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人间清欢(1/1)

卯时

雕花拔步床的纱帐被晨风掀起一角,林姝玥迷迷糊糊间感觉到颈间痒痒的,睁开眼便看见谢砚舟撑着胳膊肘看她,指尖正卷着她一缕发丝打圈。

窗外的蔷薇花枝探进窗来,沾着晨露的花瓣落在他裸着的肩头上。

"阿舟何时醒的?"她伸手替他拂去花瓣,腕间的银镯滑到小臂,露出内侧刻的"砚"字——那是成亲时他亲手刻的。

谢砚舟低头吻她指尖:"寅时便醒了,看夫人睡颜如海棠春睡,竟舍不得叫你。"他的拇指摩挲着她下唇,声音低哑,"昨夜你说要'早睡养神',我可是憋了整夜......"

林姝玥笑着推他胸膛,却被他翻身压在身下。晨光透过纱帐织出金色的网,他的吻落在她耳垂上,轻声道:"今日是成婚三月整,夫人可还记得昨夜允诺的'特别奖赏'?"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苏桃桃的喊声:"姐姐!快来帮我看新式烤箱!"林姝玥猛地推开他,手忙脚乱地找睡裙:"定是那丫头又在鼓捣现代甜点,你且躺着,我去去就回。"

谢砚舟望着她慌乱套外袍的模样,无奈地笑了,伸手捞过她腰肢又吻了一回才松手:"速去速回,我等着夫人的'奖赏'。"

辰时

苏桃桃正对着冒黑烟的泥灶发愁,箫妄言捏着折扇在一旁晃悠:"桃桃,这'烤箱'莫不是想把厨房炸了?我今早才新换的衣裳......"

"去去去!"苏桃桃抄起木勺作势要打,转头看见林姝玥,眼睛一亮,"姐姐快帮我看看,按你说的比例放了面粉、鸡蛋,怎么还是糊成炭?"

林姝玥凑近闻了闻,从陶瓮里舀出半勺蜂蜜:"许是火候太急,且试试低温慢烤。"她揭开土灶夹层,添了块蜂窝煤——这是她按现代原理改良的节能灶。

箫妄言忽然指着窗外:"冰块脸来了,手里还提着早市的糖糕。"

林姝玥转身时,正撞见谢砚舟倚在门框上笑,月白中衣外随意披了件墨蓝纱袍,手里油纸包着她最爱吃的玫瑰糖糕。

"夫人果然在此拯救厨房水火,"他走过来替她理了理被油烟熏乱的发丝,"先垫垫肚子,莫要饿坏了。"

苏桃桃看着两人眉眼间的腻歪,故意夸张地叹气:"小侯爷你瞧,这便是成了亲的人呐,连喂糖糕都要用嘴对嘴的法子......"

"胡说!"林姝玥耳尖发烫,却被谢砚舟趁机塞了块糖糕进嘴,指尖擦过她唇角时轻轻捏了捏。

箫妄言笑得前仰后合,被苏桃桃拿木勺敲了脑袋:"还笑!快去园子里摘些草莓来,做新方子的草莓塔!"

巳时

四月的草莓藤爬满了竹架,林姝玥蹲在垄间摘果,谢砚舟半跪在她身后,替她提着藤编篮子。远处传来箫妄言的惨叫:"桃桃!这带刺的是玫瑰不是野草啊!"

"笨死了!"苏桃桃的声音混着风声飘来,"要摘就摘第三排的粉玫瑰,用来做花瓣酱的!"

林姝玥笑着摇头,指尖抚过颗红彤彤的草莓:"今年的草莓比去年甜,许是加了腐叶肥的缘故。"

谢砚舟忽然从背后环住她腰,下巴抵在她肩头:"阿玥指尖的草莓汁,比蜜糖还甜。"

话音未落,他忽然咬住她指尖,轻轻吮吸。林姝玥惊呼一声,草莓掉进篮子里,溅了点汁液在他衣襟上。

她转身要擦,却被他按在竹架上吻住,唇齿间混着草莓的酸甜与他身上的沉水香。

"谢砚舟!"她推着他胸膛,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向日葵花苞,"桃桃他们就在隔壁花棚......"

"无妨,"他轻笑,指尖替她拨开额前碎发,"今日这园子,本就是为我们夫妻所造。"他低头吻她喉间跳动的脉搏,声音低沉,"昨夜你说'白日要打理园子',如今可后悔了?"

