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融合新境界(1/1)

林浩脚底一实,砖石的凉意顺着鞋底爬上来,人已站在济世堂地下室中央。那根熔化的银针残骸还在七星阵中心,针尖微微颤动,像在指路。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那道淡金色细线已经隐入皮肤,可只要他心念一动,一寸透明针芒便悄然弹出,带着微微震颤,仿佛是血脉里长出来的东西。

不是系统给的,是他自己。

他活动了下手腕,针芒收进指尖,没再看那残骸一眼。现在回头想上一秒的事,居然有点想笑——搞那么多幻境,又是崩溃又是血契的,不就是逼他把针扎准了?早说啊,省得他还在里面演悲情独角戏。

他盘膝坐下,左臂灵纹忽然一跳,像是刚睡醒的猫甩了甩尾巴。体内灵气乱窜,像一群没上过体育课的小学生在经脉里乱跑,撞得他肋骨发麻。这感觉,像极了当年第一次独立做针灸,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结果患者醒来第一句是:“大夫,你扎我心口干啥?”

得治。

他闭眼,开始用“守神”之法引导灵气。这不是系统教的,是爷爷当年让他背《黄帝内经》时顺口提的:“针者,意也。意到气到,气到病除。”他顺着心包经一点点梳理,灵气像被梳子顺过的毛,慢慢规整起来。灵纹频率也渐渐稳定,和心跳同步,一呼一吸间,竟有了种“我在活着”的踏实感。

不是靠系统活着,是靠自己活着。

脚下的砖缝里,一道赤纹一闪而没,细得像蚂蚁爬过。林浩没睁眼,但灵识扫过,那纹路的走向他记住了——像条断龙,头朝北,尾在南,中间缺了一截。这地脉,以前绝对不简单。

他没多想,转而试着调取识海里的“知道”。

钟楼。

他刚冒出这个念头,脑袋就嗡了一声,像有人拿扳手敲了下脑壳。那“知道”确实存在,可它不听话,像藏在深海里的鱼,看得见影子,捞不着。他越想看清,识海越乱,差点把自己绕进死循环。

“得换个思路。”他嘀咕着,想起小时候爷爷带他去老城墙上观星,指着北斗说:“望气的人,不看星,看风。”

他不再强求画面,而是放空念头,把灵纹频率调到和胸口玉佩残片一致。刹那间,一股风声灌进耳朵,带着铁锈和雨后青苔的味道,还有远处隐约的钟摆声——不是听见的,是“闻”到的。那座钟楼,他“闻”到了。

他睁开眼,站起身,走到药柜前想找点什么压压惊。手指刚碰到一卷泛黄的《云海市志》,书页哗啦啦自己翻了起来,停在一页。

“民国三年,钟楼焚毁,守钟人失踪。”

墨迹边缘浮着淡淡金痕,像是被谁用指甲刮过。林浩盯着那行字,忽然觉得哪儿不对——守钟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而且这金痕……怎么看着像玉佩的光?

他伸手想碰,书页却猛地合上,金痕也消失了。他耸耸肩,心想这年头连古籍都学会装神弄鬼了。

真正让他上头的,是识海里那七道人影。

他现在确定了,自己不是唯一一个。五号持佩人?那其他四个呢?尤其是那个二号,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照片的家伙,到底在钟楼前干啥?更关键的是——同步率47%?

他低头看着掌心,指尖针芒轻弹,划破皮肤,一滴血落向地面。

血珠没散。

反而被灵纹吸了回去,顺着经脉回流,在掌心上方凝成一道微型太极图,缓缓旋转。七点光斑浮现,两点亮,五点黯。同步率,还是47%。

“感情这玩意儿还能卡bug?”他嘀咕,“俩人在线,同步率不到一半,系统不给满buff?”

他盯着那两点亮光,其中一个明显是自己,另一个……方向朝北,频率微弱,但稳定。是二号。

他忽然想起什么,指尖一动,针芒在掌心划了个“二、五合启”。

血字刚成,太极图猛地一震,二号那点光突然闪了三下长,两下短——和幻境里电子钟的频率一模一样。

林浩心头一跳。

不是巧合。

他仰头,对着空荡荡的地下室低语:“你也看见了?”

话音刚落,左臂灵纹一烫,太极图倏然消散,血珠被彻底吸尽,皮肤上连个疤都没留。可就在最后一瞬,他分明看见——那七点光斑中,有三点微微亮了一下。

不是全亮,是……准备亮。

他站在原地,没动。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在觉醒。

是整个体系,开始动了。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玉佩残片,裂缝里的新纹路还在发烫,像刚出炉的烙铁。外围那个变形的符号,像“安”又像“启”,现在看更像个倒计时的“倒”字。他不懂古篆,但直觉告诉他——这事没完,反而刚开头。

他低头看了眼七星阵中心那根熔化的银针,忽然弯腰捡了起来。

金属早就软了,可捏在手里,居然还有点温。他掂了掂,心想这玩意儿说不定能拿去当书签,毕竟经历了这么一出,好歹算个“觉醒见证物”。

他刚想揣兜里,指尖忽然一刺。

针尖不知何时重新凝出一点锋芒,直直扎进他拇指。

血珠渗出,滴在阵眼中央。

没有动静。

可下一秒,整个七星阵的银针残骸同时颤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唤醒了。

林浩盯着那滴血,忽然意识到——这阵,还能用。

而且不是他用,是阵自己在“认”他。

他慢慢蹲下,手指轻轻抚过阵纹。那些原本断裂的线条,此刻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缓缓连接。不是修复,是进化。像老房子翻新,拆了墙,换了梁,格局全变。

他忽然想起爷爷说过一句话:“有些东西,传到你手里,不是让你守着,是让你接着往下写。”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这传承,不是终点。

是新副本开了。

他走出地下室,推开中医馆的后门。天刚蒙蒙亮,老城区的早市已经开始,油条摊子冒着烟,大爷遛狗,小孩追着风筝跑。一切如常。

可他知道,不一样了。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云层很薄,阳光刺眼。他抬起手,指尖针芒再次弹出,在空中轻轻一划。

一道极细的金线留在空气里,三秒长,两秒短。

像在发信号。

也像在回应。

远处,某座废弃钟楼的锈铁檐角,轻轻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