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啸台真相(1/1)

是夜,明月皎洁,秋风微凉。萧业从九曲阁回来后,没有去云起斋,而是去了隐庐。

主屋里,谢姮、绿蔻和冯嬷嬷还在收拾东西。

那里面有一些是萧业明日要带的行囊,剩下的则是从云起斋搬来的衣物。

见到萧业进来,冯嬷嬷与绿蔻自觉的退下了。

谢姮拿了一件新冬衣放在了竹箧里,一边弯腰整理,一边柔声叮嘱:“天越来越凉了,这个箱子里都是冬衣,千万记得添衣。”

说着,直起腰时不自觉的扶住了酸胀的杨柳小腰。

萧业见状,莞尔一笑,向其走去,关切问道:“何时起的?”

谢姮羞赧不已,但仍答道:“至午方醒。”

萧业的大手握住了她的细腰,为她轻轻揉着,带着笑的低哑声音说道:“别累着了。”

谢姮心道只是叠几件衣服怎么累到?真正累的……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红云更盛了。

萧业见了她娇羞可爱的模样,拉起她的手,温柔说道:“我顶多一月便回,不用带太多,再说南方比这里暖和一些。”

谢姮没有去过南方,她水眸流转,问道:“那披风还带秋季的?”

萧业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臻首,算是认可。

谢姮转身去拿披风,又被萧业拉住了。他嘴角噙着笑,眼中带着趣味,问道:“听说越地多美女,姮儿放心吗?”

谢姮闻言,嫣然一笑,俏皮的歪着臻首看着他,反问道:“夫君需要我担心吗?”

萧业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需要。”

说着,他将谢姮揽入了怀中。行将远游,亲亲对卿卿,自然有说不完的情义……

这世上许多事,没遇到那个人之前,并不觉得有什么。而一旦遇到了那个人,便知无从解释,唯有定数,谢姮就是他的定数……

翌日,萧业与谈既白拜别了皇帝,领了五百护卫和仪仗队,并持着金节和黄麾,押着那用金座固定、外罩檀木箱的金枇杷树,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待行到城外三十里处,却听后面有两骑奔腾而来,两人一边打马,一边喊道:“萧大人请留步!”

萧业好奇的回头望去,见来人是奉命去啸台查案的范廷,他叫停了车队,范廷策马追了上来。

“可算是追上了!”范廷来到跟前,喘着粗气。

萧业看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人,是一名刑部的官吏,遂问道:“范大人何事如此紧急?”

范廷下了马,从那官吏手中接过了几卷案卷,向萧业道:“我刚从啸台回来,刚刚查看卷宗,这几个案子有些地方需跟萧大人当面确认,还请移步详谈。”

萧业在脑海中迅速回想了一遍,最近交由刑部复核的案子都是证据确凿的铁案,并无什么模糊不清的地方。

再说,即便真有模糊不清的地方,大理寺还有少卿钱必知,范廷也不必大老远的追过来。

恐怕是有其他事,遂让谈既白和车队等在原地,自己翻身下马与范廷朝着路边的三十里长亭走去。

待离人群远了,果然听范廷小声道:“公务的事没问题,是有一些其他事。”

“啸台的事?”

说着话,二人来到了长亭上,范廷在石桌上摊开案卷,一边用手指指点点,一边小声道:“正是啸台的事。”

萧业明白了,刑部定是在查詹晃的时候查出了些别的东西。

他走过去,遮住了车队的视线。

据范廷说,刑部在查啸台令詹晃盗卖木材时,拔出萝卜带出泥,从上到下揪了一串出来。

且说这个詹晃也是机灵,他怕砍伐林木过多,被皇家行围时发现。

规定凡进山伐树的木商,伐树过后,必须在原树坑再栽一颗小苗,以免暴露。

案子具结,今早刚从啸台返回的范廷将案情呈报到了御前。

皇帝听后,给了批复:“其罪不大,但行为恶劣,依法审判,不得轻饶!”

范廷应道:“诺。”

随后,停顿一下又道:“启禀陛下,臣在审理此案时,还发现一件蹊跷之事。”

皇帝眉头一拧,“何事?”

范廷禀道:“臣带人去啸台缉拿一干人等时,有名马倌一见我们,表现十分惶恐,转身便往山上跑去。

臣生了疑心便带人去追,那名马倌失足落了崖,当场毙命!”

“死了?”皇帝下了高台,紧张问道。

“是!不过,臣心疑惑,心想这马倌定是做贼心虚,或是犯了其他案子也不一定。

于是,便查访了亲近之人,其他没有什么不妥,只听说这名马倌似是家里发了大财,刚买了一个田庄和几间铺子。

臣因此便去了其家,从其母处打听到,这名马倌最近发了笔横财。

至于横财何来,他母亲说,是与南方的一个商人一起做买卖赚的。

说是南方商人,是因为她隔墙听见那商人口音中杂着南音。

臣曾派人追查那名商人,但追至洛水一带失去了踪迹,没有寻到。请陛下恕罪!”

皇帝震惊的站着,眼眸中渐渐激起了肃杀之气,又慢慢消了下去。

对范廷道:“朕恕你无罪,起来吧。”

范廷拜谢了恩典,站起身来。

皇帝又道:“这件事你不要追查了,对谁也不要提起,记住了吗?”

……

说完这些,范廷补充道:“洛水再往南就是越州了。”

萧业的脸色有些沉肃,看来啸台惊驾的背后是梁王,那梁王的病重也是假的了。只是为何要装病?

范廷又道:“我离宫时还碰到陛下派的内侍前往齐王府去探看齐王。”

这话的意思萧业明白,皇帝定是发觉错怪了齐王,君心有所松动。

范廷脸上有忧心之色,“务旃,你和梁王有旧怨,此去越州务必万分小心,我看啸台之事,梁王像是按捺不住了。”

萧业看了他一眼,脸上的深沉渐渐消失,“多谢范兄提醒,我为天子出使,梁王不敢拿我怎么样。”

范廷叹了一口气又道:“你如今与燕王亲近,实话与你说,我和孔兄私下里亦觉得储君之位当属燕王,只是君心恐怕反复啊!”

萧业微微颔首,但面上并无忧心,从户部和盐铁司的微妙关系来看,一个啸台的真相虽会影响君心,但还不至于颠覆。

他让范廷给孔偃带了句话,让他不要着急,若是自己这次越州之行顺利,或许能为其找到突破口。

告别范廷后,萧业领着队伍继续前进。走了五天后,来到一处岔路口。

往左,通往越州;往右,通往相州。

萧业向谈既白道:“谈大人,本官还有些公务需往相州处理,不如兵分两路,谈大人先带队往越州,待本官处理好公务后再去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