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日出(1/1)

“大人?”小孩紧张的询问道。

“进去,罗马诺。”极限战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快来,孩子。”神父艰难的爬过这个因为坍塌而狭小的通道,转身向着罗马诺催促道,“不要耽误天使的时间。”

“可是……”罗马诺看着身旁的狭窄通道,又看向一路带着众人来到学校的极限战士,“大人,您怎么办?”

眼前的钴蓝色巨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帮我一个忙,罗马诺。”

“照顾我的兄弟,我将他安置在了地下室,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在哪里。”

“我知道在哪里,大人。”罗马诺点头。

“保持安静,他们不会发现你们的,帝国海军很快就会重新回到这里。”极限战士一只手伸向后腰,取下了一个盒子,面色沉重。

“保护好他,在他的注视下,你们终会得救。”

“我又该如何知道,他的注视在何方。”

“我见证过日出。”极限战士的思绪回到了万年之前,那个自己一生无法忘记的画面。

“日出?”罗马诺停止抽泣,略带疑惑。

“再过两个泰拉时,日出重新回到斯莫克兰时,他的注视便会出现。”

“您又该如何面对敌人,他们太多了。”罗马诺焦急万分,双手紧紧抓在极限战士交给他的重要之物上。

“我知道如何应对。”极限战士双手将头盔举在胸前。

“凭借他的意志。”

罗马诺将盒子护在胸口,爬进了幽暗的通道,待到他到达另一头,极限战士抓住了支撑这个通道的石柱,雕刻着自己基因之父的石柱。

“庇佑他们,父亲。”

石柱断裂,尘土和残垣断壁封死了眼前的唯一出入口。

战士带上头盔,满目疮痍的头盔掩盖了他老去的面孔,他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他来到了一处广场,四具兄弟的和更多混沌星际战士倒在此处,这些年轻的面庞在自己说出名字前并不认得自己,他们把自己当做一个早已经牺牲的英雄,他带着年轻人们来到这里,却没能保护他们的生命。

战士坐在了台阶上,身后是因为叛徒的炮艇而被摧毁大半的雕像。

刺啦的通讯嘈杂无比,充满的电流声的通讯中在高声呼喊着一个让他们恐惧又崇拜的声音。

“——卡恩!”

“——卡恩!”

“该为这场沉重的杀戮画上一个句号了。”战士用剑尖拄在地上,听着愈演愈烈的呼喊声向着自己靠近。

“来吧,伟大的卡恩。”战士的声音是毫不掩饰的讽刺,犹如钢针刺向远方的敌人。

“让我看看!”

“你的剑术,有没有长进。”

奥菲欧站起身,向着前方从猩红色尘埃中走出的吞世者举起了剑刃。

————

“失去目标。”冰冷的机械声向着身为不可接触者的指挥汇报着对于黑雾的侦查情况。

“继续攻击。”

德拉科尼恩破碎的躯体变成了化不开的黑雾,它的狂怒与嚎叫一瞬间在战场上消失,看起来它已经被放逐了。

被抽干的灵能者换成了了新的电池,黯灭炮重新充能,吞噬光亮的灵能炮弹再次射向德拉科尼恩所在的区域,一发接着一发,黑雾中亮起纯白色的光亮。

“血神!”怒吼响起,在德拉科尼恩的后方,赫尔墨斯看见了那头嗜血狂魔扔出了一把散发着硫磺毒雾的战斧,径直向着灵能泰坦劈砍而去。

安格拉斯,恐虐麾下第二强大的战士,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灵能炮弹转移了攻击方向,向着迎面而来的战斧射出,尽管三发灵能炮弹全部击中了在空中旋转的战斧,但是战斧接连冲出三道现实宇宙和亚空间的裂缝。

在即将砍中目标时,泰坦吼叫的引擎和齿轮促使它勉强躲开了这次攻击。

安格拉斯飞在空中向着灵能泰坦发起了进攻,而从黑雾中,一个浑身是血的亵渎血肉怪物冲出了迷雾,鲜血好像瓢泼大雨一样从它身上洒落在地面,其所经过之处,血河遍地,无数的灵魂被它所献祭,形形色色的声音从它的身体中传出,正是那些血肉发出的声音。

赫尔墨斯从这混乱的声音中辨别出了一部分,那些声音是痛斥、求饶、愤怒、后悔,是每一个灵魂在死亡之前所发出的最后声音,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第一宗谋杀的回响。

德拉科尼恩支吐出了一个词语,恐惧的呼唤裹挟着凶恶的灵能,无形的攻击摧毁了噩兆修会的护教军,在灵能泰坦开始作战之后,护教军无时无刻不在急促喘气,惊恐的驻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而这些还在喘气的凡人们在德拉科尼恩的攻击下崩溃了。

诅咒的烙印被激活,凡人们在苦痛中倒在地上,蜷缩或者抽搐,第一缕诅咒的火焰在一名游猎兵的身上升起,随后快速蔓延开来,护教军就像黑暗中被点燃的几千支蜡烛,灵魂被剥皮一样痛楚的抽出身体,被德拉科尼恩撕碎、吞噬。

灵能泰坦的脚下火海一片,火光照在它漆黑的的躯体上,就算蓝色的符文也无法与死亡的火海所发出的光芒相提并论,仅有那咆哮的狮子头还在抗争。

“安格拉斯!”

