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故人重逢惊巨变，真相初现引心乱（1/1）
血轮天尊只觉眼前光影骤转，再回神时已立在云端。
他踉跄两步，玄铁战靴碾过一片漂浮的青玉阶，抬头便撞进漫山霞光里。
远处三十六座主峰如青莲绽放，每座山巅都有琼楼玉宇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飞檐上挂着的青铜铃随山风轻响，叮咚声里竟裹着道韵流转。
更有弟子驾驭剑光往来，每道剑光的颜色都对应着五行属性，红橙黄绿青交织成网，将整座山脉护得密不透风。
"这...这是五行宗？"他喉结滚动，指尖无意识地抠进掌心。
作为聚窟洲天魔门最年轻的大弟子，他见过太多魔宗的诡谲地宫，却从未见过这般正大光明的仙门气象——连空气里漂浮的灵气都是清润的，带着点晨露沾过松针的味道。
元彬负手立在他身侧，玄色道袍被山风掀起一角："昨日你在七香海说，聚窟洲的天魔门是世间最鼎盛的修行势力。"他侧头看向血轮天尊发白的脸，"现在还这么觉得？"
血轮天尊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个"不"字。
他忽然想起方才被元彬卷进传送阵时的情形——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空间术法，虚空里漂浮着的金色符文竟与天道法则同频，连他这等半步彼岸的修为都看不出阵眼所在。
原来这人间界的顶尖大派，早已走到了他想象之外的高度。
"随我来。"元彬抬步向前，云阶在脚下自动延伸。
疗伤殿的檀香混着药气扑面而来时，血轮天尊正盯着殿内十二盏青铜灯发怔。
那些灯里燃烧的不是凡火，而是凝结成液态的太阳精火，每一滴都够他这等修为的修士温养神魂三月有余。
他被按在玉榻上时，甚至不敢触碰那铺着九瓣莲纹的锦被——他在天魔门的闭关室，都不如这张床榻珍贵。
"伤势如何？"元彬屈指弹出三滴幽蓝水露，悬浮在血轮天尊眉心。
水露触及皮肤的刹那，血轮天尊浑身剧震。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些在七香海天道尸身里被撕裂的经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被尸气污染的丹田都泛起了生机。"前辈...您这是？"他声音发颤——这哪里是疗伤，分明是用最纯净的水行本源在重塑他的肉身。
"我要知道，天道尸身里的经历是真是假。"元彬的声音像浸在冰里，"你说那是试炼之地，谁的试炼？"
血轮天尊被水露裹住的身体突然绷紧。
他想起在尸身腹腔里见到的那座悬浮城，城墙上刻满的古老符文，还有那些明明是人类却长着龙角的"试炼者"。"是三岛十洲的试炼。"他艰难地开口，"我在城墙上看到过碑刻...三岛十洲，每隔千年开启一次，选中的人会被投入不同的试炼场。
天道尸身...只是其中之一。"
元彬的手指在袖中蜷起。
他想起水德星君记忆里的碎片——上古时期，三岛十洲是天地间最神秘的修炼圣地，连当年的他都未能踏足。"红颜呢？"他突然问，"你在试炼场里，可曾见过一个穿红衣的女子？"
血轮天尊摇头："没有。但...我见过令爱。"
玉榻"咔"地裂开一道细纹。
元彬的瞳孔骤然收缩，水露在半空炸成水雾。
他向前半步，带起的风将案上的药盏掀翻，琥珀色的药汁在地上蜿蜒成河："你说什么？"
血轮天尊被他身上突然爆发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却还是咬着牙道："那座悬浮城的试炼者里，有个穿月白裙的姑娘。
她站在最高处的观星台，身边跟着只...像鹿又像麒麟的灵兽。
我听见有人喊她'炜彤'。"
"炜彤"二字如惊雷炸响在元彬耳畔。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小丫头抱着小熊站在幼儿园门口，发梢滴着水却还冲他笑："爸爸来接我啦！"想起去年她高考填志愿时，趴在桌上咬着笔杆问："爸爸，我想去学考古，好不好？"更想起三个月前，他在七香海遭遇劫数时，手机里未读的最后一条消息——"爸爸，我去敦煌实习啦，这边的星空特别亮"。
"不可能。"他嗓音发哑，"她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普通大学生能站在三岛十洲的试炼台上？"血轮天尊苦笑，"那观星台的星图，连我都看不出半分头绪。
她却只是扫了一眼，就指出'天枢星偏移三寸，是阵眼'。"他顿了顿，"前辈，三岛十洲的试炼者...从来都不是普通人。"
元彬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鎏金屏风上。
屏风上的百鸟朝凤图被震得簌簌落金粉，他却浑然不觉。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玉扣——那是章老临终前塞给他的，说和炜彤周岁时戴的长命锁是一套。
此刻玉扣在掌心发烫，像在应和什么。
"我要去方丈岛。"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三岛十洲的入口在方丈岛，对吗？"
血轮天尊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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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七香海宝物时，元彬的手有些发颤。
藏宝阁的水晶柜里，躺着他从七香海深处带回的东西：九株千年朱果，每颗都凝着晨露般的灵光；一柄断剑，剑身上的裂痕里还残留着上古战气；最中央的玉匣里，是一卷用星纱裹着的功法，封皮上"大衍水经"四个字让他心跳漏了半拍——那是水德星君当年未完成的功法残卷。
可他盯着这些宝物，却半点欣喜都无。
他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窗外，那里能看到五行宗最东边的传送阵，弟子们正往阵里搬运去敦煌的物资。
他想起炜彤发的照片，月牙泉边的沙粒在阳光下像碎金，她站在鸣沙山上，身后是漫天晚霞。
"师父。"小徒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龙象佛主、悲天佛主他们来了，说要见您。"
元彬转身时，藏宝阁的门"轰"地被推开。
冷风卷着佛音灌进来，龙象佛主踏云而入，身后跟着的悲天佛主手持九环锡杖，每一步都在地面压出莲花印。
龙象佛主的袈裟是血红色的，肩头还盘着条吞云吐雾的金色龙象，那是他证道时镇压的上古凶兽。
"元彬道友。"龙象佛主的声音像洪钟，"七香海的宝物，该有个说法了吧？"
元彬的指尖轻轻拂过腰间的水纹玉佩。
他能感觉到，五行宗布在山外的星空大阵正在苏醒，亿万星辰的力量顺着他的经脉流转。
他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地砖突然泛起星辉，整座山脉的灵气都在他身后翻涌成海。
"龙象佛主。"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座藏宝阁的水晶柜都嗡嗡作响，"你可知，我为何能在半年内从凡人修到彼岸？"
龙象佛主的瞳孔微缩。
他突然想起方才踏入五行宗时，山门外的守山大阵竟自动为元彬让出了一条路——那是只有宗门禁地之主才能拥有的权柄。
"因为这世间的规则，该变一变了。"元彬袖中玉扣骤亮，幽蓝光芒映得他眉眼冷若寒潭。
悲天佛主的锡杖突然顿地。
他望着元彬身后翻涌的星芒，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出半句："元彬小友，且慢——"
山外的晚霞突然被乌云笼罩，有惊雷从极远处滚来，像是什么庞然大物正撕开虚空，缓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