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假面藏杀机(2/1)

片刻后,萧妄言将女子拖上岸,阿虎立刻递上披风。那女子呛了几口水,忽然抓住萧妄言的手臂,眼神里满是惊恐:“公子...公子救命!有人要杀我!”

苏桃桃下意识摘下狐狸面具,露出惊惶的神色:"怎会如此?"

林姝玥蹲下身,仔细查看女子的伤势。她发现对方手腕上有几道抓痕,指甲缝里嵌着半片花瓣,竟与三日前义庄女尸指甲缝里的花瓣极为相似。

"姑娘,你且冷静。"她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落水?"

女子颤抖着开口:"我...我叫春杏,是西街绣坊的绣娘。今日收工后,有人往我茶里下了药,等我醒来时,已在这河边...那人要把我推进水里..."

苏桃桃闻言浑身剧震,忽然想起三日前随林姝玥去西街查案,曾在绣坊见过这个姑娘。

她望向林姝玥,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知道定是联想到了系列女尸案。

"春杏姑娘,你可看清那人的模样?"萧妄言披着披风,声音里带着寒意。

春杏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他戴着面具...像是...像是鬼怪的样子..."

林姝玥忽然想起面具摊上的狰狞面具,转头望向苏桃桃,只见少女正盯着春杏的指甲,眼神里带着疑惑。

"姐姐,她指甲缝里的花瓣..."苏桃桃轻声道,"像是...像是侯府后园的芍药花。"

萧妄言脸色骤变,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玉佩:"不可能!后园向来只有我和...只有我能进,连小厮都不许靠近..."

林姝玥忽然站起身,望向四周的人群:"萧小侯爷,烦请你护送春杏姑娘去大理寺,我和苏姑娘先回易华院。"她顿了顿,"记住,不要走朱雀街,绕道芙蓉巷。"

萧妄言立刻会意,示意阿虎带上春杏先行离开。苏桃桃刚要开口,却被林姝玥拽进旁边的小巷,护院们迅速围拢,形成一道人墙。

"姐姐,到底怎么回事?"苏桃桃声音发颤,"为何会有芍药花瓣?难道...难道刘娘子还有同伙?"

林姝玥望着她惊慌的模样,轻轻握住她的手:"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人想将罪名嫁祸给侯府。"

她摸出袖中的香粉瓶,"方才我闻过春杏身上的味道,与你这香粉的前调极为相似,而这种香粉的配方,只有西街那几家老字号才有。"

苏桃桃忽然想起什么,从裙兜里掏出萧妄言给的银哨:"我吹哨子叫他来?"

"不可。"林姝玥按住她的手,"对方既然敢在灯会上动手,定是算准了我们会乱了阵脚。

此刻若叫萧小侯爷过来,反而中了圈套。"她望向巷口的灯笼,"我们先回易华院,等谢大人回来再从长计议。"

她们刚走到巷口,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喧哗,几个蒙面人举着刀冲了过来。护院们立刻拔刀迎敌,林姝玥迅速将苏桃桃护在身后,袖中柳叶刀连发,正中为首之人的手腕。

"姐姐小心!"苏桃桃惊呼,看见有刀光朝林姝玥袭来,下意识扑过去替她挡住。

"桃桃!"林姝玥只觉心脏骤停,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却见萧妄言不知何时已杀到眼前,长剑出鞘,寒光闪过,那刀竟被生生斩断。

"你怎么来了?"苏桃桃惊呼,看着他肩头渗出鲜血。

萧妄言轻笑,握住她的手:"不放心你们。"他望向林姝玥,“姝玥,劳烦你替桃桃检查一下,我去解决这些杂碎。”

林姝玥还未开口,便见萧妄言已转身杀入人群,长剑挥舞间,竟有几分谢砚舟的狠辣果决。

她忽然想起谢砚舟说过,萧妄言的剑术是已故的镇北侯亲自调教的,曾在少年武将比武中夺得头名。

"姐姐,你看!"苏桃桃忽然指着地上的面具,"是鬼怪面具,和春杏说的一样!"

林姝玥捡起面具,发现边缘有块磨损,竟与三日前从女尸指甲缝里取出的碎屑形状一致。

她忽然想起刘娘子在牢中说过的话:"我夫君临死前,手里还攥着那娼妓的帕子,上面绣的就是并蒂莲!"

"原来如此..."她轻声道,"刘娘子还有同党,是她夫君的旧识,想借着她的案子,继续报复侯府。"

苏桃桃闻言脸色惨白,忽然抓住林姝玥的手:"姐姐,我怕...怕连累他..."

"不会的。"林姝玥坚定地望着她,"有我和谢大人在,定能还侯府清白。"

她忽然瞥见萧妄言已解决完蒙面人,正捂着肩膀走来,"先带他回府治伤,其余的事,等明日再说。"

亥时三刻,易华院的烛火通明。林姝玥替萧妄言包扎完伤口,见苏桃桃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眼底满是关切。

"疼吗?"苏桃桃轻声问,指尖轻轻拂过他肩头的绷带。

萧妄言轻笑,捏了捏她的脸:"小伤而已,比我十岁那年从树上摔下来轻多了。"他忽然望向林姝玥,"姝玥,今日之事..."

