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如懿传—高曦月11(1/1)
这话一出,大家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青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从耳根红到脖子,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甲都要嵌进肉里。
她想解释一下,为了保持体面,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咬着唇,眼眶红得像要滴血。
弘历从地上爬起来,额角磕出块红印,却顾不上疼,转身挡在青樱身前,对着宾客们沉声道:
“今日是本阿哥的大喜之日,诸位若不愿恭喜,便请回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倔强的狠劲,宾客们讪讪地闭了嘴,没一会儿便借故散了个干净。
熹贵妃倒了,他在宫里成了无根的浮萍,可越是这样,他越想抓住点什么。
青樱的烈性,她的不驯,甚至她此刻的窘迫,都让他觉得真实。
这是一份不必掺杂算计的牵绊,是他在冰冷宫墙里唯一能抓住的暖意。
他甚至隐隐有个念头:若是能像皇阿玛当年对纯元皇后那样,为青樱做到极致的痴情,或许能扭转些旁人的看法。
皇阿玛强抢臣子未婚妻的事,不也因“深情”二字被后世添了几分传奇色彩?
他如今为青樱顶住所有嘲讽,维护她、珍惜她,说不定也能被人赞一句“情深义重”,让那些看轻他的人,多几分佩服。
等新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红烛摇曳,映着满地狼藉,倒比刚才更显冷清。
当弘历掀开盖头,眼神里带着温柔时,青樱心里很感动。
“对不起。”青樱的声音带着哭腔,头埋得很低。
弘历摇摇头,伸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动作有些笨拙:“不关你的事。”
他看着青樱通红的眼眶,忽然笑了笑:“你的好只有爷懂就好。”
青樱抬头看他,见他额角的红印格外显眼,心里又酸又涩,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坐会儿。”他扶她坐在床边,转身去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时,声音比刚才温和了些,“别往心里去,那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青樱没接水,只望着他额角的红印,声音闷闷的:“弘历,你对我真好……”
“傻瓜,爷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弘历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而且是爷要娶你,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护着你。”
他对青樱的感情,从年少时的朦胧好感,早已变成此刻困境里的执念。
而且皇后虽被禁足景仁宫,却终究是嫡母,名分还在。
熹贵妃倒台后,后宫里能称得上“势力”的,也只有这位看似无权的皇后了。
或许有一天皇阿玛会想起皇后的好,到那时他对青樱的好,会有很大的回报。
富察府,富察琅嬅正对着铜镜卸下钗环,镜中的自己穿着一身簇新的旗装,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郁色。
素练刚从外面回来,低声说道:“听说四阿哥给青樱格格的婚礼,虽没明说按嫡福晋的规制来,可那排场,只差一点点……”
“够了。”琅嬅打断她,指尖捏着锦帕,指节泛白。
她想起伯父马奇的叹息,语气里满是悔意:“早知熹贵妃倒得这么快,四阿哥失了势,当初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去参加四阿哥嫡福晋的选秀,如今可好……”
额娘后来还安慰她,“婚期已定,不要再乱想,四阿哥再失宠,也是皇上的儿子,将来封个郡王、亲王总是有可能的。”
“琅嬅你只要坐稳了福晋的位置,生下嫡子,富察家的体面就还在。”
琅嬅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富察家让她图的从来不是弘历的宠爱,而是皇家的姻亲。
哪怕他将来只是个闲散王爷,她身为嫡福晋,她的儿子身为嫡子,也能为家族挣得一份安稳。
可道理归道理,心里的委屈却像潮水般涌上来。
她是富察家的嫡女,自幼被教导要端庄大度,要顾全大局,可凭什么她要忍受丈夫心里装着别人?
凭什么是青樱那样的女子,能得到弘历毫无保留的维护,而她要守着“嫡福晋”的空名头,在深宅大院里消磨光阴?
“格格,喝杯安神茶吧。”素练端来茶盏,小心翼翼地劝,“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将来生个嫡子,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琅嬅接过茶盏,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稍稍压下了心头的躁意。
是啊,她不能慌,不能乱,富察家的女儿,从来不是只会怨怼的人。
四阿哥对青樱再好又如何?嫡庶有别,名分已定,而且以后乌拉那拉青樱有宠就行,孩子就不劳她去费心。
她放下茶盏,对着镜子理了理鬓发,镜中的女子眉眼沉静,已看不出半分失态。
高府后院的海棠开得正盛,夭夭坐在秋千上,轻轻掐了把曦月的脸蛋,软乎乎的,带着少女特有的温软。
“姐姐!”曦月嗔怪地拍开她的手,却笑得更欢了,“你又欺负我!”
夭夭望着她无忧无虑的模样,心里忽然觉得自己棒棒哒!!这个纯纯的傻白甜是自己养出来的,现在是小傻白甜,等以后就是老死的傻白甜。
而不是前世那个被权势裹挟、变得又蠢又毒的高曦月!!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绣着朵暗纹的兰草。
前世推波助澜,把高曦月推向深渊的人,如今倒了两个,熹贵妃被禁足永寿宫,形同废人。
如今的青樱是有名的屁篓子,以后就是她夭夭御用屁筒子。
剩下的两个,还有其他赠品……还是留着慢慢玩,还没过瘾就把人玩死了,多扫兴!
养心殿的朱门刚开一线,弘昼就捂着心口踉跄了两步,脸色白得像刚从雪地里捞出来似的。
天天被雍正当驴用的弘昼,忙的连看夭夭的时间都没有,看着眼前的公务。
只觉得自己快得相思病了,他决定丢弃他‘麻宝的脸面’,想起前世四弟荒唐儿子‘弘昼’的操作,准备有样学样。
“皇阿玛,儿臣……儿臣头重脚轻,怕是生病的前兆,今日实在没法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