大魔冲锋的身体骤然停下,恶魔的眼睛在停下的一瞬间锁定了那个身影。

灵能泰坦是目前所有网道帝国守军中唯一能够抗击德拉科尼恩的力量,它虽然有让人恐惧的力量,但是它的躯体依旧是一台战将级泰坦,同时面对德拉科尼恩与安格拉斯过于困难。

赫尔墨斯只能尝试吸引安格拉斯的注意力。

“啊,我认得你。”安哥拉斯的手中凭空出现向着地面掉落的岩浆,它从中拔出了战斧。

战斧的出现让安格拉斯身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虚影,一头被困在它武器中叫做碎颅者的嗜血狂魔,一个安格拉斯的手下败将,手下败将的头颅呈现炸开,在它还是一个凡人时,他的颅骨便因为受伤而崩飞。

“萨吉塔琉斯,你行动不便,和恶魔保持距离。”赫尔墨斯说道。

“不可能。”萨吉塔琉斯回答道。

“拉?”赫尔墨斯又看向受伤的护民官。

拉摇了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我和阿蒙在前,萨吉塔琉斯在左,拉在右。”

安格拉斯穿过烟火缭绕的战场,在德拉科尼恩造成的血雨风暴中矗立在了地上,它是个庞然大物,每向着赫尔墨斯迈出一步,它的蹄子便会在地上留下一瘫燃烧的黑色焦状物,黄铜铠甲无法阻挡它令人恐惧的威压,它的力量足以比肩一台战将级泰坦,乃至对抗战帅级。

安格拉斯的战斧比之前大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斧中那个愤怒的手下败将,战斧在空中和空气接触时便会留下一道火焰。

他从从空中落下,踩碎灵骨地面,肌肉膨胀的快要崩裂铠甲的手臂挥舞起了鞭子,发出挑战的怒吼,怒吼声惊的恐虐魔军挤在一起发出杂乱的吵嚷声,赫尔墨斯能闻到扑面而来的腥臭味。

我能感受到眼前这位恐虐冠军由内而外的堕落味道,每一个和我战斗过的恐虐大魔都像是一个永远燃烧的熔炉,但安格拉斯比它们更加沸腾,它的盛怒所带来的炽热要比伏尔甘的熔炉还要强烈,它的怒火从地狱第五层中最暴躁的怒火中腾空而起。

我失去了自己的武器,长矛融于火山炮,长剑断裂在泰坦身上,让我珍惜万分的爆弹枪为履行了它最后的职责。

阿蒙将他的哨戒之刃递给了我,而拉不知为何,走到我面前背对着安格拉斯,郑重其事的抬起我的右手,他取下了戴在他左手臂的袖剑,这是他按照书籍亲自打造的武器,我对他表示了感谢。

同僚们和我站在了一起,我将哨戒之刃甩出一个剑花,剑刃上的分解立场发出爆裂声。

“安格拉斯,你不如斯卡布兰德。”我用剑指着他,虽然我并未和斯卡布兰德交手过,但是这不妨碍我嘲讽它,毕竟我嘲讽恶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战胜你,而你会被我放在血神的座椅上……”嘶哑的声音从恶魔口中吐出,我不知道在多少敌人口中听过这种把我的头颅作为战利品的话,但它们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曾经不会,现在更不会。

“你僭越了!安格拉斯!”我没有愤怒的向它咆哮。

“你们曾经轻视他,所以付出代价,那四个家伙至今仍然被关押在他的国度中。”

“你们惧怕了,惧怕涉足这里。”

“我在这里!安格拉斯在这里!”安格拉斯的鞭子向着赫尔墨斯甩出。

“今日之后的你们依旧会惧于踏足。”

破空声逼近,我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它的攻击,随后我行动起来,我从我站立的地方冲向了安格拉斯,而我的挚友与同伴毫不犹豫的紧随其后。

我的身体在颤抖,这并不是因为我受伤了,更不可能是因为我害怕他,我能感受到我的血液在我的身体中流淌,每一个神经都在喊叫,原本沉重的大脑格外轻松,连续十五天的战斗所带来的压迫在此时烟消云散,我的眼中只有恶魔,我不求杀死它,因为我杀他千遍万遍也没有杀死德拉科尼恩重要。

我在从地面高高跃起的那一瞬间,心中格外冷静,左手握持的剑在这一刻与我心意相通,我来到了可以略微俯视安格拉斯双目的高度,剑锋开始转变,指向了恶魔的脖颈。

安格拉斯的左手想要再次挥出鞭子击飞处在半空中的我,但是拉的长矛刺进了恶魔的手腕,他将全身的力气注入了武器当中,矛尖从恶魔手腕的另一面露出,随后整个整个长矛开始滑动,拉要砍断安格拉斯的手腕。

