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上京(2/1)

眨眼半个多月过去。

这日元照她们终于抵达了上京城,马车停在城门口,等待着排队入城。

上京城的城门很高,有着层层的守卫把守,和元照她们沿途遇到的其他城池完全不一样。

很快就轮到了元照她们,守卫一脸严肃地伸手说道:“路引!”

罗钦连忙将准备好的路引递了上去。

守卫翻看着路引,对照着核实罗钦几人的身份,当看到元照她们是来自塞外来,他诧异地问道:“你们千里迢迢从塞外来上京城做什么?”

罗钦连忙笑呵呵地回答道:“求医,我家兄弟从小体弱,咱们上京城遍地名医,所以就想着带他来看看。”

说着他掀开车帘,露出了躺在里面的晓空空。

经过司徒大夫这半个多月的调理,晓空空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但和正常人相比,脸色还是惨白的过分。

守卫打量了车里的几人一眼,随即轻轻地点点头。

这时守卫突然注意到了旁边骑着雪蕊的元照,被吓了一大跳。

“白……白虎??”

白虎可是瑞兽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罗钦见状连忙解释:“这白虎是我家小姐的坐骑,从小养到大,不伤人的,还请官爷多多担待。”

那守卫闻言眉头紧锁:“这等凶兽可不能随意放进城,出了事谁负责?这样吧,你们把这白虎寄放在我这儿,等你们离开上京城时再找我讨要。”

如果能把这瑞兽献给圣上,那好处肯定会少不了。

至于等这些人来讨要,那不可能,谁能证明他收了他们的白虎?

罗钦听了他的话,心里白眼都快翻上了天:给你?给你还能要的回来?

他悄悄地朝守卫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官爷,您就行个方便,我们家这虎真的不伤人。”

守卫看了罗钦一眼,掂了掂手里银子的分量,权衡利弊后挥挥手道:“好了好了,过去吧!”

他仔细一想,虽然白虎是个宝贝,可他真要是往上献,功劳不一定会落到他身上,他那上官说不定还可能会为了独占功劳而打压他。

所以还是银子保险。

“多谢官爷!”罗钦道谢之后,连忙驾着马车往城里赶去。

等进了城之后他才小声抱怨道:“这上京城就是不一样,连敲诈勒索都这么明目张胆。”

元照摇摇头道:“能破财免灾就行,不过是一点银子罢了。”总不能真跟人在城门口打起来吧。

“哎~~”罗钦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这上京城不愧是大梁的都城,到处热闹非凡。

街边酒旗招展,胭脂铺的香气混着旁边糖炒栗子的焦甜飘进车厢,挑着货担的小贩高声吆喝着,绸缎庄前几位贵女正对着橱窗里的云锦低声说笑,连墙角晒太阳的老妪,手里都捻着串油光发亮的佛珠,眼神里满是都城特有的富贵。

阿青从车帘缝隙里探出头,脸上满是新奇的神色,她伸手轻轻戳了戳元照的衣袖:

“姐姐,你看那捏面人的!”

顺着她指的方向,只见一个白发老者正捏出只威风凛凛的老虎,粉白的面胚在他手里转了两转,便添上了雪色的皮毛,竟有几分雪蕊的模样。

雪蕊似是察觉到什么,忽然抬首朝那面人摊轻吼一声,惹得周围行人纷纷侧目。

元照连忙伸手抚了抚它的鬃毛,低声安抚:“这里人多,别乱叫,会引起骚乱的。”

雪蕊眼神里闪过一丝灵动,蹭了蹭她的手心后,才乖乖垂下脑袋,只是尾巴尖还在轻轻晃动,引得路过的孩童驻足,怯生生地不敢靠近,却又舍不得挪步。

白虎多么威风啊!

罗钦勒住缰绳,转头对车厢里的几人说:“老板,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话音刚落,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队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策马而过,马蹄踏得石板溅起细碎的石子,街边行人慌忙避让,原本热闹的大街瞬间安静下来,连叫卖声都低了几分。

元照眉头微蹙,看着那些锦衣卫腰间的长刀,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罗钦也收了笑意,低声道:“老板,是锦衣卫,这么急,应该是有要事,看来这上京城表面热闹,底下却不太平。”

元照的将目光从那队渐行渐远的锦衣卫身上收回目光后,对罗钦说道:“不关咱们的事,先去找住处吧!”

