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沧澜秘境（2）（1/1）
夜千羽身上衣服被火焰灼得猎猎作响，火星子溅在护盾上迸出细碎的光。他握着元气长刀的手心沁出薄汗，却依旧稳稳劈开迎面扑来的火浪。眼前是连绵不绝的火墙，赤红色的焰舌吞吐着，将通道映得如同炼狱。
"轰隆——"左侧火墙突然坍塌，化作火龙朝他席卷而来。夜千羽脚尖在滚烫的黑曜石地面一点，身形如惊鸿般掠起，长刀在半空中划出银弧，刀气将火龙斩为两段。火星簌簌落在他肩头，烫得衣料滋滋作响，他却连眉头都未曾蹙一下。
这火焰大阵乃是上古火焰阵法的残篇，火柱会随着闯入者的气息移动。夜千羽屏息凝神，借着跳跃的火光辨认地上若隐若现的符文。突然脚下一热，三根火柱从地脉中喷涌而出，将他困在三角阵眼。
"就是现在。"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左手迅速结印，指尖凝结出耀眼的元力。他低喝一声，元气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将火柱震散。趁着这刹那的空隙，他足尖点地，如离弦之箭般冲破火网。
背后传来火柱轰然炸裂的声响，热浪几乎要将他的发梢烤焦。夜千羽不敢回头，只是咬紧牙关向前疾奔。终于，在穿过最后一道火墙时，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阵眼中央立着一块刻满符文的石碑，而那些狂暴的火焰在他踏入阵眼的瞬间，竟如潮水般退去。
夜千羽踏出火焰大阵，身上还有一些狼狈，手中的元气长刀已经消失。略做调整，他继续顺着石阶向着下方走去。
………………
夜千羽足尖轻点，踏入五行水阵的刹那，周遭空气骤然变冷。眼前景象突变，方才的石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弥漫着寒雾的水之幻境。脚下是光滑如镜的冰面，倒映着上方灰蒙蒙的雾气，看不真切边际。
“滴答……滴答……”
水珠从虚空中坠落，在冰面上溅开细碎的水花，却诡异般不融化分毫。他屏息凝神，体内真气悄然运转，警惕地观察四周。雾气中隐约传来水流涌动之声，时而如低语，时而如咆哮，令人难辨方向。
忽然，左侧雾气涌动，数道水箭无声无息射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夜千羽身形一晃，如柳絮般轻盈避开，水箭打在冰面上，瞬间凝结成冰棱。他手指微动，元气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形成一道无形屏障。
“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么……”他低声自语，目光锐利如鹰。
随着深入，雾气渐浓，脚下冰面开始出现裂痕，丝丝寒气从裂缝中渗出。无数水珠凝聚成形，化作一条条水蛇，吐着信子，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夜千羽眼神一凛，衣袖翻飞，体内真气急转，白色屏障光芒大盛，将袭来的水蛇尽数震散。
然而，被震散的水珠落地即聚，再次化作水蛇，仿佛无穷无尽。他眉头微蹙，知道这般消耗下去并非良策。目光扫过四周，他注意到雾气中隐约有五处微光，呈五行方位排列。
“找到了……”夜千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其中一处微光疾驰而去。水蛇群嘶吼着追来，却被他巧妙地引向另外一处微光，引发两处水行之力相互冲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趁着水阵出现片刻紊乱，他足尖在冰面上连点数下，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层层水幕，朝着阵法中心疾驰而去。那里，正是破解水阵的关键所在。
突然，一股滔天巨浪凭空出现，向着夜千羽狠狠拍来。夜千羽浑身气势猛然爆发，一柄擎天长刀横斩而出，无匹的刀芒切向巨浪，从巨浪中闪过……
滔天巨浪骤然平息，碎裂的水幕化作漫天银珠簌簌落下。夜千羽半跪在地，苍白的脸颊上分不清是水珠还是汗水，湿透的玄色衣衫紧贴着单薄的脊背，勾勒出因脱力而微微颤抖的线条。他紧握长刀的指节泛白，长发还在滴滴答答淌着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水渍。
方才阵法崩塌时的轰鸣犹在耳畔，五脏六腑像是被巨浪反复捶打，此刻仍在隐隐作痛。他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熟悉的石阶——湿滑的青灰色石面泛着冷光，边缘还挂着未褪尽的水痕，一阶阶蜿蜒向上，消失在前方的云雾里。
