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再造五行展宏图,彼岸征途风云浮(1/1)

宝殿内的星图在元彬指尖拂过后,天道尸身的脉络如活物般流转微光。

他望着与因陀罗本源印记重合的纹路,袖中手指轻轻蜷起——三日前真佛残魂融入识海时,那缕若有若无的因果线,此刻终于在星图上显露出全貌。

"大人,吉时已选在三日后卯时。"殿外传来因陀罗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吉祥天说要在演武场搭三十三重金台,取'步步登仙'之意;西极岛送来的九色琉璃灯已安置妥当,每盏灯芯都是千年火蟾的内丹,夜里能照得整座巨星亮如白昼。"

元彬转身时,因陀罗正捧着一卷烫金礼单,衣摆还沾着星尘——显然是刚从星穹外的礼品暂存处赶回来。

这位昔日总持着温和笑意的佛子,此刻眼底泛着星芒,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您看这礼单,北溟海的玄冰髓、南荒的涅盘梧桐枝、还有中天域那位超脱境前辈送来的九转还魂丹......他们说,能见证伪彼岸强者的诞生,是十世修来的缘分。"

元彬接过礼单扫了一眼,嘴角勾起极淡的笑意。

礼单上的字迹各不相同,有狂草如游龙,有小楷似珠玉,甚至还有用兽血写就的符文——这是各方强者生怕诚意不够的佐证。

他忽然想起千年前在仙界主持水德殿时,每逢诞辰也有各路仙官来贺,那时的礼单更华丽,却总带着几分刻意的逢迎。

如今这些礼单上的墨迹未干,倒多了几分鲜活的敬畏。

"辛苦你了。"元彬将礼单递回,目光扫过因陀罗发间那抹若隐若现的金纹——那是天道残印被唤醒的征兆。

昨日改造巨星时世界种融入星核的刹那,因陀罗识海发烫的秘密,此刻正随着筹备大典的忙碌,悄悄在他周身化作更纯粹的佛性。

因陀罗捧着礼单后退两步,忽然顿住:"大人,吉祥天说您从前在人间时不爱铺张......"

"此一时彼一时。"元彬抬手止住他的话,望向殿外渐起的喧嚣。

不知何时,巨星外已经聚了数十道流光,有乘七彩云的,有御青铜剑的,甚至有骑着火鳞兽的——这些都是收到消息后连夜赶来的修者。

他们停在巨星外围,先对着元彬所在的宝殿方向行了大礼,才由守界弟子引着去演武场安置。

"您看,"因陀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声音放得很轻,"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自上一位彼岸强者陨落,这方天地已经三百年没有新的引路人了。"

元彬没说话。

他望着那些修者眼底的灼热,忽然想起刚夺舍元彬时,在大学寝室里望着天花板发呆的夜晚。

那时的他觉得人间孤独,如今站在更广阔的星穹下,反而更懂了孤独的滋味——前世水德星君掌管四海,却要守着天规不能动情;今生作为元彬,刚懂了人间烟火,又要扛起引领修者的责任。

三日后的卯时,演武场的九色琉璃灯同时亮起,将晨雾染成七彩。

元彬踩着金台拾级而上时,下方数万道目光如炬。

他能清晰感知到,人群中至少有五位超脱境巅峰修者,其中一位气息阴鸷,正将神识如细针般刺向他的识海——那是昨日星穹外三道神识中,在原地盘旋的那道。

"诸位。"元彬站在金台顶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并未动用法力,只是凭借真佛残魂的威压——那缕残魂自他识海深处升起,化作一尊半透明的金色佛影,慈悲中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阴鸷神识的主人最先承受不住。

那是个穿玄色道袍的老者,此刻额角渗出冷汗,手指死死抠住石桌边缘,指节发白。

他身后的随从想要搀扶,却被无形之力弹开——元彬的目光扫过人群,那尊佛影便随着他的视线转动,每转一分,老者的气息便弱一分。

"今日是陈某唐突了。"老者突然跪在地上,额头触地,"听闻元先生成就伪彼岸,陈某本想试试这'伪'字是否名不副实......是陈某着相了。"

