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血轮贪宝陷阵盘(1/1)

血轮指尖的红光刚要迸发,便被小女孩那声甜腻的"哥哥"生生扼住。

他望着小女孩眼尾泛起的青黑,忽然想起古籍里关于原生器灵的记载——这类诞生于天地灵物中的精魄,往往会模仿人类孩童的形态,偏生在最天真的表象下藏着最原始的灵智。

"雅熙,带着她走。"血轮反手将小女孩推给时雅熙,自己则屈指在掌心画了道火诀。

暗红的火焰顺着经脉游走,将那股侵入体内的冰凉逼回指尖。

他盯着小女孩泛青的指甲,声音压得极低:"这不是活人,是原生器灵。

能化形到这地步,附近必有重宝。"

时雅熙接过小女孩的手,触到那冷得刺骨的温度时,睫毛猛地颤了颤。

她低头看着小女孩仰起的脸,那本该清澈的眼底泛着幽蓝的光,像深潭里浮着的磷火。"器灵......"她喃喃重复,想起门中典籍里说,高阶器灵可化万物,却也常被修士炼化温养法宝。

刚因"不是人"而稍缓的心悸,此刻又因"可能被炼化"揪了起来。

"你要......"她刚开口,便见血轮已经转身,指尖的火苗在风里噼啪作响,"放心,我要的是器灵认主,不是强行炼化。"他侧过脸,眼底闪过一丝自信的光,"当年我在不周山收过雷灵,知道怎么跟这些精魄打交道。"

时雅熙咬了咬唇。

她本是清微宗最受宠的小师妹,见惯了门中长老为夺天材地宝不择手段,可眼前这超脱境大修士,偏生在说"收器灵"时,语气像在哄后山的小奶猫。

"要不要告诉元先生?"她望向不远处的元彬。

那道身影立在风里,玄色衣摆翻卷如浪,目光始终锁着小女孩的背影。

血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忽然笑了:"元彬是彼岸强者,就算这器灵藏着什么杀招,他也能在三息内破局。"他拍了拍时雅熙的肩,"我们先顺着器灵走,说不定能引出那重宝。"

话音未落,小女孩突然拽了拽时雅熙的衣袖。

她仰着头,嘴角的血痕不知何时消失了,眼睛亮得惊人:"姐姐,去我家好不好?

债主来了,他们要抢我的糖。"

时雅熙低头,正撞进那双幽蓝的眼睛里。

有那么一瞬,她仿佛看见无数碎片在小女孩眼底飞转——朱漆大门、青瓦飞檐、廊下挂着的青铜灯树,全像被揉碎的星子,转瞬即逝。

"家?"血轮眯起眼。

他感知外放,发现前方半里处果然有座宅院。

说是宅院,倒更像座被岁月啃噬的古城门——朱漆剥落的门楣上,"烟雨"二字虽已模糊,却仍能辨出当年的磅礴气势。

"是烟雨宗的祖宅?"时雅熙皱眉。

她在宗门典籍里见过烟雨宗旧址的记载,说是百年前一场天火将总坛烧了个干净,只剩这处祖宅因困在迷阵里才得以保存。

可此刻那朱门半开,门内飘出的檀香里,竟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小女孩拽着两人的衣袖往门里走,血轮刚要阻拦,便听见门内传来一声轻笑:"两位道友大驾光临,赵某有失远迎。"

抬眼望去,穿月白道袍的老者不知何时立在门廊下。

他腰间挂着七枚青玉铃铛,每走一步便发出清响,可那声音落在血轮耳中,却像重锤敲在魂头上——这是超脱境修士特有的道韵压迫。

"在下陈彦,烟雨宗副宗主。"老者身后又转出一人。

这人穿玄色锦袍,眉骨高挺,眼角有道淡疤,虽在笑,眼底却冷得像淬了冰,"这位是我宗客卿长老赵尊,两位既然来了,不妨喝杯茶再走?"

血轮心头一紧。

他方才感知外放时,明明没察觉到这两人的气息,可见对方要么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要么这宅院本身就是个遮掩气机的大阵。

"在下血轮,这位是时雅熙道友。"他拱了拱手,面上保持着从容,"本是路过,不想误闯贵宗祖宅,多有冒犯。"

"哪里的话。"赵尊抬手虚引,"我这祖宅百年没客人了,正愁冷清。"他指了指门内的石桌,上面已摆好青瓷茶具,"听说时小友是清微宗的,这茶还是当年贵宗大长老送的,尝尝?"