林姝玥正要开口,忽闻苏桃桃的尖叫:"有蛇!小侯爷你快打死它!"

两人慌忙起身,却见箫妄言拎着条菜花蛇的尾巴,笑得狡黠:"桃桃莫怕,这蛇无毒,不如拿去煨汤?"

"我要打死你!"苏桃桃抄起花铲追过去,惊起满园蝴蝶。林姝玥望着他们打闹的身影,忽然想起现代那些小情侣们,唇角扬起笑意。

谢砚舟握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你看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闹腾。"

午时

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摆着新烤的草莓塔,表皮金黄酥脆,中间嵌着整颗草莓。苏桃桃叉起一块塞进箫妄言嘴里:"快尝尝,这次没烤糊!"

"甜,"箫妄言眯着眼笑,忽然凑近她耳边,"却不如桃桃的唇甜。"苏桃桃耳尖爆红,抄起竹筷要打,却被他握住手腕轻轻一吻。

林姝玥看着这幕,忽然想起昨夜谢砚舟说的"腻歪",指尖不自觉地勾住他掌心。谢砚舟反手握住她,拇指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银戒。

"明日去镇上看社戏如何?"他替她斟了杯荔枝蜜水,"听说有杂耍班子,还有你念着的糖画摊子。"

"好呀!"苏桃桃抢先答应,"我还要买绒花,小侯爷付钱!"

箫妄言折扇敲着掌心:"我的银钱,向来是桃桃随意花的。"他忽然指着林姝玥的肚子,"不过冰块脸得小心些,别让谢夫人有了身孕,走不得远路。"

"箫妄言!"林姝玥差点呛到,谢砚舟却笑得温柔,伸手替她顺气:"若真有了,便在家安胎,我每日给阿玥画园子的景。"

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落在石桌上,映得四人影子碎碎的。远处的蜂箱传来嗡嗡声,不知哪只调皮的蜜蜂停在林姝玥发间,谢砚舟伸手替她拂走,指尖在她耳后逗留了片刻。

未时

林姝玥坐在窗前绣肚兜,月白缎面上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如星。谢砚舟斜倚在美人榻上,翻看她从现代带来的《植物图鉴》,忽然指着一幅向日葵插图:"阿玥说这花能跟着太阳转?"

"自然是真的,"她笑着抬头,"待它开花了,每日清晨都能看见金灿灿的花盘。"

谢砚舟放下书,走到她身后替她捏肩:"昨夜你替我研墨时,指尖都起了茧。"他忽然吻住她耳垂,"不如今日别绣了,陪我去床上躺会儿?"

林姝玥耳尖发烫,却故意逗他:"夫君可是累了?昨夜不是说'体力甚好'?"话音未落,便被他打横抱起,绣绷"啪嗒"掉在地上。

"夫人这是在质疑为夫的能力?"他将她放在软枕上,指尖挑开她外袍系带,"今日便要让夫人好好见识见识......"

窗外忽然传来苏桃桃的歌声:"小呀嘛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

林姝玥猛地推开他,耳尖红得要滴血:"你听!他们在院子里呢!"

谢砚舟无奈地埋在她颈间叹气:"明日定要支开那对活宝,省得坏了我们夫妻的兴致。"他替她理好衣襟,忽然看见枕边的牛皮笔记本,"夫人又在想现代的事?"

"嗯,"林姝玥翻开本子,指着画着拖拉机的一页,"在想如何改良耕犁,让佃户们省力些。"

谢砚舟握住她握笔的手,在旁边添了几笔齿轮:"如此设计如何?"两人头挨着头讨论,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宣纸上投下交叠的影子。

申时

竹筏漂在荷塘中央,林姝玥抱着青瓷罐采莲蓬,谢砚舟握着竹篙站在船头,看她裙摆被风掀起,露出纤细的脚踝。

苏桃桃和箫妄言在另一艘筏子上,正比赛谁采的莲蓬多。

"看!"苏桃桃举起颗饱满的莲蓬,却不小心失去平衡,整个人摔进箫妄言怀里。他慌忙搂住她腰肢,筏子剧烈晃动,惊起一群红蜻蜓。

林姝玥笑着摇头,忽然感觉脚踝被什么缠住,低头一看竟是水草。谢砚舟立刻俯身替她解开,指尖触到她小腿时轻轻捏了捏:"可是怕了?"

