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报价（1/1）
地中海。
一艘通体漆黑、线条流畅的超级游艇，正安静地停泊在离岸不远的海域。它叫“日蚀号”，在2009年的当下，它更像是一座漂浮在国际公海上的、只属于一个人的移动堡垒和私人王国。
游艇顶层的私人影院里，巨大的荧幕上，正在播放着一场足球比赛。
安联球场那片红色的海洋，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以及场上那如同风暴般激烈的攻防转换。
一个穿着简单白色亚麻衬衫的中年男人，正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杯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罗曼·阿尔卡季耶维奇·阿布拉莫维奇。
鸭子大王。
据说，他年轻落魄时在莫斯科的街头卖过玩具鸭子，但没过几年，当整个国家都在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休克疗法”时，他却像一个开了挂的玩家，在时代的废墟上，用一种近乎于“空手套白狼”的方式，将那些曾经属于国家的石油和铝业，变成了自己银行账户里一长串令人眼花缭乱的零。
他的成功秘诀，可能只是在正确的时间，认识了几个同样喜欢看球的、能决定国家资产归属的“好朋友”。
如今，这位曾经的“鸭子大王”，早已厌倦了在商场上枯燥的数字游戏。他把目光投向了绿茵场，用一种“我不是在花钱，我只是在把我账户里的数字变成我喜欢的形状”的方式，把一支伦敦球队切尔西，变成了他最昂贵的玩具。
真的不差钱，就是造。
他换教练的速度，比伦敦的外卖小哥送披萨的速度还快。英国流传着一个笑话：切尔西主教练办公室的那扇门，是全欧洲磨损最快的门，因为总有人提着行李箱进来，又很快提着行李箱出去。
此刻，他身旁的另一位中年男人，切尔西俱乐部的首席执行官彼得·凯尼恩，正恭敬地站着，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老板最近的心情不太好。或者说，老板很无聊。而一个掌控着千亿资产的寡头感到无聊，对很多人的饭碗来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屏幕上，画面定格。
一个黑色的39号身影，在高速奔跑中，用一种匪夷所思的、如同圆月弯刀般的弧线，将球送入了拜仁慕尼黑的球门。
紧接着，画面切换。
同样是那个39号，在与荷兰铁腰范博梅尔的正面冲撞中，竟像撞上一堵墙一样，将后者硬生生地弹开。
“我讨厌切尔西现在的踢法。看看这个39号，这才是足球。”
阿布拉莫维奇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凯尼恩一眼，目光依旧死死地锁定在屏幕上。
“我们有德罗巴，有兰帕德，有巴拉克。我们有全欧洲最强壮的身体，最坚韧的意志。但我们踢得像一群穿着芭蕾舞鞋的会计师，沉闷，乏味，充满了该死的计算和妥协。”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旋转。
“但你看他。”
他的手指，指向了屏幕中那个正在庆祝进球的黑色身影。
“他身上有我们现在最缺少的东西。”
“饥饿感，冲击力和想象力。”
“彼得，”阿布拉莫维奇转过头，平静地看着自己的首席执行官，“我不管他值多少钱。”
“我要这个人。”
凯尼恩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知道，老板一旦用这种语气说话，就意味着，转会市场上，又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老板，他的情况有些特殊。”凯尼恩小心翼翼地措辞，“他刚刚和纽伦堡续约，违约金高达一亿欧元。而且，据我们了解，皇家马德里已经……”
“一亿？”阿布拉莫维奇打断了他，“那只是一个数字，彼得。一个用来衡量普通球员的数字。”
“至于皇家马德里……他们只是行动比较快的旁观者而已。好的球员，是要靠钱砸的。”
“而我不缺钱。”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那片蔚蓝的地中海。
“你去纽伦堡。”
他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判决。
“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报价。”
“如果他们不卖，那就让报价，变得更无法拒绝。”
……
德国，科隆。
沃尔克·施特鲁特的手机，在深夜十一点，准时响起。
来电显示，是一个来自伦敦的、陌生的号码。
“晚上好，施特鲁特先生。我是彼得·凯尼恩，切尔西足球俱乐部的首席执行官。”
施特鲁特心中一动，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晚上好，凯尼恩先生。很荣幸接到您的电话。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想，我们都清楚彼此的时间很宝贵，所以，我就不绕圈子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非常直接，“我们对你的客户，林远，非常感兴趣。”
“非常感谢您的欣赏，凯尼恩先生。但我想您也清楚，林刚刚和纽伦堡续约，他目前非常专注于本赛季的比赛，暂时没有考虑任何转会的可能。”施特鲁特用最官方、最滴水不漏的辞令，礼貌地回绝。
抬高姿态，制造稀缺感，施特鲁特非常熟练。
“我当然清楚。”凯尼恩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属于金钱的傲慢，“我打电话给你，不是想听这些。施特鲁特先生，我们都是生意人。我理解，林先生现在不想谈，纽伦堡也不想卖。没关系。”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直接。
“那么，我们来谈谈你。施特鲁特先生，我想和你见一面，喝杯咖啡，聊一聊关于林先生的未来。”
施特鲁特握着电话，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着。
来了。
这才是切尔西的风格。他们不屑于在电话里进行试探和拉扯，他们要的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拿到谈判桌上的主导权。
“凯尼恩先生，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施特鲁特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我的客户，不是一件可以被标价的商品。他是一个王朝的基石。而一个王朝的未来，恐怕不是一杯咖啡的时间就能聊完的。”
“我当然知道。”凯尼恩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但更多的是一种强大的自信，“施特鲁特先生，我们不是来排队的，我们是来清场的。你现在脑子里想的那个数字，不管是年薪，还是转会费，我们都能给出更高的价格，那才是我们坐下来谈的起点。”
“我下周会去慕尼黑，参加欧冠的抽签仪式。我希望到时能见到你。至于咖啡，我请。我相信，那会是一次非常愉快的会面。”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施特鲁特放下手机，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
切尔西的入局，像一条巨大的、贪婪的蓝色鲨鱼，闯入了这片本就波涛汹涌的池塘。
皇家马德里……现在又多了一个切尔西。
一场史无前例的、围绕着一个德乙球员的转会风暴，即将在整个欧洲，拉开序幕。
而他，沃尔克·施特鲁特，将是这场风暴的中心，是那个手握着所有王牌的操盘手。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部手机，拨通了德国《图片报》体育版主编的私人号码。
“喂，沃尔夫冈吗？是我，沃尔克。”
“这么晚打扰你，是想告诉你一个有趣的消息。”
“一只蓝色的、非常非常饥饿的狮子，正从伦敦，游过英吉利海峡，来到了德国。”
“它的目标，是弗兰肯地区那头最强壮的、黑色的野兽。”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他们非常有诚意，诚意到……可能会让纽伦堡的管理层睡不着觉。”
“剩下的故事，就交给你们这些专业的记者去挖掘了。”
挂断电话，他没有停下，而是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这一次，是英国《泰晤士报》一位资深体育记者的号码。
“詹姆斯，老朋友，是我。”
“我这里有一个独家消息，我想你会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