时雅熙脚步微滞。

清微宗大长老十年前便闭关了,能喝到他送的茶,要么赵尊在说谎,要么......她余光扫过血轮,见他正盯着石桌上的茶盏——盏底刻着极小的"血"字,在阳光下泛着暗红。

"既如此,便叨扰了。"血轮突然笑着迈步,拉着时雅熙在石凳上坐下。

他指尖在桌下快速结了个法印,一道水纹状的屏障将三人笼罩——这是他自创的"听风阵",能隔绝十丈内的偷听。

"不知两位道友来此,所为何事?"陈彦在主位坐下,抬手斟茶。

茶水呈琥珀色,飘着淡淡荷香,"看小友方才的法诀,倒是像我当年在海外见过的水云诀?"

血轮接过茶盏,指尖轻轻一弹。

茶盏表面浮起一层冰霜,将茶水冻成冰坨——他方才在茶里察觉到一丝腐尸气,虽被荷香掩盖,却瞒不过超脱境修士的灵觉。

"在下对各地法诀都有些研究。"他笑着将茶盏放下,"倒是贵宗祖宅,为何还保留着当年的格局?

我记得烟雨宗总坛被焚后,贵宗便迁到了苍梧山?"

赵尊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

他望着血轮面前那坨冰茶,眼底闪过一丝暗色,随即又笑道:"祖宅有护山大阵,当年虽遭天火,阵心却未被毁。"他指了指天空,"你看那片红云,便是阵眼的灵气外溢。"

时雅熙抬头。

方才那片朱砂云已完全变成血红色,像泼在天上的血,正缓缓朝着宅院聚拢。

她忽然想起元彬说的"红煞现真容",后颈泛起凉意。

"哥哥姐姐,吃糖。"小女孩不知何时爬到石桌上,怀里抱着个青釉瓷罐。

她掀开盖子,里面滚出几颗血色药丸,"这是我藏的糖,可甜了。"

血轮盯着那药丸。

药丸表面浮着细密的血纹,分明是用修士精血炼的"血元丹",最是阴毒。

他刚要开口,便见赵尊笑着拍了拍小女孩的头:"小灵最乖了,快把糖收起来,别吓着客人。"

"小灵?"时雅熙脱口而出。

她想起清微宗典籍里的记载——有些邪修会用婴孩魂魄祭炼器灵,称其为"灵童",最是伤天和。

"这是我宗当年祭炼的护阵灵童。"陈彦叹了口气,"当年总坛遭劫,小灵为护阵心,魂魄受了重创,这才变得疯疯癫癫。"他看向血轮,"小友方才说附近有重宝,莫不是指我宗的护阵之宝?"

血轮心头一凛。

他终于明白为何这器灵会主动接近自己——烟雨宗设下的陷阱,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可对方为何要引自己入局?

难道......他想起元彬说要带他们回传送阵,想起轿中那眉心插针的烟雨宗少主,突然明白过来:这是连环局,先以少主为饵引元彬分心,再以器灵引自己和时雅熙入宅,最后......

"血道友?"赵尊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我看你方才冻茶的手法甚是精妙,不如尝尝我这仙灵佳肴?"他拍了拍手,廊下走出两个侍女,端着青瓷食盒,"这是用千年灵参炖的雪蛤,最是补元气。"

血轮望着食盒里飘出的热气,突然笑了。

他伸手捏起一块雪蛤,放在鼻端嗅了嗅,便放进嘴里。

时雅熙瞪大眼睛,刚要阻止,便见他冲自己眨了眨眼——那是只有清微宗内门弟子才懂的暗号:"无毒"。

时雅熙犹豫着拿起筷子,却在要夹起雪蛤时顿住。

她望着小女孩缩在赵尊怀里的身影,望着陈彦指尖若有若无的掐诀动作,望着血轮吃得香甜的模样,突然觉得这满桌的佳肴,比外面的血云更让人发冷。

石桌上的青铜灯树突然亮了。

火焰是诡异的幽蓝色,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时雅熙看着自己的影子,发现那影子的手里,正握着跟赵尊一样的食筷......

