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窈儿,把这儿拆了够不够消气?(1/1)

“开门!开门!”

周从显从窗子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姚十三抵着门。

外头有人正在凶神恶煞地叫门。

周从显当即随手抓起一个书生,打开房门和门外的人虎背熊腰的打手对上视线。

这边的房间都不是贵人房,只是些平头百姓,打手搜查逃跑新人时,这些房间里的人都不惧。

“敲什么敲,莫非家事也要管?!”

周从显将书生往旁边的竹榻上一扔,转头对身后的姚十三道,“退婚,回去就退,读书还不老实。”

打手头子扫了两人一眼,随后让开身,让身后的人上前。

“看仔细,是不是那两人。”

他的身后赫然是那个被酒鬼撞晕过去的丫鬟,丫鬟额头上的伤有些凝固了,都没有包扎,就被人拉过来跟着搜人。

那丫鬟看到两人时,瞳孔一下就被放大了,“就是他们!”

他们被送来的时候,衣着简朴,却长相出色,所以她绝对记得这两张脸。

打手头子脸上的横肉一抖,“抓起来!”

周从显出手就将扑进来的一个打手的胳膊一拉一折,给卸了下来!

打手抱着胳膊哀嚎。

他冷眼扫过这些人,“看清了,到时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那丫鬟犹豫了下,这人不仅出手利落,举手投足更是和以往被掳来的人不同。

打手头子也看出了门道,但是这人的手并不似那些养尊处优的贵人,但也不似干过苦力的人那么粗糙开裂。

能看出来是干过活的,只是干得少。

倒是后面的女人看着更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

只是这楼里,大户人家的姑娘多得是,小楼里的蓁蓁姑娘,寻死觅活多少次,现在还不是认命了。

打手头子觉得,恐怕女的是小姐,男的是护卫。

想到这儿他扭头看了眼小丫鬟,“看清楚,别忘了虹姐的规矩。”

小丫鬟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怖之事,眼底浮现出惊恐之色。

“是、是他们,我没认错。”

姚十三紧紧拉着他的衣袖,唇色都白了几分。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周从显还是假身份来的楚州。

“哼,泠阁现在还没有不能得罪的人。”

打手头子退了几步,将门口让了出来,“一起上!这人有几分功夫!”

周从显抓起墙边的灯架挥向涌进来的人。

他体内的软筋散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这些人不过只够他松松筋骨。

三层的打斗声越来越大,不少的人探出头来。

泠阁的规矩严明,鲜少发生这样的事儿。

五六个打手全部躺在地上哀嚎,屋里原本醉酒的书生们,还是一动不动。

周从显牵着姚十三径直离开。

那个指认的丫鬟已经吓傻了。

她看守的人怎么是这样厉害的人……

从她手里少了人,她哪里还有命逃脱虹姐的惩罚。

左右都是死,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命相搏。

“快叫虹姐!新进来的人要跑!”

小丫鬟的声音又尖又响!

周从显的脚步生风,姚十三望着他背影,他严严实实地挡在她的面前。

好像周围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有他带着她往前走的脚步声。

从前在京城的时候,他何时这样护过她。

她的唇角扯了一下。

他说要护一生无忧的誓言原来在京城无效,只在外面有用。

“快!拦住他们!”

捂着心口的打手头子冲了下来。

十几个打手围了上来。

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小楼。

虹姐皱着眉吩咐身侧的人,“连个人都抓不住!惊扰了贵人,要你们脑袋!”

身边的丫鬟脸色惊慌,“虹姐,下面人说是个扎手的,处理不了。”

虹姐跪直了身子,然后微微弯下身子,“大人请喝好,奴家有些小事去处理一下。”

公孙敞看也没有看她,只是抬起手来,手背朝外地挥了挥。

虹姐起身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是谁在生事。”她的脚步飞快。

“是今儿送进来的人。”丫鬟亦步亦趋跟着。

新进来的人,能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是头一次遇上。

虹姐一下楼,就看到她精心养护的花儿全被毁了!

站在正中间的男子,衣着玄色广袖锦服,衣襟上的金色绣线绣着祥云。

他的面色寒若霜色,随后将一把刀扔了出去。

“还有谁!”

他的周围全是被打趴下的泠阁打手。

打手头子看见虹姐立刻迎了上来,“虹姐!这人功夫太厉害,我等都不是对手!”

“他?!”虹姐看着眼前贵气逼人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送进来那两个人。

周从显转头看了过来。

虹姐看到他的脸,这才相信,这就是送来的人。

“是不是抓错人了?”

