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你们两个赔钱货(1/1)
她想起在店铺里被那个男人用下人压在身下,想起他那些诛心之言,想起围观百姓那鄙夷戏谑的眼神,一张俏脸瞬间扭曲,布满了疯狂的恨意。
“爹!爹!”
她披头散发,连鞋都来不及穿好,赤着脚就冲进了陈锦的书房。
“爹!您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陈华笙扑到陈锦脚下,抱着他的腿放声大哭,将早已编排好的说辞添油加醋地哭诉出来。
“是李朝阳!是那个贱人!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野男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他们不仅抢我的东西,还打伤了我们府上的侍卫,当众羞辱我……爹,女儿没法活了!”
晋城太守陈锦,看着自己一向骄纵的爱女哭得梨花带雨,狼狈不堪,眼中闪过心疼与阴沉。
他扶起女儿,好言宽慰:“笙儿莫哭,有什么委屈,爹给你做主。只是……爹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去明显针对那位朝阳公主么?她再不受宠,终究是皇家血脉,咱们明面上不能落下口实。”
“我不管!”
陈华笙尖叫起来,完全不听劝,“爹!那个公主我暂时动不了,可那个男人呢?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泥腿子,也敢在晋城对您女儿动手!爹,你把他抓起来,把他千刀万剐!我要让他死!”
陈锦眉头紧锁。
他多问了两句:“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
当陈华笙描述出那人身形高大、武艺高强,并且是跟着马韦伯一同出现的时候,陈锦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名字——张平!
那个让宋家吃了大亏,连宋洋都折在他手里的男人!那个让马韦伯死心塌地叫“恩公”的男人!
陈锦的表情瞬间严肃到了极点,原本安抚的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
“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许你再去招惹那个人!”
陈华笙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您说什么?您让我算了?他都把我欺负成这样了,您居然……”
“住口!”
陈锦一声怒斥,声音如同炸雷,吓得陈华笙浑身一颤。
他看着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你懂什么!此人背景复杂,手段狠辣,连宋家那样的地头蛇都在他手上栽了跟头!你再去招惹他,是想把我们整个太守府都拖下水吗?”
陈华笙被父亲从未有过的凶厉模样吓住了,眼泪都忘了流。
她只能低下头,表面上委屈地应承下来。
“……是,女儿知道了。”
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眸深处,却燃烧着一簇更加阴毒、更加疯狂的火焰。
爹爹不肯出手?
爹爹怕他,她可不怕!
晋城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燥热,懒洋洋地洒在青石板路上。
与陈家的冲突不过是路边扬起的一点尘埃,张平并未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袁府这潭浑水之下,必然还藏着更多关于晋城各大势力的线索。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两人刚踏入袁府熟悉的后院,一阵尖锐又得意的孩童笑声便刺入耳膜。
“快爬!你们这些懒狗,再不快点,小爷就没饭给你们吃!”
袁韦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那是他堂弟,袁耀祖的声音。
张平循声望去,眉头不由得一挑。
只见庭院中央的空地上,早上还哭哭啼啼、一脸悲伤的袁耀祖,此刻正叉着腰,小小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倨傲与残忍,笑得前仰后合。
而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什么狗。
地上趴着的,赫然是几个活生生的人!
为首的两个,衣着虽不算华贵,却也比寻常下人好上许多,正是那对双胞胎姐妹,袁梅和袁雪。
两个不过十岁的女孩,此刻正双手双膝着地,白净的小脸上沾满了尘土,满是无法言喻的屈辱。
她们贝齿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清澈的眼眸里水光闪烁,却强忍着不敢让眼泪掉下来。
张平心中闪过一丝诧异。
让下人扮狗取乐已是过分,竟连自家亲姐都如此作践。
这袁耀祖,真被惯得无法无天了。
怪不得,会取一个“光宗耀祖”的名。
袁家的内部倾轧,龌龊不堪,张平与袁韦伯本不想多管闲事。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正准备从侧廊绕过去。
“站住!”
一声尖叫,袁耀祖已经发现了他们。
他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一眼就认出了昨天那个用眼神吓住自己,还害得他爱犬被活活摔死的男人!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这个被宠坏的小霸王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他小手一指张平,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对着地上趴着的七八个人下达了命令。
“你们!去!给小爷咬死他!咬死这个坏人!”
此言一出,袁梅和袁雪的身体猛地一僵。
当着外人的面,被如此羞辱,两个小姑娘的脸皮“轰”的一下,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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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尘,语无伦次地劝着。
“耀祖,今天……今天先不玩了好不好?有客人……”
“玩!为什么不玩!”
袁耀祖哪里听得进劝,他见自己的“狗”居然敢违抗命令,顿时怒火中烧。
他抓起手里一直摇晃着的拨浪鼓,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着袁梅的额头砸了过去!
“咚!”
一声闷响。
那木制的鼓身结结实实地敲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竟是当场就见了血!
一缕鲜血顺着袁梅的额角滑落,触目惊心。
“啊……”袁梅痛呼一声,眼泪再也忍不住,串串滚落。
“姐姐!”袁雪惊呼着,连忙去扶。
“哭什么哭!你们两个赔钱货!”
袁耀祖愈发蛮横,小脸狰狞,“我爹说了,你们俩就是养着给人家当小妾的命!现在让你们当狗是抬举你们!快去咬他!不然我回去就告诉爹娘,让他们把你们关进柴房,饿上三天三夜!”
袁家二房三房关系本就恶劣,三房的袁州平前面连生两女,在重男轻女的袁陇吉面前一直抬不起头,直到袁耀祖出生,才扬眉吐气,自然将这独子溺爱到了骨子里。
而袁梅袁雪姐妹,恐怕真如袁耀祖所言,逃不过日后被当做货物联姻的命运。
一听到“告诉爹娘”和“关柴房”,两个小姑娘吓得浑身一抖,脸上血色尽褪。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显然比当众扮狗的羞辱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