眉头,“我也没想到,你大哥荤素不忌,连方曼卿都敢弄。”
齐阳晃脑袋,“他女人多,跟谁不是睡?齐家跟何家没法比,方曼卿给资源,还心甘情愿地给钱。两次三番,齐占山在我爸那儿讨喜的很。”
齐阳拎起酒瓶,“何少爷,顾驰渊动了我手下的高大山,他找过你,让你放人情。我知道,在你心里,一直觉着亏欠我,所以这次帮我做掉了齐占山。”
他满心感激,“何少,这瓶烈酒我干了,敬你当我是兄弟。”
何寓撑着墙壁,唇边一簇苍浅的笑。
高大山勾结护工,给沈惜下药,
顾驰渊找上门,他震惊又心疼,放任高大山判刑,硬着心没插手。
齐阳却少了左膀右臂,何寓对他,稍觉亏欠。
灌完整瓶酒,齐阳面色微醺。
何寓扔包烟过去,燃上,“林谦也在包厢里?”
齐阳吹烟圈,“他最近来得勤,看上了个姑娘。”
何寓漫不经心,“姜欣订婚宴,林谦干的事你知道吗?”
齐阳打酒嗝,“我跟他一桌,沈惜一进门,他就盯上了。我们劝他别动顾家的人,你猜他说什么?”
何寓眉目一凛。
齐阳笑了笑,“他说沈惜的妈是顾家的保姆,就算出了事,顾家也不会护着她。年三十那天,他姐姐林丽莹对沈惜随便使唤……他还说,看沈小姐的腰和屁股,一定有过男人……”
“混蛋!”何寓低喝。
齐阳闭嘴,何寓的脸色突然阴郁,像暴雨前,乌云密布的诡秘天空。
何寓舌尖顶着腮帮,垂下眼,“最近盯着林谦,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
……
过年后,中介在建民社区活跃着,一些年轻人陆续搬进新租的房子里。
沈惜给丽景酒店HR打过两个电话,回复是,“经理最近没时间,你可以再等等。”
她不想等,继续投简历,毕业的日子越发近,解决工作才是燃眉之急。
荣莉年后给沈惜打过电话,“林谦那件事,我希望你放下。他没得逞,驰渊也教训了他。都是亲戚,没必要撕破脸。”
沈惜神色黯然,“夫人,我懂的。”
“我最近会去看望你母亲,到时候你同我一起。”
建民社区房龄将近四十年,斑驳破旧的院墙外,爬满无人修剪的野花藤蔓。
沈惜不想让顾家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于是约了一个繁华地段等他们。
她走出地铁,周礼守在车门边。
这配置,说明顾驰渊也在车里面。
她怔愣,惴惴迈上车。
目光所及,皮质扶手上,是男人修长白净的手。
羊毛材质的黑长裤,衬托他的冷白色皮肤。
沈惜不看顾驰渊的眼。
过道窄,膝盖蹭到坚硬的手肘。
微的触碰,她战栗,扶住椅背,“夫人……”
声音也是颤的,钻入耳朵,挠人心。
荣莉眉头轻皱---一段时间不见,这姑娘的韵味越发夺人。
不青涩,也没熟透。
似瓷胎上渐变的釉色,在嫩软的胎底覆一层水墨洇染的浅淡留白。
沈惜靠在顾驰渊背后的座椅上。
削薄的鬓角,月牙色领口,于光影间,刺目又动人。
接电话的声音也暗哑,如黑夜里,在她耳边沉溺的低喘。
电话那端,泛出女人娇媚的声音。
顾驰渊淡到,“去养禾……第二套裙子最好看。”
手机屏,亮出几张高订婚纱礼服样品照。
长指一划,画面掩去。
沈惜拎着保温桶。
荣莉问,“给你妈妈带了什么?”
“鲜虾蒸饺。”
“你这姑娘,贤惠又细心,蒸饺没汤水,时间长一些,外皮也不会糟烂。”
沈惜抱着圆圆的桶,“顾先生也有一份,还有一盒,是煨了鸡汤。”
荣莉笑起来,“谁娶了你,是福气。”
林谦的事,顾家有些亏欠这姑娘,荣莉今日很收敛,未提让她相亲嫁人的事。
川省对顾致远的调查,最近陷入僵局。
举报人提供的线索,需要核查大量台账,短时间并不能还人清白。
疗养院里,顾致远萎在躺椅上,精神暗钝幽沉。
几天不见,像老了十岁一样。
顾驰渊看见父亲的面容,心中一凛。
荣莉抹着红眼圈,“致远,要不我们回家休养?”
顾致远摇头,“外面太闹,这里挺好。等我清白了,大大方方地回去。”
顾驰渊握住父亲的手,“摆明了有人害您。市里也相信您。派去川省的,都是口碑最清廉的调查组,我也派人跟着。父亲不要过度担心。”
沈惜将鸡汤递过去,眉眼低垂,躬身后退。
她心中,对顾致远含一份尊敬和感激,见他一夜变老,极不是滋味。
顾致远尝一口汤,“味道很好,是橘镇特有的土鸡。新婚时,我夫人也爱煲给我,后来我平步青云了,她却再没做过。”
顾驰渊眉间轻蹙,看向珠光宝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母亲。
这些年,荣莉为名,为利,将丈夫的荣耀加身,好像唯独不关心患难夫妻的情分。
这种情分,在权贵圈姻缘里凤毛麟角。
他抬眼,沈惜正在用纸巾细细蘸掉保温桶边缘的汤汁。
葱白的指尖在盒盖上用力拧,生怕温度溢出,凉了饭食。
柔软的眉眼,有几簇未及言说的故事;
盈盈一握的腰,如春日里细雨亲吻的柳枝。
一行人走出疗养院,坐上车往附近的医院去。
顾驰渊拎着礼盒站在沈惜身后,病房里,传出年轻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