丫鬟在泠阁也好几年了,来来去去见过不多人。

这份气度的人,怎么会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人。

虹姐也皱起了眉来,“什么身份难道没有弄清楚吗,就送来!”

丫鬟,“是大小姐吩咐送来的,只有男的信息,登州人士,叫赵铁牛,好像就是普通农户。”

虹姐的牙关咬紧,“普通农户会有这么不俗的功夫吗。”

“他既然已经换了衣裳,就权当弄错了,不能惊动贵客,大小姐那儿自有我去解释。”

丫鬟立刻明白,让打手头子将所有人都清走。

虹姐这才端着笑脸上前,“都是误会,是下人不长眼。”

“确实都没长眼,这花楼的鸨娘也不长眼。”

周从显伸手抚了抚袖口的褶皱。

虹姐的眼尾跳了下,这人说的是京话,和柴大人一模一样的口音。

什么登州赵铁牛,就是一个假路引!

“公子别恼,您从京城远道而来,是虹娘招待不周,您请上座,今儿的花费全免,全当虹娘的赔罪。”

“赔罪?”周从显冷眼扫过她,“好啊——”

他的尾音拖长,看向姚十三,“窈儿,把这儿拆了够不够消气。”

“不够!”姚十三配合他唱戏,一副气得眼都红了的模样!

“我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虹姐现在拿不住他们的身份,只能试探道,“是下人有眼无珠,公子您大量,柴思久大柴大人现在也在阁里喝酒呢,您要不……”

“柴思久。”周从显冷哼了一声,“柴侯让他来楚州历练,他就是来花天酒地的!”

“正好,将你们这地方一块儿办了!”

虹姐现在明白了,这是踢到铁板了。

她将两人往小楼的一楼一间厢房里带,随后又着人去三楼请柴思久。

“公子小姐消消气!”

虹姐知道这事可能不好善了,大小姐这次的纰漏她无法再兜住了,还要上报大东家才是。

“呀!周大人你怎么在这儿,来楚州都不去我府上!”

柴思久一脸的惊异,好似刚刚看见他一样。

两人已经商议了。

现在就得让泠阁的大东家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还不敢让公孙敞知道。

他又转头看向姚十三,“孟小姐?”

周从显还让姚十三借了孟家的身份,够大也够唬人。

姚十三干笑了一下,“柴公子。”

现在她还不知道周从显具体的计策,只能跟着两人继续唱戏。

柴思久看向虹姐,“虹姐,你手下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两个祖宗气成这样!”

虹姐倒吸一口凉气,柴思久是侯府公子,他都要小心谨慎的人……

她的脸色白了两分,“是下人不长眼,冲撞了二位贵客,虹娘给二位赔罪!”

她立即跪下磕了好几个头。

这两位是被掳来的,他们就是泠阁拐卖的证据。

在楚州相安无事这么多年,说大小姐眼睛毒辣,一掳怎就掳了京里来的大人!

柴思久挨着周从显坐了下来,佯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朝着虹姐挥了挥手,“不长眼的打死扔出去就行了!”

“快上点儿好菜好酒,我要同周大人叙叙旧!”

“对了!”他又扭头叫住虹姐。

“叫公孙大人下来,就说周大人在这儿,他自然明白。”

虹姐白着脸出去了。

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也急了,“虹姐怎么办,要不要请楼上的大人帮忙说美言几句。”

“不行!”虹姐一口回绝。

“决不能让他知道,东家现在本就苦于那位越来越大的胃口,让他插手,就是把把柄送到他的手上!”

她回头看了眼屋里正在热络献殷勤的柴思久。

“先去告诉东家,这事恐怕还只能请柴大人帮忙斡旋。”

丫鬟,“那今儿押送的人……”

这两个是贵人。

那押送的人都活不成了。

虹姐,“都关押起来,还有刚才和大人动手的人。”

“是。”

柴思久在门口探头探脑,发现人都走了。

他才回头看向周从显。

“周世子,要费这功夫?”

周从显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铁打的功绩,你不要?”

“要!”

柴思久的眼睛都亮了。

“你要是把公孙敞弄下来,这地方分分钟就倒了!”

周从显笑了下,“我就是要用这个地方撬动公孙敞。”

柴思久的笑凝滞,“这……能吗?”

他不是不相信他兄弟,只是朝廷只有一只水师,哪里是这么容易。

周从显看着他的眼睛,“能吗?”

“那你以为陛下让我组建水师是何意?”

柴思久的眉尾一挑。

还是兄弟够意思,吃肉都不忘记他。

他就知道,还是兄弟靠谱!

姚十三看着两人,“那我做什么?”

两人看向她,两人同时吐出一个字。

“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