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陷进去,出不来(1/1)
长胜决定请客,但先要老谢回来,才能请客。
老谢能请来公家人,葛涛能请来道儿上的人,李宏伟,请来的是普通的富裕一族。
天黑之后,葛涛吩咐厨房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但老谢一直没来。葛涛着急,让静安再给老谢打个电话。静安不想打这个电话。
静安说:“我都打了一个,再打电话,我也太上赶子了。”
李宏伟说:“别让静安打了,这一回,六子你先打,你打完,我再打。老谢要是不想来,再打也没用。”
葛涛给老谢打个电话,老谢说:“从乡下回来的路上,车滑沟里了,正在处理事故。”
静安担心老谢,她也自责,会不会是自己给老谢打完那个电话,老谢出事的呢?老谢出事,跟自己的电话有没有关系?
李宏伟看到静安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他说:“你也太善良了,别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李宏伟让葛涛守在长胜,他开车,要去老谢出事的地点看看。
李宏伟从长胜出来,走到车跟前,静安掀门帘追了出来。她穿着大衣,拉开车门,也坐进车里。
李宏伟笑了,说:“我还以为你是出来送我的。”
静安说:“我是陪你去的。”
212里特别冷,暖风很久才能把车厢里温暖和。车灯在幽暗的雪地上,照出两米来远的距离。
灯光下,看得清雪花飘落的姿势。
静安担心老谢,说:“小哥,不会有事儿吧?”
李宏伟说:“不会,要是有事,他早去医院了。”
路上,一辆212擦肩而过,但很快停下了,李宏伟也停下了车,说:“好像是老谢大哥的车。”
两个男人也不打电话,就开了车门往一起走。快走到对面了,能看清彼此的脸,笑着扑到一起,用力地捶打。
老谢说:“看着像你的车。”
李宏伟说:“你要是不停车,我还不敢往你身上猜。”
李宏伟又说:“挂彩了?”
老谢说:“没有,就是碰了一下,这条胳膊有点沉。”
李宏伟往老谢的车里望了一眼,说:“你自己开车呢?”
老谢说:“一个同事开的,领导不让我开车了。”
李宏伟说:“那你让同事开车回去吧,我开车拉你走。”
老谢沉吟了两秒,说:“也行,我回去跟同事说一声。”
老谢的同事开车走了,老谢坐在李宏伟的车上,车子又发动了,车灯照亮夜色下的雪花,显得整个世界温暖,祥和,静谧。
静安说:“谢哥,你没事吧?”
老谢说:“就是这条胳膊有点沉,不过,也没大事,碰了一下。”
老谢晃动着右侧肩膀,他用左手按摩着。
李宏伟说:“咋出事的呀 ?”
老谢说:“我们蹲坑去,逮一个嫌疑人,蹲了好几天,也没见到这小子回来,实在熬不住,打算回家饱餐一顿,洗个澡,睡个觉,谁承想,刚出村子,就见这小子从小路上摸回来了,见到我们的车,他撒丫子开始蹽,我们开车就追,这里不太熟悉,车就掉进去了。”
静安说:“谢哥,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往回走的路上吗?”
老谢说:“刚出村子,撂下电话,就看见那个嫌疑人——”
李宏伟说:“干你们这行,太危险。”
老谢说:“干啥都危险——”
静安说:“那个坏蛋,抓到了吗?”
老谢说:“抓到了,要是没抓到,更倒霉。”
到了长胜,静安领着老谢到后屋洗了一把脸,这才进了包厢。
包厢里,酒菜已经摆上,静安坐在老谢身旁,葛涛刚要提酒,门帘一撩,刘艳华笑吟吟地看着老谢,说:“哥,你挺长时间没来了。”
老谢说:“老妹,吃了吗?没吃就坐下一块吃。”
刘艳华要进来坐,葛涛说:“艳华,说正事呢,你等一会儿来吧。”
刘艳华闹个大红脸,很尴尬,她离开的时候,盯了静安一眼,是嫉妒恨。
静安没有搭理刘艳华,刘艳华已经是过去式。
人这一生,走过的路上,会遇到很多人,有些人,能陪你走很长的路;有些人,擦肩而过;有些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走过的路,就不要回头,错过的人,就不再纠缠。
葛涛提酒,说给老谢吃个喜儿,车掉进坑里,他竟然毫发无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老谢说:“最近实在是忙,怠慢了兄弟们,来,咱们哥仨喝一个——”
老谢看了身旁的静安一眼,说:“老妹,你陪一个吧。”
静安没多少酒量,不喝正好,喝点就醉。但她还是端起杯,陪了一口白酒。
李宏伟说:“老谢,你不来这段日子,说句实话,我们哥俩没咋想你,想你的是静安——”
这给静安弄个大红脸。
葛涛也说:“静安,给你谢哥倒酒,敬你谢哥一杯。”
静安手忙脚乱地拿起酒,给老谢的酒杯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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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笑着说:“你可真实惠,真听你六哥的,他让倒满酒,你就倒满?”
酒桌上的令儿,静安也不懂,又闹个大红脸。
静安端起自己的杯子,要给老谢敬酒。
老谢看一眼静安的酒杯,说:“你的杯子还没满上呢,你就敬酒?”
静安不懂,为难地说:“可我不会喝酒。再喝一口就多了。”
老谢说:“就喝一口,没事,我不会再劝你喝酒。”
静安不想把自己的杯子满上酒,担心这些酒,最终都会喝进自己肚子里,那她就真的喝多了。
葛涛说:“没事,静安,你喝不了我替你喝。”
李宏伟看着静安笑:“谢哥逗你玩的,快敬酒吧。”
静安端起酒杯,说:“谢哥,挺长时间没见你,真的挺想你的,想起跟你唱歌的时候,感觉特别美好,你这次死里逃生,我祝福大哥,以后一顺百顺,万事顺利!”
