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和亲(219)(1/1)
端木洲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奶娃粥粥,嘴角的笑意浓得化不开,连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藏不住的欢喜。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到让他有些恍惚,仿佛这三年所有的颠簸与等待,都只是为了此刻的圆满。
将粥粥交给一旁的侍女照看,端木洲转过身,目光落在姜兰身上时,瞬间变得格外温柔。
他缓步走上前,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感激:“谢谢你,兰儿。”
站在一旁的端木森莉也被这喜悦感染着,脸上满是雀跃的神色。
她几步凑到端木洲身边,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催促:“二哥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安和公主办婚事啊?我跟你说,这事可得赶紧定下来,千万别再像之前那样夜长梦多。要是这次再让安和公主跑了,我绝对饶不了你!”
“你放心,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如今中原那边的人已经走了,局势安稳了许多,我很快就会着手处理婚事的事。”
只是话锋一转,端木洲的语气里多了几分顾虑,“不过,我想等父亲的身体再好一些再说。他近来身子虚,我怕他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么多事,还是稳妥些好。”
端木森莉听他这么说,也点了点头:“也是,父亲的身子要紧,确实不急在这一时。”
然而,就在端木府内一片温馨祥和之时,夜色已深,黄沙漫天的旷野上却酝酿着一场无声的灾难。
那支和亲队伍,此刻正跋涉在荒芜的黄沙野路上。
连日的奔波让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地带停下来休息。
可奇怪的是,这些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士兵,此刻个个无精打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有人裹着一件破烂不堪的棉袄,随便找了个角落就蜷缩着躺下,很快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这看似寻常的一觉,竟成了许多人的永眠。
天刚蒙蒙亮时,负责带队的校尉准时起身,准备召集队伍继续赶路。
可当他走出自己的营帐,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头猛地一沉——只见大片大片的士兵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被昨夜刮起的黄沙半掩着,连露出的衣角都蒙着一层细密的尘土。
校尉皱紧眉头,以为是士兵们太过贪睡,当即提高了音量怒吼道:“你们都干什么呢?怎么这么贪睡?这些日子在吐谷浑,难道还没休息够吗?一个二个的,全都给我起来!该启程了!”
他连吼了好几遍,声音在空旷的旷野上回荡,可地上的士兵们却毫无动静,连一丝翻身的迹象都没有。
校尉的心瞬间揪紧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快步走上前,伸手去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士兵,指尖触碰到的却是一片刺骨的冰凉。
他猛地掀开那士兵身上裹着的破烂棉袄,只见对方双目紧闭,脸色青灰,身体早已僵硬如铁。
“怎么会……”校尉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他又接连检查了身边几个士兵,结果无一例外——他们的尸体都已冰凉僵硬,显然已经死了许久。
一时之间,巨大的恐慌像潮水般将校尉淹没,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旁边的营帐,里面的景象更是让他魂飞魄散——帐内的士兵们也大多没了气息,只有寥寥几个还剩一口气,正虚弱地蜷缩在角落,眼神涣散。
校尉扑到一个还有微弱呼吸的士兵面前,双手紧紧抓住对方的肩膀,声音因恐惧而嘶哑:“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夜发生什么了?快说啊!”
那士兵艰难地睁开眼,嘴唇哆嗦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大人........我们也不知道.......”
“本来这两日就觉得浑身不得劲,身上总像压着块石头似的,提不起半分力气。夜里值岗的时候更是虚弱得厉害,连握刀的手都在发颤。”
士兵靠在营帐的立柱上,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眼眶通红地望着地上的尸体,“老邹头昨天还拉着我念叨,说他这身子骨怕是熬不过今晚,说不定就一觉睡不醒了。我当时还笑他瞎琢磨,劝他别胡思乱想,哪成想……哪成想今早一摸,他身子都凉透了。”
校尉站在一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
他望着眼前横七竖八的尸体,粗略一数,少说也有几千人,这等规模的死亡,简直是闻所未闻。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瞬间将他淹没,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抓着身边一个还能说话的士兵,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太……太医呢?那些太医还活着吗?”
那士兵摇了摇头,嘴唇哆嗦着吐出几个字:“太……太医也都没了。”
“轰”的一声,校尉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太医死了他这种不懂医术的,更查不出死因。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嘶哑着低吼:“查!给我查!一定要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士兵们翻来覆去检查了半天,别说伤口了,连一丝挣扎的痕迹都找不到。
那些死去的人,脸上甚至还带着熟睡的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校尉强压着心头的恐惧,派人去附近的村落询问百姓:“这一带近来可有什么异常?是不是有刺客或是山贼出没,趁夜里给我们下了毒?”
被叫来的几个百姓一听死了上千人,吓得脸色惨白,浑身抖得像筛糠,连连摆手:“官爷,没有没有!我们这地方偏僻得很,别说山贼了,连野狗都少见,向来安稳得很啊!”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老者,颤巍巍地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远处连绵的雪山,嘴唇嗫嚅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说:“这……这恐怕不是人为,倒像是……像是受到了诅咒啊。”
“诅咒?”校尉心头猛地一跳,厉声追问,“什么诅咒?”
老者咽了口唾沫,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敬畏:“我们这地方,世代都敬奉雪山娘娘。那雪山娘娘掌管着这片土地的生死祸福,若是有人对她不敬,或是忘了祭拜,惹得她老人家动了怒,那可是要遭天谴的,说不定还会连累子孙后代受苦受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