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银星潜行（1/1）
北冥海眼的风暴比七年前更加狂暴。
王斩疾站在玄武殿遗址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漩涡。与上次不同，如今的漩涡中泛着诡异的银光，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金属颗粒在流动。
"确定要这么做？"敖广的龙须被狂风吹得笔直，"没有玄武甲保护，你的龙魂会被银星辐射直接侵蚀。"
王斩疾检查着身上的装备：白虎剑悬在腰间，左手戴着从朱雀台找到的"避天镯"，右臂则缠绕着青冥剑所化的龙纹。最引人注目的是心口位置——那里嵌着半颗龙心，表面覆盖着蓝金色的时劫纹路。
"郑玄给了我三滴时劫精血。"他轻抚心口，"应该能撑到找到混沌源质。"
墨羽递来一块棱镜："天机阁最新研制的'星晷'，可以暂时扭曲银星的时间流速。"她犹豫片刻，"但最多维持十二个时辰..."
王斩疾将棱镜收入怀中："足够了。"
没有更多告别，他纵身跃入漩涡。刹那间，世界天旋地转！银光如同亿万根钢针穿透全身，连龙鳞都无法完全阻挡。最痛苦的是意识层面的冲击——无数杂乱的信息流强行灌入脑海，像是千万人在同时尖叫。
当视野重新清晰时，王斩疾发现自己漂浮在片银色海洋中。上下四方没有边际，只有流动的液态金属。更诡异的是，这些金属在不断重组，时而形成宫殿，时而化作机械，甚至偶尔会变成人形...
"银星内部...是液态的？"他尝试移动，却发现身体沉重如铅。这里的物理法则与下界完全不同，每做一个动作都要消耗大量灵力。
怀中的星晷突然发热。王斩疾取出棱镜，透过它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所谓的"液态金属"其实是无数纳米级的观测者单元！每个单元都在收集数据，而他这个外来者就像滴入清水的墨汁，正被疯狂分析！
"必须尽快找到混沌源质..."他强忍不适，催动龙心之力。蓝金纹路在体表蔓延，暂时隔绝了银星单元的探测。
根据慕晴提供的线索，混沌源质被藏在银星的"核心数据库"。而要找到那里，需要先定位"中央处理器"。王斩疾从怀中取出一枚鳞片——这是敖广褪下的本命龙鳞，上面刻着玄天宗秘传的寻灵阵。
鳞片脱手后悬浮在空中，缓慢旋转着指向某个方向。王斩疾跟随指引，在银色海洋中艰难前行。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团模糊的黑影，与周围的银光形成鲜明对比。
靠近后才发现，那是座漂浮的黑色金字塔。塔身表面刻满与剑冢石碑相似的文字，但更加古老。最令人震惊的是，塔底缠绕着紫金色的锁链——与当年束缚玄武的锁链一模一样！
"紫气天尊来过这里？"王斩疾警惕地环顾四周。金字塔周围漂浮着许多银色茧状物，每个茧里都封印着某种生物。最近的那个茧中，赫然是只缩小版的玄武！
正当他犹豫是否要解救这些生物时，金字塔突然亮起紫光。一个熟悉的声音直接传入脑海："王斩疾...你终于来了..."
这声音...是谭同壁！
"舅舅？"王斩疾难以置信地望向塔顶。那里站着个金属身影，面容与谭同壁有七分相似，但双眼是纯粹的紫金色。
"不...你不是他..."王斩疾的白虎剑瞬间出鞘，"你是紫气天尊的残留意识！"
金属人发出沙哑的笑声："是...也不是..."他的胸口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正是百炼灵心的残片！"谭同壁确实死了...但他的记忆...被我吸收了..."
王斩疾的龙鳞全部竖起。这个怪物不仅窃取了谭同壁的记忆，还将其与紫气融合，形成了某种扭曲的存在！
"混沌源质在哪？"白虎剑指向金属人咽喉。
"就在塔里..."金属人诡异地笑着，"但你知道代价..."
金字塔表面的文字突然活了过来，在空中组成契约："以魂为价，可得真相..."
王斩疾冷笑："又想骗人献祭？"白虎剑亮起刺目金光，"这次休想！"
剑光斩向金属人的刹那，整个银星内部突然凝固！所有液态金属停止流动，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唯有金字塔周围的紫金锁链仍在活动，如同毒蛇般缠向王斩疾。
"没用的..."金属人的声音变得扭曲，"在这里...我即是法则..."
白虎剑被锁链缠住，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王斩疾的龙心剧烈跳动，时劫纹路开始消退。危急关头，他做出了一个疯狂决定——主动将龙魂注入白虎剑！
"既然你要魂...那就拿去吧！"
耀眼的金光爆发，白虎剑化作百丈巨龙。这不是虚影，而是王斩疾将自身龙魂与剑灵完全融合的结果！金龙咆哮着撕碎紫金锁链，一头撞向金字塔。
金属人终于露出惊恐表情："你疯了？！魂剑合一永远无法..."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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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字塔被撞出巨大裂口，内部露出团混沌不清的光球。那光球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如液体流动，时而如晶体凝固，正是传说中的混沌源质！
金属人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开始崩溃："不...观测者不会放过你的..."
王斩疾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魂剑合一的状态无法持久，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消散。但混沌源质近在咫尺...
就在他即将触及光球的刹那，银星深处突然睁开十二只银色眼睛！恐怖的威压瞬间降临，王斩疾的龙魂如同被无形大手攥住，动弹不得。
"实验体7371号..."非男非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违反禁令...擅自接触禁忌样本...执行销毁..."
