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了,进退两难(1/1)

过往的甜蜜情爱仿佛如过眼云烟。

容芷曾经构想的两人未来的蓝图,却与实际情况有着天壤之别。

容芷,她没有错……

想到这儿,桑植怀心底又泛起一阵苦涩。

可是,容芷没有错,那自己就有错了吗?

他身上要担着的,往小了说,是众多兄弟的身家性命,往大了说,是整个民族的未来命运。

桑植怀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好好这样看着容芷了。

甚至,他发现,容芷才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岁出头,鬓边便生了一根白发。

他静静地看着那根白发。

很快,他伸手去拔掉。

容芷非常爱惜自己的容颜,如果被她发现这根不合时宜的白发,她一定又会伤春悲秋、感慨容颜的老去。

或许是刹那的疼痛,唤醒了容芷。

她迷蒙地看着桑植怀,仿佛意识还没有清醒过来。

桑植怀趁机将那根白发藏了起来。

片刻,容芷回过了神儿来。

看了看熟悉的屋内陈设,便知道是桑植怀在自己晕倒后,把自己带了回来。

她默不作声,闭目养神起来。

桑植怀知道容芷此刻还在气头上。

可是刚刚大夫的叮嘱还记在桑植怀的脑中。

他轻轻握住容芷的手,往自己脸上“啪啪啪”地扇了好几下。

“你干什么!”这举动将原本打定主意不理他的容芷吓了一跳,立刻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为夫惹恼了娘子,向娘子赔不是了。”

见桑植怀又像从前在国外那般,在惹恼了她后,又嬉皮笑脸地哄她开心,容芷原本僵硬的心一下子又软了。

她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桑植怀这般放松的模样了。

自回到桑家后,对桑父他恪守为人子之道,对于桑家那些群狼环伺的亲戚,他得强压下心里的不快、和他们虚与委蛇,对下属则得恩威并施、赏罚分明,时刻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统帅模样。

而从前在国外时候的肆意张扬、潇洒自在的那个桑植怀,容芷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一瞬间,容芷也有些后悔。

她只执着于自己失去的,却没有很好地体谅桑植怀的迫不得已。

夫妻本是一体。

容芷在心里想到。

平心而论,桑植怀的掣肘众多,但他依旧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容芷说话,甚至还忤逆桑父,带容芷回家……

她回想起来,原本桑父安排桑植怀联姻,便是为了巩固桑家的势力,可桑植怀在成婚的第二天便跑去留洋,之后又将自己带回了桑家专宠,已是十足地打了联姻两家的脸面。

而如今面对紧张焦灼的战局,桑植怀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把眼睛都熬红了,却还惦念着自己似乎有不开心、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能哄自己开心。

只是,他想到的办法,实在是,太过糟糕了些。

可话说回来,桑植怀总归是念想着她的。

可她又为桑植怀做了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容芷在心里微微叹气。

明明,两个人都为了彼此做了许多妥协,可最终为何会走到眼下这般境地。

桑植怀把脸埋在容芷白嫩纤细的手中。

“阿芷,是我不好,是我浑蛋。”

“阿芷,你打我吧。”

“阿芷,你打吧,只要你能消气,打我多重都没关系。”

言语间,一些温热的液体流到了容芷的手上,透过指缝间染湿了被褥,落下点点水渍痕迹。

容芷深吸一口气,双手施力捧起了桑植怀的脸来细细端详着。

“我可不敢对桑少帅动粗。”

“不然,明日桑少帅上了战场,得被敌军笑话,家里是否倒了葡萄架呢!”(出自关汉卿:男人被善妒老婆抓花了脸,对外说是猫咪弄倒了葡萄架,他刚好站在葡萄架下,脸才被刮花的。)

见容芷如此,桑植怀大松一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阿芷,你知道吗?”

“我会议结束后,一路上都在想着要怎么和你解释、怎么哄你才好。”

“结果,一进门,房间都空了!”

“当我知道你出城了后,我一瞬间浑身都凉了!”

桑植怀难得这般絮叨。

容芷也是十分动容。

无论桑植怀在外是何般的威风凛凛、令行禁止,可和她单独相处时,仿佛还是曾经那个年少恋人一样。

终究,她在他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想到了这般,容芷心里之前一直堵着的那口气,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也调皮地开起了玩笑:“那么,请问桑少帅,小女子要如何赔礼道歉,才能让您消消气、大人不记小人过呀?”

桑植怀刮了刮她的鼻头:“赶紧给我生个小娃娃,以后你就是我姑奶奶,天天都让你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一提到子嗣的事情,容芷立刻又不悦地将头偏到了一边去。

“阿怀,你说这个事,不就是戳我心窝子吗?”

容芷突然有些委屈得想哭。

见她如此伤感,桑植怀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只忙着怎么样能够尽快和容芷和好了,还没来得及把孩子的事情告诉她。

于是,桑植怀赶紧将大夫的话告诉了容芷。

“真的吗?”容芷喜出望外,紧紧抓住桑植怀的手,连连确认。

桑植怀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也连连点头。

最后,两个年轻人像顽童一般,笑作了一团。

他们将消息传回桑府后,桑父的指示也很快下达了。

大意就是让容芷不要再做其他无谓的事情,只需一心安生养胎,尽快为桑家平安诞下子嗣。

至于她之前做的那些,桑父虽当时不曾阻拦,但如今已有了身孕,定要以桑家的子嗣为重。

否则,他会尽快让人将她送回桑府,在他眼皮子底下养胎。

“阿芷……”桑植怀有些犹豫地看向了容芷。

容芷心里有些不快,抿着嘴唇不愿说话。

她知道,这事儿桑植怀没有能力做主。

桑植怀如今虽说是少帅,但军队实际上都是桑父的人,不用桑父特意安插,也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无奈,桑植怀只好出言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