时雅熙的筷子悬在雪蛤上方足有三息,终于轻轻放下。

青瓷碗沿与石桌相碰,发出极轻的脆响,在满室荷香里格外清晰。

她垂眸盯着自己倒映在茶汤里的眉眼,耳中却清晰捕捉到廊下青铜灯树的油芯噼啪声——方才那两个端食盒的侍女,自放下食盒后便再未移动半步,裙裾连风都吹不动,倒像是用灵泥塑的傀儡。

"雅熙道友可是嫌这雪蛤不够新鲜?"赵尊夹起一块雪蛤,琥珀色的汤汁在筷尖晃出细小的金珠,"这灵参是从极北冰原挖的,雪蛤在寒潭里养了千年,我宗为炖这锅汤,光是调和阴阳二气便用了七七四十九天。"

"哪里的话。"血轮又舀了一勺汤,喉结滚动着咽下,"雅熙是清微宗最得宠的小师妹,自小见惯天材地宝,倒显得我这乡野修士没见过世面了。"他冲时雅熙挤了挤眼,指节在桌下轻轻叩了叩——这是清微宗"暂且安全"的暗号。

时雅熙咬了咬唇。

她能感觉到血轮是在安抚自己,可那两个侍女凝固的身影、小灵眼底忽明忽暗的幽蓝、还有石桌下若有若无的阵纹,都像根细针戳在她后颈。

她强压下掀翻桌子的冲动,转而端起茶盏:"这茶确实不错,多谢两位道友款待。"

"该谢的是两位。"陈彦忽然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抚过小灵的发顶,"小灵自总坛遭劫后,便再没跟外人说过话。

方才她拽着两位进门时,我这把老骨头险些落了泪。"他抬眼时,眼角竟真的泛着水光,"实不相瞒,我宗当年为护这祖宅,用了禁术将小灵的魂魄与阵心相连。

若强行炼化,怕是要毁了整座护山大阵。"

"原来如此。"血轮放下汤碗,指节抵着下巴作深思状。

他方才在小灵体内察觉到的那缕熟悉波动,此刻突然清晰起来——那是先天阵盘才有的灵韵,比他在不周山见过的任何阵器都要纯粹。

若能得到这阵盘......他喉结动了动,"不知能否让在下看看那阵心?

或许能帮贵宗修复小灵的魂魄。"

赵尊与陈彦对视一眼,同时笑了。"求之不得。"赵尊起身拂了拂道袍,"后宅有座观星楼,阵心便在楼中。

只是楼门需三人同开,还请两位移步。"

时雅熙刚要开口,便被血轮拽起手臂。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道:"雅熙,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他说这话时,眼底的光比灯树火焰更亮,像极了当年在不周山看到雷灵时的模样。

四人穿过垂花门时,时雅熙的脚步突然顿住。

她望着脚下青石板上若隐若现的纹路,那是用修士精血画的困仙纹,每道纹路里都锁着一缕残魂。"血轮......"她压低声音,"这宅院的禁制在动,像是要......"

"要困我们?"血轮嗤笑一声,反手捏了捏她的手腕,"就算真是困仙阵,以你我的修为,破阵不过半柱香。

再说了——"他抬下巴指向不远处的元彬,玄色身影在血云下如同一柄出鞘的剑,"元先生若察觉不对,三步之内就能劈了这破楼。"

时雅熙望着元彬的方向,喉咙发紧。

她能感觉到那片血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像张巨网缓缓罩下,可血轮却像没察觉似的,跟着赵尊往观星楼走得飞快。

观星楼的门是整块青玉雕成的,门楣上刻着"星枢"二字,每个字里都流转着星辉。

陈彦抬手按在"星"字上,赵尊按"枢",血轮刚要伸手,却被时雅熙拽住袖口。

她的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等等!

这门的灵气走向......"

"无妨。"血轮甩开她的手,掌心按在门中央。

三股灵气同时注入,青玉门发出清鸣,缓缓洞开。

楼内的景象让血轮呼吸一滞。

正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半块巴掌大的玉牌,表面流转着水银般的光,竟与他在古籍里见过的"至尊宝"残片描述分毫不差!

"这是......"他踉跄着上前两步,指尖几乎要碰到玉牌,却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住。

"这是我宗镇宗之宝的残片。"陈彦站在他身后,声音突然变得冷硬,"当年总坛遭劫,便是为了这东西。"

"那方才小灵说的重宝......"时雅熙突然明白过来,后背沁出冷汗。

"正是它。"赵尊拍了拍手,小灵不知何时爬到了玉牌旁的木几上,正踮着脚去揭一个红绸盖着的木盒,"不过在此之前,先看看这千年难得一见的机缘。"

红绸落下的瞬间,血轮的瞳孔剧烈收缩。

木盒里躺着的不是他预想中的至尊宝完整器,而是一株五片叶子各呈青、赤、黄、白、黑五色的灵草,茎秆上还挂着未干的晨露。

"五色神芝?"他的声音发颤,"你们用这东西引我来?"