"咳..."一声压抑的咳嗽打断了思绪，夜千羽扶着湿滑的石壁站起身，每挪动一步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当第一只脚踏上冰凉石阶时，他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沁骨的寒意顺着鞋底蔓延上来，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石阶上还残留着阵法的余韵，潮湿的水汽中夹杂着淡淡的水腥气。他踉跄着向前走了三步，终于力竭坐倒在台阶上，长刀"哐当"一声斜插在石缝里。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面前的石阶上聚成小小的水洼，映出他。苍白却坚毅的脸庞。
远处传来隐约的风声，吹散了最后一缕水雾。夜千羽望着前方蜿蜒向上的石阶，唇边勾起一抹疲惫却释然的笑。五行水阵已破，前路纵有千难万险，他也必须继续走下去。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渍，调息片刻，握紧长剑，再次站起身来……
周遭景象便骤然扭曲，脚下的土地发出沉闷的低鸣，黄沙如活物般从石缝中翻涌而出，在他周身凝聚成盘旋的土黄色气旋。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尘埃味，视线所及之处，原本平整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符文在沟壑中亮起暗红色的光芒，仿佛干涸已久的血迹。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人皇诀运转，一道淡青色的光晕自体内中扩散开来，堪堪抵住那股要将人吸入地底的拉扯力。抬眼望去，四周的石壁正在缓慢蠕动，钟乳石般的石笋从穹顶垂落，尖端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将她的影子切割成破碎的形状。
“咚——咚——”
沉闷的敲击声从地底传来，每一次震动都让地面微微颤抖，脚下的石板开始发烫，符文的光芒愈发炽烈。夜千羽握紧了手中长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觉到一股厚重的威压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要将他的骨骼碾碎。
突然，左侧的石壁轰然碎裂，数块磨盘大小的巨石裹挟着黄沙朝她砸来，空气中的土元素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他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去，堪堪避开巨石的撞击，却见那些碎石落地后并未散开，反而如潮水般重新汇聚，化作一只由泥土构成的巨手，朝他抓来……
经过千辛万苦，夜千羽终于闯过五行阵法，距离山底，还有百阶石梯，曙光就在前面，他大踏步向着下方走去。
夜千羽眼前一花，周遭景物骤然扭曲。方才的石阶，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花海。浓郁的腥甜气涌入鼻腔，他猛地想要抓紧手中长刀，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的虚无——长刀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
"二哥？"
熟悉的童声自身后响起，夜千羽浑身一僵。他缓缓转身，看见十岁的杨清雪抱着布娃娃站在曼陀罗花丛中，那双清澈的眼睛此刻正流淌着黑红色的血泪。幻象！他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气让混乱的神智清明半分，捏了个剑诀指向女童。
银光闪过，女童却化作漫天流萤。花海骤然收缩，他发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身下是翻滚的黑云。崖对岸站着身披玄甲的男子，那张脸与记忆中父亲的模样重叠。"千羽，为何要害我？无论怎样我也是你的父亲！"男人张开双臂坠落，夜千羽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把刺骨的寒风。
剧痛从心口蔓延开，他低头鲜血染红了军装。这是他在青龙城时的样子，此刻却在幻阵中重现。他踉跄后退，无数张扭曲的面孔从云海里浮现，皆是他死去的战友。
"是你害死了我们，你为什么不救我们......"