十二道银光射向王斩疾。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的星晷突然炸裂！时空扭曲中，一道蓝金色剑光破空而来，精准斩断银光——
是郑玄的时劫之刃！
"走！"郑玄的声音直接传入王斩疾神魂，"带着源质...回下界..."
王斩疾来不及思考，龙爪猛地抓住混沌源质。触碰到光球的瞬间，他看到了难以理解的景象：无数位面如同气泡般漂浮在虚空中，每个气泡里都有银色丝线连接...而所有丝线的尽头，是座无法形容的巨型结构...
"快！"郑玄的催促将他拉回现实。时劫之刃正在与十二银光缠斗，但明显处于下风。
王斩疾咬牙将源质按入龙心。剧痛中，他感到某种古老的力量在体内苏醒。眼前的金字塔开始崩塌，银星内部剧烈震荡...
当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时，他最后看到的是郑玄的时劫之刃被银光吞没，以及...金属人崩溃前露出的诡异微笑...
——————
玄天宗，剑冢地宫。
王斩疾猛地坐起，冷汗浸透全身。他正躺在青铜门前的石台上，敖广和墨羽焦急地守在两侧。
"成功了？"敖广的龙爪按在他胸口。
王斩疾内视己身，发现龙心处多了团混沌光球。光球被蓝金纹路包裹，暂时处于稳定状态。但更令他心惊的是，脑海中多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观测者的总部...是座'蜂巢'..."他声音嘶哑，"所有位面都是它的实验场...而我们..."
墨羽的独眼突然流血："不要说出口！"她急忙结印，在地宫布下隔音结界，"某些真相一旦被意识，就会被观测者捕捉到！"
王斩疾艰难点头。那段记忆中有太多禁忌知识，光是回想就会引起神魂刺痛。他转而看向青铜门："现在...我们可以开门了..."
十二种圣物依次放入凹槽。当最后的混沌源质嵌入顶部菱形槽时，整扇门亮起刺目白光。门上的剑蛟图腾如同活了过来，仰首发出无声的咆哮...
青铜门缓缓开启的刹那，地宫突然剧烈震动！不是来自门内，而是来自天空——十二浮城同时发出警报，观测者的银星舰队提前出现了！
"来不及了！"敖广化作龙形卷起两人，"先看门里有什么！"
门后是个不大的石室，中央悬浮着柄造型奇特的短剑。剑身透明如水晶，内部流淌着与混沌源质相似的物质。最引人注目的是剑格处的标志——与观测者银星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是反色的黑金！
"初代宗主的...叛逃证明？"王斩疾小心靠近。
短剑突然发出机械音："身份确认...王斩疾...龙魂融合度72%...符合传承条件..."
一道光束从剑身射出，在空中形成立体投影：年轻时的初代宗主正在与某个黑影对话。令人震惊的是，他称对方为"父亲"！
"实验必须终止。"初代宗主的声音带着决绝，"你们创造的'灵韵收割'系统正在毁灭无数文明..."
黑影的声音模糊不清，但能听出是在辩解什么。最终，初代宗主取出短剑："我会带走核心样本...在各个位面播撒'反抗'的种子..."
画面切换，显示出更令人窒息的真相：所谓的"上界"，其实是观测者的中央控制枢纽。而"飞升"过程，不过是实验体被传送到"蜂巢"进行回收的流程！
"这就是郑玄说的'钥匙'..."王斩疾握住短剑，"不是用来打开什么...而是用来'关闭'整个系统的..."
墨羽突然惨叫一声，独眼炸裂！她捂着眼睛跪倒在地："观测者...发现我们了...银星舰队...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
敖广的龙鳞全部竖起："没时间了！必须立刻..."
话音未落，地宫穹顶突然被银光击穿！十二道银色光柱从天而降，每道光柱中都走出个身披银甲的身影。这些"人"没有五官，面部只有个发光的符号。
"实验体7371号..."为首的银甲人发出机械音，"交出禁忌物品...否则立即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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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斩疾握紧短剑，龙心处的混沌源质突然沸腾。他感到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苏醒，而脑海中...郑玄的声音再次响起：
"用剑...刺向自己的影子..."
虽然不解其意，王斩疾选择无条件信任。在银甲人扑来的刹那，他反手将短剑刺向地面——目标不是敌人，而是自己被银光投射出的影子！
短剑触及影子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银甲人凝固在半空，连飞溅的碎石都静止不动。唯有王斩疾的意识还在运转，他看到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变形！
"认知颠覆协议启动..."影子的声音与短剑如出一辙，"请输入执行密码..."
王斩疾福至心灵，说出初代宗主投影中的最后一句话："为了自由的灵魂。"
影子突然炸裂，化作无数黑色光点。这些光点如同有生命般扑向银甲人，每接触一个，银甲就迅速变黑腐朽！为首的银甲人发出刺耳尖叫："叛逆代码！警报！警报！"
当所有银甲人都被染黑时，静止的时间重新流动。但此刻的"银甲人"已经完全不同——他们摘下头盔，露出与人类无异的面容。
"感谢解放..."为首者向王斩疾单膝跪地，"我们是被奴役的'收割者'...现在...该反击了..."
敖广和墨羽目瞪口呆。王斩疾却明白了郑玄的用意——这把"钥匙"不是用来对抗观测者，而是用来唤醒被控制的工具！
"银星舰队还有多久到达？"他急切地问。
"已经到达..."前收割者指向天空，"但主力舰队被时劫之河阻挡...只有先锋部队突破..."
王斩疾握紧短剑："带我们去前线...该让观测者见识下...'实验品'的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