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1/1）

遗忘雪原的雪是淡蓝色的，落在身上像裹了层凉丝丝的雾。走在雪地里，脚底会冒出细碎的光斑——是被遗忘的小事：有谁掉的半块糖，有句没说出口的“谢谢”，还有圆泡泡上次弄丢的桂花糕碎屑。

“这些是‘不重要的遗忘’，”绝对公式用数据流扫过雪地，光斑纷纷躲开，“真正危险的是‘核心记忆雪’，沾了会忘自己是谁。” 它刚说完，圆泡泡就抓起一把雪往嘴里塞，“凉丝丝的！像冰过的星星糖！” 结果打了个寒颤，突然问：“我刚才要干嘛来着？”

李振宇赶紧把她拽到竹篮边，故事苗的叶片蹭了蹭她的脸，她才拍着脑袋喊：“对哦！来玩雪！” 小毛球从篮子里跳出来，在雪地里滚出个圆坑，坑里立刻冒出串光珠，是它刚才在混沌集市偷藏的糖渣子。

雪原深处有座“记忆小屋”，屋顶堆着厚厚的雪，烟囱里飘出的烟是金色的，像邮局的桂花香气。屋里坐着个裹着毛毡的“守雪人”，正用雪块拼星星，每个星星里都嵌着片透明的记忆胶片。

“这是‘该记住的雪’，”守雪人指了指最大的那颗星，里面是邮局老人年轻时教孩子认星的画面，“把重要的事封在雪星里，就不会被雪原偷走啦。” 圆泡泡立刻抢过雪块，拼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往里面塞了块逻辑饼干，“这是我的！谁也不能忘！”

他们在雪地里堆了个巨大的“朋友雪人”——用概率团子的圆脑袋当雪顶，插着星灵翅膀形状的树枝，绝对公式给它系了条数据流围巾，李振宇往它手里塞了罐桂花糖。雪人刚堆好，周围的淡蓝雪突然往它身上聚，竟慢慢变成了暖黄色，像聚星桥的灯笼光。

离开雪原时，守雪人往竹篮里放了颗“记忆雪晶”，“遇到核心记忆雪就捏碎它，能把忘的都找回来。” 圆泡泡把雪晶揣进怀里，突然发现小毛球的毛变成了淡蓝色，正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显然忘了刚才的事。她赶紧用故事苗蹭了蹭它，小毛球才晃了晃脑袋，重新跳进篮子里啃饼干。

雪原的光带尽头泛着绿意，远远能听见水流声。竹篮里的故事苗抖了抖，叶片上渗出颗水珠，映出片奔腾的“回响河”——河水是流动的光，里面漂着无数声音的碎片，像在唱歌。

“听说喝了河水能听见想念的人说话！”圆泡泡眼睛发亮，拉着李振宇就往前冲，淡蓝的雪沫子粘在她的披风上，像缀了串小星子。

回响河的河水果然是流动的光，捧在手里会顺着指缝溜走，留下麻麻的痒意。圆泡泡刚蹲下身，就听见水里传来星灵的声音：“故事树又开花啦，花瓣飘到桂桂星了哦！” 她赶紧掬起一捧水，声音更清楚了，像星灵就趴在耳边说话。

河面上漂着无数“声音船”，是用回音岛的晶石片做的，每只船上都载着句话——有的写着“早安”，有的刻着“别着凉”，最大的那只船板上，刻着邮局老人的字迹：“蒸笼里的桂花糕快好了，等你们回来吃。” 李振宇把耳朵凑近船边，果然听见熟悉的吆喝声，混着竹蒸笼“滋滋”的冒气声。

绝对公式往水里滴了滴逻辑饼干的碎屑，河水突然泛起涟漪，浮出串跳动的音符——是歌者在唱新调子，里面混着根号七作坊的甜香。“声波会顺着河水传向所有朋友，”它解释道，“就像根看不见的线，把大家串在一起。” 圆泡泡立刻把嘴里的桂花糖吐进河里，“那我要让所有朋友都尝到甜味！”