老谢说“有老妹这句话,那我的酒一定干了。”
老谢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
静安傻眼了:“谢哥,我没让你都喝,喝一口就行。”
老谢说:“你喝一口就行,不用都喝。”
静安义气:“可你都喝了,我喝一口,那也没诚意啊。我豁出去了,喝一大口。”
对面,葛涛冲静安笑:“你使个大劲,却喝一口,我还以为你要干杯呢!”
静安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喝多,那可就出丑了。
静安说:“今天,还要跟谢哥唱歌呢,再喝我就唱不了歌。”
静安喝了一大口白酒,又苦又涩又辣,比黄连都难吃,想不通男人怎么爱喝这种玩意呢?
老谢给静安夹了酸菜粉,又夹了两块肉,放到静安碗里,说:“先吃,吃饱了,咱俩唱歌去。”
老谢喝了酒,就跟平常不太一样。最明显的就是,看人的时候,眼神里的锋芒没了,变成了笑意。
两人去舞台上唱歌。
静安跟琴师说:“琴师大哥,相思风雨中,糊涂的爱,无言的结局,心雨,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轮着唱吧。”
老谢拿起麦克风,忽然笑着对静安说:“你说,我将来要是不干这行了,我做歌手行不行?”
静安说:“太行了,就是大材小用。”
老谢忽然说:“我觉得你在这里唱歌,也是大材小用。”
静安一愣,不明白老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音乐已经响起,老谢的歌声像海水一样,拍击着堤岸:“难解百般愁,相似爱意浓——”
静安的歌声像云雀一样,在浪花里飞奔而出:“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纷飞各天涯,他朝可会相逢,萧萧风声凄泣暴雨中——”
两人一唱歌,就觉得过去的感觉都来了,越唱越尽兴。
葛涛和李宏伟立在走廊的出口,葛涛说:“她跟我唱歌,咋就不这么黏糊呢?”
李宏伟说:“这就看出人品来了呗。”
老谢唱尽兴了,回到包厢。
葛涛把要请客的事情,跟老谢说了。
老谢说:“我刚才还想呢,这客人比过去少多了,咋整的呀?”
葛涛说:“什么情况都有,主要也是长时间不请客,还应该请请客,别的店里都请客,我们不请,客人自然去别的地方。”
李宏伟说:“我能请来五桌吧——”
老谢和葛涛看着李宏伟,葛涛说:“你有五桌吗?别把乡下的亲戚请来,没有用,我们请的客人,要保证他们明天后天来长胜玩,甚至一个月,两个月,都在长胜玩。”
李宏伟说:“开了一年多的舞厅,我还不知道请客是请什么人呢?放心吧。”
老谢说:“宏伟既然五桌,那我也五桌。”
葛涛说:“那我八桌,一共18桌,发发发,挺吉利呢。”
老谢说:“行,那就这么定了,哪天请客?”
李宏伟说:“宜早不宜迟,越早越好。”
葛涛说:“这个周末,你看你请的那些人,有没有时间?我和宏伟请的人,都没问题。”
老谢说:“行,那就周末。”
正事谈完了,外面有人点歌,歌手唱了起来。
大厅里,灯光也暗下来。
包厢里的灯是亮着的,外面有人喊:“谁的包厢里亮灯呢,把灯调暗。”
葛涛抬手,就把灯关了。
老谢伸手过去,攥着静安的小手:“我跟静安出去跳舞,你们哥俩商量请客的细节吧,我就不听了。”
静安以前跟老谢跳过一次舞,她也不会跳舞。好在大家也都不怎么会跳,就是慢慢地挪步。
就是慢慢地挪步,静安也不时地踩老谢的脚。
老谢不在意,教静安怎么跳舞。他说:“我出左脚,你就上右脚,就这样,我进,你就退。我退,你就上。”
静安笑了:“谢哥,跳舞就是你追我赶。”
老谢也笑:“差不多,跳舞就是一种关系,平衡的关系,不能打破这种平衡。打破平衡,就会撞架,就会踩脚——”
等静安不踩老谢的脚了,老谢忽然正色地说:“我想跟你说点事,你别往外面说,怕引起人们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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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见老谢说得严肃,有点紧张,连忙问:“怎么了?谢哥?我保证不说出去。”
老谢说:“你知道我们这次抓的人,是干了什么吗?”
静安心里动了一下:“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
老谢说:“这个人专门对女人下手,先劫色,再劫财,最后,还——”
老谢下面的话,没说。
静安吓了一跳:“你说他专门对女人下手,那他,劫了好几个女人?”
老谢说:“四个,我们要是不抓住他,他会继续作恶。”
静安胆怯地问:“那些女人,还活着吗?”
老谢没有马上说话,过了片刻,他低声地说:“无一生还。”
静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不敢再问。
老谢却问静安:“你知道,他都选择什么样的女人下手吗?”
冥冥中,静安好像有了预感:“什么样的女人?”
老谢说:“全是舞厅里的服务员,还有,这些女人都是主动给他开门的,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静安不明白。
老谢说:“这家伙装大款,第一次打小费都200起,还戴着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的,看着不像恶人,女人贪钱,就把这家伙领回去了——”
静安这才明白,这个混蛋利用女人的贪心,才干坏事的。
老谢说:“完事之后,他就会把房间里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小城里太穷了,都认为舞厅里的女人有钱,再说,只要给钱,一些女人就能主动领他回家——”
老谢见静安没说话,他说:“静安,你跟他们不一样,早点从这里面出去吧,要是在这里面待的时间长了,我怕你陷进去,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