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提亲?(1/1)

墙后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回音。

张景伫立片刻,知道对方已然离去。

他的目光落在那堵石墙上,神色复杂。

实在想不到太医院内还有如此人物。

那两次飞针都精准无比,力道更是深不可测。

更让张景心头发寒的是,墙后那人出手时的威压……竟与他在沧州遇到的那位大宗师如出一辙。

这太医院里藏着的秘密,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

张景踉跄着撞开太医院的侧门,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几个动作后,后背的伤口便被牵扯得像是撕裂般疼,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

他反手带上门,脊背重重抵在门板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喘了几口粗气,紧接着才挪到榻边坐下。

解开了染血的外袍,露出背后那道皮肉翻滚的剑伤。

张景咬着牙撕下贴在肉上的布帛,指尖不小心触到伤口时,疼得指尖都在发颤。

他倒吸一口冷气,从药箱里翻出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左手艰难地绕到背后,一点点往伤口上敷药。

药膏碰到破损的皮肉,激得他浑身一颤。

处理完伤口,张景盘膝坐好,缓缓闭上眼。

体内太素诀循着经脉缓慢运转,一股微弱的暖流一点点淌过伤处。

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那刺骨的疼意却总算是有所好转。

他在脑海里反复回忆着先前遇袭时的画面,心中却满是疑惑。

“二皇子……”

张景低声呢喃,眉头紧锁。

这半年在沧州抗疫,他身边从始至终都只有卢俊风一个三品侍从,防卫最是松懈,二皇子若要动手,有的是机会。

可他为何偏偏要等到张景返京后,在禁军巡逻的内城巷子里,才突然出动两个高手对他下死手。

甚至不惜冒着刺杀朝廷重臣的风险。

张景想不通。

明明先前在太和殿前,二皇子的态度还只停留在语言嘲讽上,这才不过两日功夫,怎么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张景指尖猛地一顿,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调查疫情。

正是他在朝堂上提出彻查疫情源头后,二皇子才动了杀心。

莫非……这场持续了大半年的疫灾,背后有他的影子?

后背的伤口又传来一阵剧痛,张景却浑然未觉,眼神深邃如潭。

“不管是不是你,我都会查个明白。”

他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股寒意。

……

此时的二皇子府内,檀香袅袅。

陆行急匆匆地走进厅堂,单膝跪在地上。

斜倚在太师椅上的周昭文,听到脚步声,眼皮都未抬一下。

“何事如此慌张?”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陆行急忙拱手行礼,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砸落在地上。

“殿下!我们……失手了。”

听闻此话,周昭文眉头顿时皱起,脸上浮起一丝不悦:

“你们一个一品一个二品,竟然连一个小小医官都解决不了?”

陆行双手微微颤抖,喉结滚动了几下,才艰难地回道:

“太医院里有高手。”

“哦?”

周昭文终于睁开眼,目光落在陆行身上,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多高的高手?”

陆行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

“大宗师。”

周昭文脸上的慵懒瞬间褪去,猛地坐直了身子,眸色骤沉。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就连檀香的烟气都停滞在了半空。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属下亲眼所见,那大宗师的飞针太过狠厉,就连潘洪都被他重伤。”

陆行低着头,不敢看周昭文的眼睛,低声说道:

“若非是他出手,张景必死无疑。”

周昭文沉默了许久,双手攥到发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医院里竟然藏着一位大宗师。

“你们两个的脸,可被张景看到了?”

听到周昭文的问题,陆行一愣,支支吾吾地回道:

“看到了……我本以为凭我和潘洪定能将其做掉,可谁料……”

“废物!”

周昭文猛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矮桌,上边的茶盏也摔了个粉碎。

陆行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周昭文死死攥着拳头,眼底翻涌着狠厉与不甘。

张景活着,就意味着疫情的调查不会停止,柏镇的事迟早会败露……

“看来,是我太小看他了。”

周昭文的声音冷得像冰:

“去查,查清楚那大宗师是谁,还有张景最近都跟哪些人接触过。”

“是!”陆行应声回道,慌忙退了出去。

他此时满脑子都只想着躲过主子的火气,真要让他去查那大宗师是谁,他哪有这份能耐?

……

沧州倪府前,通判老爷倪炎恩搂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娇媚女倌,醉醺醺地从马车上下来,朝府里走去。

“老爷回来啦。”

门房刚要躬身迎接,却被他挥手喝退。

等倪炎恩绕过影壁,正好撞见庭院里立着两道身影。

他眯起醉眼,先是瞧见女儿倪绮穿着水绿罗裙亭亭玉立。

再往旁一看,顿时酒醒了大半——

那站在女儿身边的男子,身长八尺,玉树临风,眉眼间更带着股说不出的俊朗。

“倪绮?你今日……”

倪炎恩的话说到一半,陡然停住,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这位是?”

他松开怀里的女倌,踱着步子走上前。

“我的夫君。”

倪绮娇笑着扑进父亲怀里,发间的香气混着脂粉气扑面而来。

“胡说!尚未婚娶何来夫君一说?”

倪炎恩故作生气冷哼一声,嘴角却不知不觉扬起了几分笑意——

自家女儿都到了而立之年,却一直未曾婚配,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已急得打转。

如今见她终于有了心仪的郎君,瞧着模样气度还都不差,哪里会真的动气。

“倪叔,”

那男子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在下正与倪绮交往,此番前来,是想向您提亲。”

倪炎恩装模作样地点头,捻着胡须问道:

“小兄弟名讳为何?家在何处?”

“在下秦景,家住京城,只是……”

秦河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眼帘微垂,似有难言之隐。

这让倪炎恩反倒来了兴致:“怎么了?”

“在下家人早已过世,如今家中只剩我一人。”

秦河的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落寞。

“哦——”

倪炎恩拖长了调子,故作惋惜地点了点头,但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无父无母,孤身一人,这不就是白捡得一个上门女婿?

“爹,你怎么了?”

看着倪炎恩一脸痴笑,倪绮忍不住轻轻推了一把。

“哦!好事,好事!”

倪炎恩回过神,摆着手笑道,

“这样,你们今日先收拾着住下,过两日咱们再细谈婚娶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