河中央有块“回声石”，谁对着它说话，河水就会把话变成光鱼，顺着水流游向远方。李振宇对着石头喊：“守雾人的花园花开了吗？” 立刻有条银光鱼游出来，鱼尾拖着行字：“开啦，你的那朵‘再见花’结籽了呢。” 圆泡泡抢着喊：“我的花瓣甜不甜？” 石头“嗡”地响了响，游出条粉光鱼，嘴里叼着片故事树的花瓣，甜香扑鼻。

离开回响河时，竹篮里的故事苗叶片上凝满了水珠，每个水珠里都藏着句话：有根号七说的“饼干还热着呢”，有星絮婆婆的“毛线快织完了”，还有概率团子们含糊的“要桂花糕”。小毛球趴在篮子边，舔着叶片上的水珠，尾巴摇得像朵小浪花。

新的光带通向片紫色的星云，远远能看见星云里飘着无数小房子，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竹篮里的水珠突然折射出画面：星絮婆婆正坐在其中一间小屋里，手里的毛线团滚到了门口，线头上缠着朵桂花。

“是星絮婆婆的‘漂流毛线屋’！”圆泡泡拽着李振宇往前跑，回响河的光还沾在她的衣角上，像缀了串会说话的小灯。

星絮婆婆的漂流毛线屋果然像朵蒲公英，屋顶铺着毛茸茸的星絮毡，门窗是用毛线缠成的，推开门时“吱呀”响，像毛线在哼小调。屋里飘着股羊毛混着桂花的暖香，墙上挂满了织到一半的物件：有给光鱼织的鳞片坎肩，有给概率团子做的滚圆肚兜，最显眼的是件巨大的披风，上面织着聚星桥的全景，连灯笼星的光都带着毛茸茸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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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快来，”星絮婆婆正坐在毛线堆里绕线团，手里的线是回响河的光纺的，闪着细碎的银亮，“刚给你们织了新东西！” 她递过件小坎肩给圆泡泡，上面用星尘线绣着只啃饼干的小毛球，“看，跟你篮子里的小家伙多像！” 圆泡泡立刻套上，小毛球从篮子里跳出来，往坎肩口袋里钻，把自己团成了个毛球纽扣。

李振宇被角落里的织机吸引，上面绷着块半成品布料，图案是时间滩涂的金沙在流，里面混着些熟悉的影子：有他在邮局门口听故事的样子，有圆泡泡在静默星海唱歌的傻样，还有绝对公式被星絮缠住时的窘态。“这是‘回忆毯’，”星絮婆婆笑着说，“把你们走过的路都织进去，冷了就裹着，像被所有故事抱着。”

绝对公式凑过去，用数据流帮着穿线，线轴突然转得飞快，织出个歪歪扭扭的根号七，手里举着块弹性饼干。星絮婆婆拍了拍它的数据流：“加得好！漏了谁都不行。” 竹篮里的故事苗突然抖了抖，叶片上的水珠滴在织机上，布料立刻多出片回响河的波纹，里面游着条叼着花瓣的光鱼。

屋外的星云里，飘着好多毛线屋的“分身”，有的往灵音星系飘，有的朝孤独星球去，最近的那间门口，挂着件给歌者织的音符围巾，线头还在轻轻晃。星絮婆婆往他们包里塞了把“会跑的毛线”，“这线能自己找到要去的地方，想给谁织东西，它就往谁那边跑。” 圆泡泡拿着线试了试，线头果然往竹篮里钻，缠着小毛球绕了三圈，织出个迷你毛球项圈。

离开时，漂流毛线屋突然轻轻晃动，像要跟着他们走。星絮婆婆站在门口挥手，手里的毛线团滚到台阶上，线越拉越长，一直连到他们的光带上，像根扯不断的银线。竹篮里的故事苗又长高了些，叶片上，星絮婆婆正对着织机笑，毛线团上落着朵桂花，和邮局老人蒸笼里飘出的那朵，一模一样。

新的光带尽头亮得晃眼，隐约能看见座发光的桥，桥上的灯笼星比记忆里更亮，像有谁在里面添了把新火。圆泡泡突然指着光带里的银线喊：“快看！线在往桥那边跑！” 小毛球从坎肩口袋里探出头，啾啾叫着往前蹦，带着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地朝着那片热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