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风起云涌,暗局初现(1/1)

寒鸦寺的钟声余韵未散,我蹲在佛殿角落,指尖沾着未烧尽的账册灰烬。

陈笑天的哭嚎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可当我翻开最后半本被火舌舔过的账本时,后颈突然窜起一股凉意——那页边角焦黑的清单上,“伪灵材”的接收方不是红莲会的老巢,而是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千叶坊。

“林护法?”小顺子缩着脖子从殿外探进头,他是苏檀儿新调给我的暗卫,此刻喉结动了动,“锦云阁飞鸽传书,北境分店出了事。”

我捏着清单的手紧了紧,灰烬簌簌落在青石板上:“说。”

“库存灵材被调包,上等玄铁精成了河沙,百年朱果干巴得能硌掉牙。”小顺子压低声音,“苏姑娘已经连夜赶去了,可当地商会联合起来堵在分店门口,举着‘锦云阁垄断市场’的牌子,还说要请城主府查账。”

佛殿的穿堂风卷起几片纸灰,糊在“普度众生”的匾额上,像块脏补丁。

我把清单塞进怀里,系统在眉心微微发烫——昨日刚完成摧毁红莲会分支的任务,现在又有新的线头在抽丝剥茧。

“去把关云龙找来。”我拍了拍裤腿站起身,陈笑天还瘫在地上抽噎,我瞥了他一眼,“把这废物押去天枢城大牢,让他把知道的全吐出来。”

关云龙是在日落前到的。

他没穿官服,裹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进佛殿时鞋底沾了泥,在地上拖出两道灰印:“林护法,您要的千叶坊底细……”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是三张皱巴巴的地契,“这三家拍卖行半月前突然易主,接手的就是千叶坊,出价低得离谱——城西的‘聚宝斋’原本估值五千两,他们只花了八百。”

我捏着地契,指腹蹭过上面的朱红官印:“为什么是拍卖行?”

“拍卖行能做局。”关云龙搓了搓手,额角又开始冒汗,“您想啊,伪灵材要是直接卖,容易被行家识破;可要是通过拍卖行‘鉴定’,再冠个‘漏拍’的由头……”他突然噤声,眼神往殿外瞟了瞟。

小顺子适时关上殿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

“赵无归。”我突然开口。

关云龙的瞳孔猛地收缩,茶盏在他手里晃了晃,泼出半杯冷茶:“您……您怎么知道?”

“窥市罗盘。”我摸了摸眉心,金色罗盘在皮肤下流转微光,“灵材流通路径不会说谎。那些伪灵材从红莲会出来,先到了城南破庙,再转到西河码头——”我屈指敲了敲地契,“西河码头的老船户,只认赵无归的暗号。”

关云龙的喉结上下滚动,像吞了颗核桃:“那老东西十年前被金玉楼赶出去,说是私吞账银。可窦碧……窦老板当年没真查,只是做个样子。”他压低声音,“我前日在醉仙楼听人说,红莲会给赵无归赎了身,还许了他三成干股。”

殿外传来乌鸦的尖啸,我望着窗纸上跳动的树影,突然想起窦碧昨日在演武场的笑——她涂着丹蔻的指甲掐进掌心,那不是疼的,是急的。

原来红莲会早留了后手,打散的是明面上的壳,真正的血在千叶坊里流。

“苏檀儿那边撑不住。”我站起身,青石板凉得刺骨,“北境那些商会闹得凶,实则是有人递刀子。”我把地契塞进关云龙手里,“你去天枢城找聂隐娘,就说镇北军需要‘巡逻’北境商道。”

关云龙猛地抬头:“这……这会不会太显眼?”

“显眼才好。”我扯下腰间的万剑阁令牌,在掌心抛了抛,“他们要的是乱,我们就给他们看个更乱的——镇北军一到,那些跳脚的商会自然要缩脖子。”

小顺子突然叩门:“苏姑娘的信。”

信是苏檀儿的飞白体,字迹比平时潦草三分:【北境商会以“同行公议”为由,要求我三日内让出三成份额,否则联合停供。

檀儿暂稳局面,但恐夜长梦多。】末尾有个墨点,是她急得戳破了纸。

我捏着信纸,指节泛白。

苏檀儿最恨被人拿捏,能写这封信,说明她真的难了。

“备马。”我转身对小顺子道,“你去告诉苏檀儿,让她立刻回总部主持大局,北境的烂摊子……”我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我来收拾。”

关云龙跟着我出了佛殿,暮色里他突然拽住我衣袖:“林护法,千叶坊……”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他们收那些破拍卖行,根本不是为了赚钱。我有个线人在码头看见,前天夜里有批箱子进了千叶坊仓库,封条上的纹路……像极了玄荒域之外的东西。”

我脚步一顿,荒原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

玄荒域外?

天机子的阴谋里,总少不了些域外的邪门东西。

“谢了。”我拍了拍他手背,“往后别再往醉仙楼跑,那里的茶太烫。”

关云龙愣了愣,随即苦笑:“明白。”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那箱子上的封条,有个‘劫’字。”

“劫?”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霭里,系统突然在眉心震动,视网膜上浮现新的任务:【揪出幕后黑手,摧毁千叶坊阴谋!

进度0%】

荒原的夜来得快,我裹紧粗布商服,腰间别着伪造的“万剑阁外门弟子”腰牌。

风里有股铁锈味,是北边的红河在涨水。

我摸了摸怀里的窥市罗盘,它正随着我的心跳微微发烫——千叶坊的老巢应该就在前面的破镇里,据说那里的地下拍卖场专做见不得光的生意。

“客官住店不?”破镇的门楼前,个裹着灰布头巾的老妇举着灯笼,灯光映得她脸上的皱纹像道沟壑,“我们这有热炕头,还有……”她突然眯起眼,“您这腰牌……万剑阁的?”

我按住腰牌,露出副憨笑:“师兄弟说北境有灵脉,让我来碰碰运气。”

老妇的眼神闪了闪,灯笼往镇里晃了晃:“往里走第三个院子,挂着红布帘的。”她压低声音,“夜里别乱走,最近镇东头总听见怪叫。”

我道了谢,往镇里走去。

青石板路坑坑洼洼,远处传来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风突然大了,卷起路边的枯叶,打在“千叶坊”的褪色招牌上。

我抬头望去,那三个字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像在磨牙。

系统在眉心发烫,我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喉结动了动——这次,我不仅要揪出赵无归,还要看看那“劫”字背后,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鬼。

镇东头的怪叫突然清晰起来,像是某种野兽在呜咽。

我攥紧腰间的罗盘,脚步未停——该来的,总要见个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