怨毒的嘶吼声化作锁链缠住他的四肢，将他拖向深渊。夜千羽闭上眼，指尖凝结出微弱的白光，耳畔突然传来清脆的玉磬声。
所有幻象如潮水般退去。她站在竹林里，只是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惨白，四周的竹节上都浮现出诡异的符文。
夜千羽站在幻月城熟悉的院子中央，暮色里飘着饭菜香。父亲正坐在石桌旁擦拭他那柄剑，见他进来，抬头便是难得的温和笑意："回来了？今天累着了吧。"母亲系着蓝布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眼角细纹里盛着暖意："快洗手吃饭，妈妈亲手给你做了糖醋鱼。"
他僵在原地，指尖发颤。大哥夜战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温热有力："听说你觉醒了刀武魂，哥没什么能给你的，这把横刀你带着。"二姐夜轻霜塞来个油纸包，里面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桂花糕，三姐夜轻雨已经端着碗筷摆上桌，脆生生道："小弟快坐，娘做了你最爱吃的鱼。"
这些本该对他冷漠或恶语相向的人，此刻正围坐在他身边，笑语晏晏。夜千羽望着父亲鬓角不存在的白发，母亲眼角未被岁月刻深的纹路，喉咙突然发紧。他知道这是幻阵，可当母亲真的伸手替他拂去肩上不存在的灰尘时，滚烫的泪还是砸在了手背上。
"阿羽怎么哭了？"母亲慌了神，拿手帕替他擦脸，指尖的温度真实得可怕。夜千羽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痛觉如此清晰，可眼前的一切却比疼痛更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也没有叫出那一声"妈"。
阵风吹过，院角的老槐树沙沙作响，父亲的身影忽然淡了一瞬。夜千羽瞳孔骤缩，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捞到一把冰冷的空气。幻觉开始不稳，可母亲还在柔声哄他，哥哥姐姐们的笑脸依旧温暖。他闭上眼，任由这场虚假的温情将自己彻底淹没。
“轰”！一股皇者气息猛然爆发，将眼前的一切摧毁，在幻境中，他体验了一下幸福美满的家庭，那是他心中一直的渴望，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经过幻境中的体验，他的心境更加的圆满。
夜千羽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石阶，而是一片宫殿楼阁，一阵女子的娇笑声从宫殿中传来。夜千羽走到宫殿前，便见云雾缭绕间走出数名女子。她们身着薄如蝉翼的鲛绡，肌肤胜雪，眉眼含情，步步生莲而来。为首女子鬓边斜插一支红玉簪，朱唇轻启，声音柔媚入骨："公子从何而来？妾等在此等候多时。"
说罢，众女纷纷围上，有的为他轻摇纨扇，送来幽幽冷香；有的纤纤玉手递上琉璃盏，杯中酒液泛着桃花色泽。更有甚者，直接依偎过来，吐气如兰："良辰美景，公子何不与我等共赴巫山？"
夜千羽眉头微蹙，体内真气自行运转。他知是幻境，目光扫过众女面容，每一个不是国色天香，就是性感妖娆。
"公子来嘛。"最娇小的红衣女伸手抚上他的胸膛，指尖微凉，"只需片刻温存，便有无上快活。"她的手逐渐下移，夜千羽忽觉丹田真气一滞，道心竟生微澜。
就在此时，他瞥见为首女子鬓边红玉簪尖端闪过一丝黑气。灵台骤然清明，左手捏剑诀，大喝一声："破！"
霎时间，众女惊呼着摔出去。一个少女跌倒在地，她梨花带雨的俏脸仰起，悲伤的的问道：“千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夜千羽看向那个少女，那个少女居然是慕容嫣然，夜千羽心中一痛，急忙伸手要搀扶慕容嫣然。
突然背后又传来熟悉的女声：“哥哥，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不要依依的吗？”
“二哥，你要抛弃我吗？”
夜千羽停下去搀扶慕容嫣然的手，扭头看去，就见冷依依和杨清雪一身伤痕的站在他身后，身上的伤口还在向外流淌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