"我已让人通知谢大人。"林姝玥打断他,"你们且安心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她走出房间时,听见苏桃桃低低的笑声,以及萧妄言温柔的叮嘱。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走廊上,她忽然想起谢砚舟常说的话:"在这混沌世间,能有几个真心相待的人,便是福气。"

子时初,谢砚舟匆匆赶回易华院。他身上还带着义庄的寒气,却在看见林姝玥的瞬间,眼底漫过柔光。

"听说你遇袭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仔细查看是否有伤痕。

"我没事。"林姝玥摇头,"倒是小侯爷,替桃桃挡了一剑。"她将面具和香粉瓶递给他,"你看这个,与系列女尸案有关联。"

谢砚舟接过面具,目光落在磨损处:"这形状...竟与刘娘子的香粉盒一致。看来幕后黑手熟知侯府纹样,且对萧兄心怀怨恨。"

林姝玥点头,忽然想起苏桃桃的易容术:"明日让桃桃易容成春杏的模样,引幕后黑手现身如何?"

谢砚舟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赞许:"正有此意。"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阿玥,明日陪我去趟侯府如何?有些查案的事,需与萧兄商议。"

林姝玥望着他眼中的认真,轻轻点头。她忽然瞥见窗外的月光,想起今日苏桃桃在灯会上的笑脸——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轻松神情,像朵在暗夜里绽放的花。

子时三刻,长安灯会接近尾声。苏桃桃站在侯府阳台上,望着远处渐次熄灭的灯笼,忽然想起放河灯时许的愿。她轻轻抚过发间琉璃蝶,嘴角露出笑意。

"在想什么?"萧妄言从身后走来,手里捧着碗热粥,"阿虎说你没吃晚饭,先喝点粥垫垫肚子。"

苏桃桃转身接过粥碗,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今日谢谢你。"

萧妄言挑眉:"谢什么?护着你本就是我的责任。"他忽然望向她发间的琉璃蝶,"这蝴蝶倒衬你,明日让江南商号再送些样式来?"

苏桃桃轻笑,舀了勺粥递到他嘴边:"傻子,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个纸包,"给你,灯会上买的糖画,是你最喜欢的獬豸纹样。"

萧妄言愣了愣,接过糖画时指尖微微发颤。他忽然想起今日在水中救人时,苏桃桃眼中的担忧——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神色,像团小火苗,在他心底烧出片暖地。

"桃桃..."他忽然开口,却在看见她疑惑的眼神时顿住。月光洒在她脸上,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柔和,他忽然想起半年前在大理寺初见时,她女扮男装的青涩模样,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嗯?"苏桃桃抬头望他,嘴角沾着糖渍。

萧妄言轻笑,伸手替她擦掉:"没什么。明日陪我去马场骑马如何?"

苏桃桃点头,目光落在他肩头的绷带上:"先养好伤再说。"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裙兜里掏出个小瓶子,"这是林姐姐给的金疮药,她说效果很好。"

萧妄言望着她眼底的关切,忽然觉得喉间发紧。他接过药瓶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忽然想起今日在巷战中,她扑过来替林姝玥挡刀的模样——那时他只觉心脏骤停,生怕她受半分伤害。

"桃桃,以后莫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他轻声道,"你若出事,我..."

他忽然顿住,别过脸去。苏桃桃却听懂了他未说完的话,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会小心的。你也是。"

两人相视而笑,远处的更夫敲过子时的梆子,惊起檐角的麻雀。苏桃桃望着手中的糖画,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安稳的事,莫过于与在意的人并肩看灯火渐熄,听晚风轻拂,知道明日醒来,还有更美的风景在等着。

而在易华院的解剖室里,林姝玥望着桌上的面具和香粉瓶,忽然想起苏桃桃戴着狐狸面具时的俏皮模样。

谢砚舟从身后环住她,指尖抚过她腕间的银镯,那里刻着的"生死不离"四字,在烛光下泛着温柔的光。

"累了吗?"他轻声问。

"不累。"她转身吻了吻他唇角,"只是在想,明日的计划是否能顺利引蛇出洞。"

谢砚舟轻笑,指尖划过她耳后那颗小痣:"有你和桃桃在,定能水落石出。"他忽然望向窗外的星空,"萧兄对桃桃的心意,倒叫我想起初见你时的模样。"

林姝玥挑眉:"哦?那时我可有这般胡闹?"

"那时你成了嫌疑人,可我却未见你有一丝慌乱,甚至手中稳稳地拿着解剖刀。"

谢砚舟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可我却在想,这世间怎会有这般聪慧果敢的女子,偏生又这般让人心动。"

林姝玥闻言轻笑,指尖戳了戳他胸口:"谢大人何时也学会说情话了?"

谢砚舟低头吻她,舌尖尝到她唇间的糖画甜味,混着窗外的草木香,竟比任何香料都要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