"怎么?

看不起五色神芝?"赵尊的笑意消失了,"这可是能让超脱境修士突破瓶颈的天材地宝。

若不是要借你的手开这观星楼,我怎会舍得拿出来?"

血轮只觉血气上涌。

他方才在玉牌上感知到的至尊宝气息,分明是这五色神芝引动的!

原来从一开始,烟雨宗便算准了他贪宝的性子,用残片的气息做饵,用五色神芝当钩子,就等他自己咬上来。

"血道友?"陈彦的声音像根冰锥刺进他耳中,"你该不会是嫌这神芝不够看?"

血轮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扎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观星楼的灵气正在疯狂涌动,石台上的玉牌突然发出刺目白光,将整座楼照得亮如白昼。

时雅熙的惊呼混着青铜灯树的爆裂声传来,他转头望去,却见赵尊、陈彦和小灵的身影正在白光中变淡,像被风吹散的雾气。

"血轮!"时雅熙拽住他的胳膊,"他们要跑——"

话音未落,白光骤然收敛。

当血轮再睁眼时,观星楼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虚空。

石台上的玉牌悬在正中央,表面流转的光突然变得刺目,竟隐隐显出"血轮贪宝陷阵盘"几个血色大字......

血轮盯着玉牌上那八个血色大字,喉间泛起腥甜。

他自诩纵横修仙界千年,竟栽在"贪"字上头——五色神芝的诱惑、至尊宝残片的机缘,像两根线牵着他一步步走进局中。

此刻虚空里的灵气如刀割面,他能清晰感觉到阵盘在抽取自己的修为,每呼吸一次,体内的法力便稀薄一分。

"这破阵在吸灵气!"时雅熙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指尖冰得惊人,显然也在承受同样的压迫,"我试过用清微宗的破妄诀,可灵气刚触到阵壁就被吞了。"

血轮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气血。

他望着玉牌表面流转的水银光,忽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至尊宝者,掌天地生灭,残片化阵,可困仙佛。"原来这根本不是普通困仙阵,而是借至尊宝残片之力演化的"贪嗔痴"杀阵,专挑修士最渴望的东西做饵,等入阵者被欲望填满,再抽干修为化作阵灵。

"雅熙,闭五感!"他突然低喝,反手扣住时雅熙的后颈,"别去看玉牌,那东西会放大执念!"

时雅熙的睫毛剧烈颤动。

她分明看见玉牌里浮起清微宗的山门,看见师父在演武场对她笑,看见自己穿着鲜红道袍接过掌门印——这些都是她最渴望却不敢说的念头。

她咬着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终于从幻境里挣脱。

再看血轮,他额角青筋暴起,眼底翻涌着暗红雾气,分明在跟自己的贪念厮杀。

"血轮!"她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虚空里回荡,血轮猛地一震,眼底的雾气散了大半。"清醒点!"她扯下腰间的清微铃,铃铛发出九声清响,"这是师父给的静心铃,能镇三魂七魄!"

血轮抓住她的手腕,将铃铛按在自己眉心。

清凉的灵气顺着识海蔓延,他终于看清了阵盘的结构——玉牌是阵眼,四周悬浮着九颗血珠,每颗血珠里都锁着一个修士的残魂。

那些残魂的面容逐渐清晰,有他在不周山杀的散修,有清微宗被他夺过法宝的外门弟子,甚至还有百年前被他设计害死的结义兄弟。

"是因果!"他倒吸一口凉气,"这阵盘在抽我们的修为,更在引动因果业力!"

时雅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些血珠突然裂开,残魂们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她挥剑斩出一道青芒,却见青芒穿过残魂,反被吸进玉牌里。"这是业火!"她想起宗门典籍里的记载,"修士平生造的杀孽,都会化成业火反噬......"