半空中的鞭子在安格拉斯的受伤后改变了轨迹,惊险的掠过我的小腿,打中了阿蒙的长矛。

拉被恶魔的蹄子踢中了,这家伙为了帮忙连躲避都不肯躲避,硬生生接下了重击,另一边的萨吉塔琉斯在短瞬间耗尽了自己仅存的火力,动力拳向着恶魔的身体挥出。

巨斧迎面而来,战斧同样在嘶吼,困在其中的灵魂浮现,也向着自己挥出虚影一样的战斧。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与恶魔的距离已经很小了,我左半身传来的疼痛也没有让我分心半点,哨戒之刃像毒蛇一样亲吻到了恶魔的皮肤,随后撕开它的肉体,从他的脖子进入随后向着下方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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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庞大的身躯疯狂的晃动起来,萨吉塔琉斯和阿蒙的声音在我的通讯中断开,我立刻松开剑柄,这把剑的剑柄都已经被我送进了安格拉斯的脖子里面,沾满黑血的手拼命抓住了恶魔的脸颊,恶魔的爪子向着我拍来,就像打苍蝇一样,但我可不是苍蝇。

清脆的声音从我的右手手腕处出现,袖剑弹出,我用力将他送进了安格拉斯的头颅中,颅骨与金属发出摩擦,将近12英寸的剑刃全部侵入了安格拉斯的脑袋中。

我被恶魔抓住了,安格拉斯对着手中的我咆哮,它的头颅摇摇晃晃,两只眼睛大的吓人,怨毒的目光和我对视,这个熔炉已经在爆炸的边缘,伏尔甘说过远离崩溃的熔炉,但我已经无法脱身了。

盔甲挤压着我的身体,我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咔咔作响,痛苦席卷全身,我身体中的血液在被挤压,我就像一块冲水的海绵一样被挤压。

“不痛!”

我挑衅一样看着他,我不会去发出痛苦的哀嚎声来缓解我的痛楚,博克当初也是这样被比拉克抓在手中的,我的痛苦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砰——

一块往外溢血的海绵被摔在地上,我躺在地上动弹不了,我这时才注意到我的左臂处空无一物,左臂早已经被安格拉斯的战斧砍下。

恶魔提起了它的蹄子,向着我踩踏而下,他要将我踏碎,碾为肉泥!

但是下一秒就要到来的死亡抛弃了我,拉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和后颈顶在恶魔的蹄子上,艰难的对抗着恶魔千钧力量。

砰——砰——阿蒙一边奔跑一边向着我们冲来,手中的长矛瞄准安格拉斯德脑袋不断开火直到打空所有弹药,但这些也只是在安格拉斯的脸上造成擦伤。

战斧向着阿蒙砍去,他用长矛招架,两者碰撞在一起,冲击波向着周围极速扩散,阿蒙向着后方飞去,他被击飞到了很远的距离。

“滚啊,你个蠢货!”我气愤的怒骂着拉。

他没有说话,更没有其他行动,他从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跪地,他的身体就像脆弱的钢筋苦苦支撑超越他所能承受极限的重量。

安格拉斯在玩弄着我们两人,它本可以再次用力,击溃对于来自拉-恩底弥翁那微不足道的反抗,它现在慢慢施加力量的行为更像是为了自己的伤口而报仇。

“你不能死……”他咬紧的牙关中颤抖着吐出这几个字。

我用右臂拼命将自己撑起来,但是下一刻,他和我距离地面瞬间拉近了距离,我和他面朝地面,承受着安格拉斯的力量。

“难道要我看着你死?”

“你让我如何才能承受……”

“我的死亡能够帮助他,我能够让帝国的终结远离所有人。”我的脑中雷声轰隆,破碎的心让我如何接受。

大地摇晃了起来,不仅仅是这里,是整个网道在晃动,禁军、寂静修女感受到了来自周围环境和自己内心的震颤,他们的攻击频率骤然提高,身体中疲惫、疼痛、虚弱都被他们抛之脑后。

日出!

雷霆的咆哮声宣告着日出,在这日夜无分的地狱,在这炼狱的决斗场上,黎明的曙光驱散永夜,太阳已经升起。

“陛下……我的陛下……”奥菲欧刚刚把兰德从地上抓起,便亲眼看见了那轮太阳,一个记忆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画面被镌刻在脑海中。

安格拉斯在嚎叫,痛苦流淌在身体中,他彻底将两名顽抗者踏入地面中,拿着战斧面向太阳,炽热的热浪裹挟着重压冲撞在安格拉斯德身上。

千万万的无生者痛苦不已,无论他们强大或者弱小,猖狂的火焰已经被掐灭,溃退无可避免的席卷魔潮,它们抓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脑袋。

无数的哀嚎化为一个恐惧的词语。

“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