人群中响起抽气声。

超脱境巅峰修者在同辈中向来是一方巨擘,如今竟在大庭广众下服软,可见元彬的威压有多惊人。

元彬却只是淡淡一笑:"道心若存疑,试上一试也无妨。

但记住,修行路上,'伪'字未必是贬,'真'字也未必是褒。"

这句话如晨钟撞醒众人。有年轻修者

接下来的三个月,元彬在金台上开坛讲法。

他每日只讲一个时辰,却涵盖了从凝丹到超脱境的所有瓶颈,尤其详细拆解了"如何在不触怒天道的情况下融合本源"这一彼岸前最关键的问题。

他讲水德本源时,金台下的池塘自动泛起涟漪;讲真佛残魂时,空中飘落金色花瓣;讲到最紧要处,连星穹外的三道神识都忍不住凑近,却又在触及金台的刹那被弹开。

这三个月里,演武场的石桌换了三茬——第一茬被超脱境强者的道韵震裂,第二茬被兴奋的修者拍碎,第三茬是元彬亲自用星陨铁铸的,刻满了镇道符文。

吉祥天每日记录讲法内容,抄写成卷后分发给未能亲临的修者,这些卷册后来被称作《彼岸真解》,在修界流传了数百年。

讲法结束那日,金台下的修者自发跪成一片。

有白发老者哭着说:"我卡在超脱境巅峰五十年,今日才算明白,原来突破的关键不在法力,而在道心。"有年轻女子捧着《彼岸真解》说:"我要把这些带回山门,让师父师兄弟们都看看,原来修行可以这么痛快。"

因陀罗站在金台下方,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元彬初到巨星时的模样——那时他穿着褪色的牛仔裤,蹲在庭院里给仙人球浇水,说"人间的阳光比仙界的月光暖"。

如今的他站在金台上,周身佛韵与水德本源交融,却依然会在讲法间隙,给靠近的小修者递上一杯灵茶。

"大人。"因陀罗在人群散去后走上金台,望着星穹外渐起的星芒,喉结动了动,"这些日子我常想......若能有个统合的势力,把今日的机缘长久留存......"

元彬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笑:"你且先去整理讲法时众人提的问题,明日我们再细谈。"

星穹外,那道感知到水德本源的神识又发出一声低笑,化作流光没入更深处的星幕。

而元彬的目光,正落在金台角落那株被小修者遗落的仙人球上——它在三个月的讲法中吸收了太多灵气,竟抽出了新的绿芽。

风过处,九色琉璃灯的光映在元彬脸上,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这一次,他眼中的孤独淡了些,多了几分期待——期待那个由因陀罗提议的"统合势力",能像这株仙人球一样,在众人的护持下,终有一日长成遮天蔽日的巨树。

九色琉璃灯的余韵尚未散尽,演武场的星陨铁石桌还带着讲法时的道韵温度。

因陀罗捧着整理好的《彼岸真解》增补卷,站在元彬常坐的竹帘前,指尖在卷角摩挲出细微的褶皱——这是他昨夜翻了七遍的痕迹,每处疑问旁都用朱砂笔圈点,连卷尾空白处都密密麻麻记着各星团修者的诉求。

"进来吧。"元彬的声音从帘后传来,带着晨起饮过灵茶的清润。

他正望着案头那株抽芽的仙人球,新绿的茎脉上凝着露珠,像极了当年在大学寝室窗台上,被他用矿泉水浇出的嫩芽。

因陀罗掀帘而入时,见元彬正将一方青玉镇纸推到他面前。

镇纸上刻着"五行"二字,笔锋如流水般婉转,却藏着斩金截铁的力道:"昨日你说要统合势力,我昨夜翻了水德殿旧典。

当年仙界五行司辖五方仙域,靠的不是强行镇压,而是让各方本源在秩序中生长。"他指尖轻点镇纸,青玉表面泛起五色流光,"就叫五行宗吧。"

