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拼图考验”（1/1）
天工盛会正式开启的号角响彻云霄，恢弘的钟声余韵未绝，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位于最高观礼台上的两道身影。
其中一人，身着东齐国君特有的玄色龙纹袍服，头戴冠冕，面容威严，目光如电扫视全场，自带一股睥睨天下的帝王之气，正是东齐当今国君。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仿佛有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令人心生敬畏。
而更引吴晟注目的，是国君身旁那位身着朴素青衫、气质儒雅中透着深邃难测的中年男子——东齐国师，白云鹤。他面容平静，嘴角似乎还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与国君的威严形成了鲜明对比，却无人敢小觑于他。吴晟看着国师，越看越觉得眼熟，尤其是那温润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是在何处。
就在这时，国君浑厚而充满力量的声音通过特殊的扩音法阵，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每一个角落：
“东齐的儿郎们，各方青年才俊！今日，天工盛会于此开启，乃我国之盛事，亦是你等展露锋芒之机！”
“修行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望你等于此盛会之中，皆能竭尽所能，奋发拼搏，以智慧披荆斩棘，以意志勘破虚妄，以实力印证所学！”
“无论最终胜负如何，此间经历，都将成为你等道途上最坚实的基石！望尔等，不负韶华，不负己心！”
国君的言辞慷慨激昂，极具感染力，瞬间将全场数万年轻修士的情绪点燃，欢呼声、呐喊声如同海啸般响起。
待声浪稍歇，国师白云鹤上前一步，并未见其如何运力，平和的声音却同样清晰地压下了所有的喧哗：
“本座宣布，天工盛会，第一阶段，‘智之试炼’，现在开始。所有参赛者，依令牌指引，入场。”
他的话音落下，也不见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动作，只是袖袍似乎轻轻一挥。
下一刻，站在特定区域的吴晟只觉得周身空间一阵奇异的扭曲波动，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变幻！当他再次能看清周围时，赫然发现自己已不在那喧嚣宏大的主会场，而是身处一个极其安静、古朴典雅的……学宫书斋之内？
他正端坐在一张沉香木书案之后，书案上光滑如镜，除了角落放置着一个铭刻着复杂符文、类似晷盘的小型验证装置外，就只有散落在面前的二十九块大小一致、边缘形状却无比古怪的深色木块。
每一块木块上都隐隐有流光闪过，显然并非凡木。
吴晟定了定神，看到书案正前方悬浮着一行由光芒凝聚而成的规则文字：
“第一重考验：拼合残图。”
“规则：以自身玄炁牵引，移动面前二十九块残片，于书案光幕区域内拼合成一幅完整图案。拼图过程不可用手直接触碰。”
“限时：半个时辰。”
“评价：耗时少于一刻半钟者，优；耗时一刻半钟至半个时辰者，良或合格；超时未成者，淘汰。”
“拼图？”吴晟一愣，这第一关的考验方式倒是出乎意料的……文雅？但他立刻意识到，国师设下的考验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他尝试调动一丝玄炁，小心翼翼地缠绕向其中一块木块。
“果然没那么简单，需要消耗玄炁来操控。”吴晟心中明了，这不仅考智慧，也在细微处考较修士对玄炁的精妙控制力，不过吴晟之前在东兽森林时，曾经专门学习类似的技能，所以这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先拼边，之后再拼中间！”吴晟随即开始尝试，毕竟自己曾经也拼过无数个拼图，虽然可能不同，但基本道理应该是相通的！
起初颇为顺利，几条边的雏形渐渐出现。但随着拼图越来越多，问题开始显现。有些他认为是“边”的碎片，拼上去后却发现无法与相邻的碎片完美契合，图案连接处总是差那么一点。他以为是自己没找对位置，反复调整，进度却渐渐停滞下来。
“不对啊……这块明明是直的，应该是边才对，怎么就是拼不进去？”吴晟的额头开始冒汗，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暂时放弃拼边，转而尝试从图案内容入手，寻找能连接在一起的碎片。然而，这拼图的图案似乎也极为怪异，色彩、线条的交界处往往出人意料，他认为是角的地方，图案却延伸了出去；他认为是中心的地方，颜色又戛然而止。