话音未落,一道玄色剑光破虚空而来。

那剑光快得像流星,瞬间劈开纠缠的残魂,在阵盘上撕开一道裂缝。

血轮抬头,正看见元彬立在裂缝外,玄色衣袂猎猎作响,指尖还凝着未散的剑气。

"元先生!"时雅熙惊喜地喊出声。

"退到我身后。"元彬的声音像寒潭里的冰,他抬手掐了个法诀,指尖的剑气突然暴涨,在阵盘上划出一个六芒星阵,"这是彼岸境的破阵诀,能暂时压制阵眼。"

血轮拽着时雅熙扑向裂缝。

可就在他们触到剑气的瞬间,玉牌突然发出刺目白光,裂缝"咔嚓"一声闭合。

元彬的剑气撞在阵壁上,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响声。

"好强的阵盘!"元彬眯起眼。

他能感觉到这残片里残留着上古大能的道韵,莫说血轮和时雅熙,就算是他全力出手,也得费些功夫才能破。

更麻烦的是,阵盘在抽取两人修为的同时,竟在往他的识海里灌信息流——那是关于"至尊宝"的碎片记忆,关于上古修士为夺此宝掀起的血雨腥风。

"元先生,快看小灵!"时雅熙突然指向玉牌。

不知何时,小灵的身影浮现在玉牌上方,她的身体半透明,眼底的幽蓝变成了纯净的星光,"她好像在......帮我们?"

血轮抬头,果然看见小灵的指尖正抵着玉牌,一道淡金色的光从她掌心流出,在阵盘上勾勒出复杂的纹路。

那些纹路与元彬的破阵诀交叠,竟真的让阵盘的压迫感弱了几分。

"她是阵灵,能操控阵盘!"血轮突然反应过来,"之前的疯癫都是装的,烟雨宗根本没控制住她!"

元彬的目光瞬间冷下来。

他想起之前在宅院外看到的青石板困仙纹,想起小灵眼底闪过的朱漆大门碎片——这器灵从一开始就在引导他们,引血轮入阵是真,引他来破阵也是真。"小灵,你想要什么?"他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彼岸强者特有的道音,能直接传进器灵的识海。

小灵的身体颤了颤。

她望向元彬,眼底的星光更亮了:"我要自由。"她的声音不再甜腻,而是带着几分空灵,"烟雨宗用禁术将我的魂魄与阵心相连,他们死了,我却被困在这里,守着这破阵盘一千年。"她伸出手,掌心躺着半块与玉牌相同的残片,"这是我偷藏的阵心碎片,用它能破阵。"

血轮的呼吸一滞。

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在小灵体内察觉到先天阵盘的灵韵——这器灵根本就是阵盘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是阵盘的器灵本源。

而烟雨宗的陈彦、赵尊,不过是利用她的执念,想借外人之手开启阵盘罢了。

"接着!"小灵将残片抛向元彬。

元彬抬手接住,只觉残片里传来一股温热的灵气,像在确认他的身份。

几乎同时,玉牌上的血色大字开始剥落,虚空里的血云迅速消散,露出观星楼的真实模样——楼柱上布满裂痕,石台上的玉牌缺了一角,正是小灵给的那半块。

"原来阵盘的关键在器灵本身。"时雅熙看着小灵逐渐凝实的身影,终于松了口气,"她一直想摆脱烟雨宗的控制,所以才引我们来。"

血轮望着手中的五色神芝,突然觉得这东西烫手得很。

他自嘲地笑了笑,将神芝收进储物袋:"看来我这贪宝的毛病得改改了。"他看向小灵,"需要我帮你彻底摆脱阵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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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灵歪了歪头,目光落在元彬身上:"我要跟他走。"她指了指元彬,"他身上有让我安心的气息,像......像水德星君。"

元彬的身体微微一震。

水德星君是他的前世,这器灵竟能察觉他的本源。

他低头看着掌中的残片,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因果——前世他作为水德星君,曾参与过至尊宝的争夺,如今转世重生,又被卷入这桩因果里。

"可以。"他开口道,"但你得答应我,不再用这种手段引修士入阵。"

小灵重重点头,身影化作一道金光钻进元彬的识海。

几乎同时,观星楼的灵气开始崩溃,石台上的玉牌"砰"地碎成齑粉。

血轮拉着时雅熙往后退,正看见陈彦和赵尊的身影从楼外冲进来,脸上满是惊恐。

"阵盘!

我们的阵盘!"赵尊尖叫着扑向玉牌碎片,却被元彬一道剑气逼退,"你到底是谁?!"

"元彬。"元彬的声音平淡,却让两人如坠冰窟,"烟雨宗设局害人,这笔账,该算算了。"

他抬手掐诀,玄色剑气如暴雨倾盆。

陈彦和赵尊想逃,却发现四周的灵气早已被阵盘抽干,根本提不起半分法力。

剑气落下的瞬间,时雅熙看见小灵从元彬识海里探出头,冲两人做了个鬼脸——这千年困局,终于要画上句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