因陀罗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记得元彬讲法时提过,水德本源属五行之水,而真佛残魂的火性、星穹的金芒、巨星的土脉、甚至那株仙人球的木灵,恰好暗合五行轮转。

这个名字,既是对本源的敬畏,更是对"万物共生"的诠释。

"明日召集群雄。"元彬起身走向窗边,星穹外悬浮着数十个光点,那是收到传讯后提前赶来的各星团代表。

他望着其中最亮的那颗——北溟海玄冰宫的宫主,三日前刚送来千年玄冰髓,此刻正绕着巨星盘旋,连冰袍都未换下,"告诉他们,五行宗不收供奉,不立门规,但求三点:共享修炼心得、共御域外邪修、共护星穹灵脉。"

因陀罗的眼底泛起热意。

他曾在西天佛国见过万佛朝宗,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格局——不是上位者的施舍,而是强者与弱者的共生。

他忽然想起讲法时那个捧着《彼岸真解》的年轻女子,她说要回山门教师弟妹,此刻那卷书或许已在千里外的小星团里被传抄;想起白发老者说突破道心时,周围十数位超脱境竟同时有了松动,这便是"共"的力量。

第二日,演武场的金台换作了五行方位的青、赤、黄、白、黑五色旗。

元彬站在中央,脚下的星陨铁地面浮现出流动的五行阵纹。

当他说出"五行宗"三字时,星穹外突然有九道流光刺破云层——那是中天域、南荒、西极岛等顶级势力的掌舵者,他们竟连夜赶了三千里路,只为在宗名落下前见证。

"我等愿为五行宗护法!"玄冰宫宫主率先起身,冰袍上的玄冰髓与元彬袖中水德本源共鸣,"北溟海的灵脉,今后任五行宗调遣。"

"南荒涅盘梧桐可作传讯树!"穿赤衣的老者拍胸,他身后飘着半片焦黑的梧桐叶,正是元彬讲法时被火性本源引落的,"从此南荒到巨星,半日可达。"

连那曾在讲法时试探的玄色道袍老者陈通也站了起来。

他此刻腰间挂着元彬昨日赠的水纹玉佩,语气里再无阴鸷:"陈某愿掌宗内'问心阁',专为修者解道心之困。"

因陀罗站在台下记录,笔锋几乎要戳破宣纸。

他数了数,不过半日,已有七十二个星团正式归附,更有三百余势力递来盟书。

元彬望着人群中闪烁的期待目光,忽然想起刚夺舍元彬时,在食堂被王欣然当众甩了奶茶的场景——那时他觉得人间凉薄,此刻却懂了,所谓凝聚力,不过是把自己活成一盏灯,自然有人愿意围过来取暖。

五行宗的扩张比预想中更迅猛。

元彬将讲法内容整理成《五行真解》,分发给各星团;派因陀罗带着陈通等超脱境强者巡回讲道,每到一处便留下《真解》抄本和星陨铁刻的镇道符;对于不服的小势力,元彬从不出手,只让陈通去问心——那些曾想靠武力反抗的修者,在问心阁坐过三日,竟主动交出灵脉图,说"这才是修者该走的路"。

百年后,当五行宗的势力范围从最初的巨星,扩张到覆盖三百星团的"五行域"时,连星穹外那三道若隐若现的神识都收敛了许多。

但正如元彬常说的:"树大招风时,风里藏的未必是雨,也可能是雷。"

这日,因陀罗正与吉祥天核对新归附的星团名录,殿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灵气波动。

值守弟子跌跌撞撞跑进来,额角渗血:"宗主!

星渊阁的人打进来了!