最后，当他好不容易将二十八块碎片都塞进了框里，只剩下最后一块时，却绝望地发现——剩下的那个空间，其边缘形状和图案，与他手中最后那块拼图根本对不上！
“这……这怎么可能？！”吴晟看着那唯一空缺的、形状古怪的位置，又看看手里那块同样边缘扭曲的碎片，整个人都懵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他却连门都没摸到！
他猛地向后一靠，闭上了眼睛，开始冥思苦想。惯性思维……不要被惯性思维干扰……国师的考验一定是这样……可是，不被干扰，又该如何？
他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念头飞来飞去，却抓不住重点。睁开眼，看着那堆“失败”的拼图，一股强烈的自我怀疑涌上心头。
“我是不是有点傻？”他忍不住低声吐槽自己，“这种考验都过不去，我为什么要来参加？来这不计其数人面前丢人现眼吗？”吴晟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在他心烦意乱，觉得口干舌燥之际，下意识地摸索了一下书案，忽然发现案面下方，似乎有两个不起眼的凸起按钮，旁边还有小字标注。
一个写着“饮水”，一个写着“方便”。
吴晟下意识地按了一下“饮水”按钮。
几乎就在他按下的瞬间，身旁空间一阵微不可察的波动，一位面无表情、如同傀儡般的老者凭空出现，默不作声地将一个盛满清水的木杯放在他案上，然后又瞬间消失。
吴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一愣，下意识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清凉的泉水滑过喉咙，稍稍压下了他心中的焦躁。
他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木杯，目光呆呆地落在杯子上。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圆口木杯……
突然！
一道灵光如同闪电般，瞬间劈开了他脑海中的迷雾！
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手里的杯子，又猛地抬头看向案上那堆怎么拼都拼不对的拼图，喃喃自语，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
“对啊！杯子…容器…我真是个木头脑袋！”
“拼图最重要的，是把他们拼起来吗？！我在意拼图块是不是‘边’，是不是‘角’干什么？！”
“打酒，有人用坛子，有人用葫芦，甚至有人直接用碗！装酒的家伙事儿形状千奇百怪，有圆的、有方的、有扁的！”他的思维飞速运转，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提高。
“但它们有什么用？不都是装酒的吗？谁规定装酒的容器就必须是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
“就像…就像市集上装东西的容器！装米用麻袋，袋口要扎紧；装水用瓦罐，罐子有肚量；装零碎杂货用筐，筐有筐的形状！谁规定容器一定要有规整的边和角？！”
“麻袋口不一定就是直的，瓦罐的肚子是圆的，筐更是歪歪扭扭！但它们都能好好地装下东西！”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每一块拼图，之前觉得杂乱无章的线条，此刻在他眼中仿佛活了过来！
“这拼图就像这些容器，或者说……像裁缝师傅手里的碎布片！”吴晟的眼睛越来越亮，“老师傅才不会管这块布原来是衣服的哪个部分，是领口、袖口还是下摆！他只看这块布的形状和缺口，哪里需要就补哪里，最终能拼成一件完整的衣服就行！”
“打破形状的束缚！只看凸起和凹陷是否能完美契合！”
吴晟随即开始重新拼凑，这一次吴晟摒弃了“边”和“角”的理念，开始纯粹地根据每一块拼图上那独一无二的凹凸形状，进行最原始的尝试与匹配。
终于，在耗时将近五十分钟，距离淘汰线无比接近的时候，随着最后一块原本被他认为是“边角料”的玉片精准地嵌入唯一剩下的那个不规则缺口时，整个拼图完美闭合，形成了一个光滑完整的五乘五平面！
咔哒。
案角的验证装置发出一声轻响，亮起柔和的绿光。
通过了！
吴晟长出了一口气，忍不住吐槽道：“谁能想到，看起来最像边的，反而需要用小凸起来互锁拼在中间；而一些看起来奇形怪状的，反而构成了外围的框架……这考验，真够刁钻的！不过，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