"我何时怕过?"她扬了扬手中的莲蓬,"倒是阿舟,昨夜替我揉腿时,说'夫人腿力见长'......"

谢砚舟眸色一暗,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竹篙"扑通"掉进水里。苏桃桃见状起哄:"谢大人小心些!别把姐姐掉进水里!"

"放心,"谢砚舟望着林姝玥泛红的脸,轻声道,"我便是掉下去,也要护着夫人周全。"他忽然低头吻她,舌尖掠过她唇角的莲子清香,远处箫妄言的口哨声混着蛙鸣,却都被隔绝在彼此的呼吸里。

酉时

晚霞将厨房染成橙红色,林姝玥在灶台前熬莲子羹,谢砚舟站在她身后切蜜枣,指尖不时蹭过她手背。

苏桃桃捧着新做的玫瑰酱进来,忽然指着谢砚舟的手:"呀!切到手指了!"

林姝玥慌忙转身,只见谢砚舟指尖渗着血珠,忙抓起他的手放进嘴里吮吸。箫妄言挑眉吹口哨:"冰块脸这招'苦肉计'使得出神入化啊。"

"去你的!"林姝玥瞪他一眼,从抽屉里取出金疮药,"谁让你非要帮忙,这下好了吧。"

谢砚舟任她包扎,忽然轻笑:"能得夫人亲自上药,便是多切几刀也值了。"他趁她不注意,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惹得苏桃桃直喊"酸掉牙"。

戌时

院中的石桌上摆着冰镇酸梅汤,林姝玥倚在谢砚舟肩头,看他用竹筷在石板上画星图。苏桃桃和箫妄言不知何时溜去了秋千架,传来细碎的笑声和秋千吱呀声。

"看,那是北斗七星,"林姝玥指着天空,"在现代,人们叫它们大熊星座。"

谢砚舟握住她的手,用指尖在她掌心画星轨:"无论叫什么,这星子总在天上照着我们。"他忽然转头看她,眼中映着星光,"就像阿玥在我心里,永远是最亮的那颗。"

林姝玥抬头吻他唇角,尝到酸梅汤的清甜。他搂着她腰肢加深这个吻,直到她喘不过气才松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笑:"今日累了一日,夫人可还记得'奖赏'?"

"自然记得,"她指尖划过他喉结,"只是......"她忽然指着远处的箫妄言,"他们还在呢。"

谢砚舟低笑一声,打横将她抱起:"无妨,今日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夫妻恩爱'。"他大步走向卧房,身后传来苏桃桃的笑骂:"谢大人慢些!别摔着姐姐!"

亥时

纱帐内的烛火将人影映得朦胧,林姝玥被谢砚舟压在软枕上,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他的吻如春雨般细密,落在她每一寸肌肤上,指尖轻轻抚过她后腰的旧疤。

"疼吗?"他低声问,气息拂过她耳垂。

"不疼,"她环住他脖颈,"有阿舟在,便什么都不疼了。"

他忽然翻身将她抱坐在腿上,烛火照亮她泛红的脸颊和微张的唇,眼中倒映着他灼热的目光。窗外的蔷薇花香飘进来,与室内的沉水香交织,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阿玥,"他轻声唤她的名字,指尖托起她下巴,"我爱你。"

也不知这是第几次说这三个字了,却还是比任何情话都更动人。林姝玥鼻尖发酸,低头吻住他,用行动回应这份心意。

纱帐缓缓落下,将一室春光隔绝在帘幕之后,唯有烛火偶尔跳动,在青砖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林姝玥瘫软在谢砚舟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他指尖在她背上画着圈,忽然轻笑:"明日当真要带他们去看社戏?"

"自然,"她抬头看他,"难不成你想整日待在房里?"

"若能与夫人独处,便是待上十日十夜又何妨?"他低头吻她发顶,"只是......"他忽然捏了捏她腰肢,"怕夫人体力不支。"

"谢砚舟!"她笑着捶他胸膛,却被他握住手腕按在枕边,又是一番缠绵。窗外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已是子时三刻,而屋内的烛火,仍在温柔地燃烧,照亮着属于他们的人间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