他们说要讨回被五行宗'强占'的三十六个星团!"

因陀罗的瞳孔骤然收缩。

星渊阁是他近十年最关注的势力——那是个传承了千年的古老组织,藏在星穹最深处的"暗渊"里,从不出世,却掌控着星术本源。

他曾派陈通去问心,却被一道黑雾挡在千里外;派超脱境强者探查,回来的人只说"暗渊里有双眼睛,看一眼便不敢再靠近"。

"他们来了多少人?"吉祥天握紧手中的九色笔,笔锋泛起金光。

"十二位超脱境,为首的是个穿银甲的女人,她说自己叫'星渊主',境界......"弟子咽了口唾沫,"像......像要触到彼岸的墙了。"

因陀罗的掌心沁出冷汗。

他如今已是半步超脱境,吉祥天更有真佛残魂的加持,但面对十二位超脱境,尤其是一位接近彼岸的强者,胜负难料。

他想起元彬前日说要去星核稳固境界,此刻若传讯,怕是来不及。

"守好宗内典籍!"因陀罗抽出腰间的降魔杵,转身冲向演武场。

演武场上,银甲女子正踩着星术凝成的锁链,将五行宗的护山大阵撕开一道裂缝。

她的发间缠着暗紫色星芒,每走一步,脚下的星陨铁便被腐蚀出焦痕:"五行宗?

不过是捡了个伪彼岸的便宜。

今日我便让你们看看,真正的星术,是如何碾碎这些虚浮的道心!"

因陀罗的降魔杵迎上她的星链,金铁交鸣中,他被震退三步,嘴角溢出鲜血。

星渊主的笑声像冰锥刺进识海:"就这?

听说你们宗主能压服超脱境,我倒要看看,他来了又能如何......"

"他来了。"

一道清越的声音从星穹外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元彬踏云而来,身后跟着一道庞大的黑影——那是百年前挑战他的超脱境巅峰修者所化的黑龙坐骑。

此刻黑龙的鳞片泛着幽光,每片鳞甲上都刻着镇道符文,显然被元彬用本源之力彻底驯服。

元彬的目光扫过星渊主,落在她发间的星芒上。

那是星术本源的具象,与他的水德本源、真佛残魂不同,带着近乎疯狂的侵略性。

他能感觉到,这女人的境界比因陀罗描述的更危险——她不是接近彼岸,而是在彼岸的门前,用星术强行凿了个洞。

"退下。"元彬对因陀罗说。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因陀罗擦了擦嘴角的血,默默退到一旁。

黑龙发出一声低吼,庞大的身躯在元彬身后展开,遮住了半边星穹。

星渊主的银甲泛起刺目的光。

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伪彼岸"的气息比传闻中更稳固,水德本源与真佛残魂交融的威压,竟让她的星术本源都有些发颤。

但她不肯退,百年前暗渊里的那道神识曾告诉她:"五行宗若成,你的星术便再无出头之日。"

"来。"元彬抬手,掌心浮起一团水蓝色光团,那是水德本源凝聚的法珠,"让我看看,你这星术,是能破了我的五行,还是被我的五行收了。"

星渊主的星链如毒蛇般窜出,元彬的法珠却不躲不闪。

当两者相撞的刹那,星穹外突然飘起细雨——那是水德本源转化的甘霖,将星链的腐蚀气息一点点化解。

而在细雨中,元彬的身影渐渐模糊,却又在每个星团的修者识海中清晰浮现:他们看见他的法珠里,五行本源正在轮转,看见他的道心像那株仙人球,在风雨中反而长得更壮。

因陀罗望着这一幕,忽然笑了。

他知道,元彬这一步踏出,不只是为了星渊阁,更是为了所有在修行路上迷茫的人。

而此刻,黑龙正载着他,朝着星渊阁所在的暗渊方向飞去,鳞甲上的符文在星芒下闪着微光,像在诉说一段新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