“是。”罗钦点点头。

元照此时还不知道,刚刚从他们旁边疾驰而过的一队锦衣卫,打头的就是她曾经的邻居关小牛,也是现在东厂现任督主冯保宝的义子冯天赐。

现如今的冯天赐不仅是冯保宝的义子,同时也是锦衣卫的一名镇抚使。

其实大梁早些年东厂和锦衣卫是两个职能并不相同的机构。

二者虽然都是直接听命于皇帝,但东厂的主要职责是“监察与情报”,核心任务是侦查百官言行、监控社会动向等等,最高长官由皇帝身边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任,依附于内廷的官宦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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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佑祯皇帝自己设立的机构。

而锦衣卫则主要负责缉捕和捉拿,拥有独立监狱“诏狱”,可直接奉诏逮捕、审讯人犯,领头的是正儿八经的正三品官员锦衣卫指挥使。

这是大梁继承前朝就有的机构。

到了佑祯皇帝掌权后期,因为他过度信任冯保宝,导致如今的锦衣卫完全成了东厂的一部分,锦衣卫在冯保宝的蚕食下,内部重要职位都被替换成了他手下的官宦。

而且他培养冯天赐的目的也并不简单,是想要等冯天赐成长起来后,将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取而代之。

这冯天赐也确实争气,武学天赋不错,短短数年便已经成为了三品高手,为人行事狠辣,很受冯保宝器重。

现在他是正五品锦衣卫的镇抚使,再往上就是正四品的指挥佥事、从三品的指挥同知和锦衣卫最高领导——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

冯天赐这边,在一路策马疾驰之后,最终停在了一座宅邸门口,只见宅邸门头的牌匾上写着“钱府”两个字。

冯天赐盯着牌匾看了一会儿之后,声音冷酷地说道:“围起来!”

“是!”他身后的一众锦衣卫立刻听命将钱府团团包围。

随后冯天赐带人大跨步走进钱府,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他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如果许红芍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剑乃是当初君子剑薛怀砚的随身佩剑,也是江湖兵器榜上排名第96的神兵利器。

原来当年薛怀砚被冯保宝所杀之后,他断成两截的佩剑君子剑便落入了冯保宝的手中,后冯保宝找人修复了君子剑,又将其赏赐给了义子冯天赐。

一进门冯天赐就看到一位中年男子坐在院子里,一副好像早就在等他的样子。

“你们这群冯阉狗的走狗终于来了!”看见冯天赐带人闯进府中之后,中年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今天早朝他骂了皇帝之后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遭,所以他提前将妻儿遣送走,还遣散了家中仆人。

现在整个钱府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冯天赐走到中年男子对面,将一沓写满文字的纸甩到他身上之后说道:“钱大人,经东厂查明,你贪赃枉法,结党营私,陛下下令,由锦衣卫将你满门就地格杀!”

这位钱大人全名钱进,乃是御史台的御史大夫。

近年来,佑祯皇帝行事愈发无所顾忌,今日早朝,钱进终于忍无可忍,将皇帝连同东厂提督冯保宝一起骂了个狗血淋头。

钱进看都没看冯保宝甩过来的那些东西,只是满脸嘲讽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杀就杀,何必那么多废话。”

这时其他锦衣卫成员在钱府中搜了一圈后来到冯天赐跟前报告:“大人,没发现钱府其他人。”

冯天赐冷笑一声道:“钱大人,你以为把妻儿提前送走就万事大吉了?我锦衣卫想杀的人,还没人能逃的脱。”

钱大人闻言脸色骤变,当即破口大骂:

“冯天赐!你这阉竖养的野种!靠着吮舐冯保宝那老阉狗的残羹冷炙爬上来,也配在本官面前饶舌?我呸!

还有冯保宝那阉人,靠着谄媚惑主,把持朝政,纵容手下谋害忠良、滥杀无辜!早晚会遭报应的。

不就是一死吗?我钱进且先去地府等着你们,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钱进的咒骂让冯天赐脸色阴沉如水,他当即拔出腰间的君子剑,“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说着他便挥剑抹向钱进的脖颈。

说来也是讽刺,有“君子”之称的高洁之器,如今却成了滥杀无辜的工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伴随着一道寒光闪过,冯天赐手中君子剑被弹开。

冯天赐定睛看去,这才发现阻拦自己的是一位同样身穿飞鱼服的女子,女子的飞鱼服和他的颜色不同,他的是鲜红色,而对方的则是靛蓝色。

那女子俏脸寒霜,一头长发利落地扎在脑后,手中长刀只微微一闪便又重新归鞘,只是可惜的是,她原本俏丽的脸庞上有一道半个巴掌大小的巨大伤痕。

“梁不凡,又是你!”冯天赐眯着眼睛说道,“你是想妨碍公务吗?”

只听那女子说道:“你在办公,我也在办公,我还说你是在妨碍我办公呢!”

原来这名叫梁不凡的女子正是当初差点被冯天赐害死的红娃儿。

虽然当初红娃儿一直是以男孩子的形象示人,但事实上,她是个女孩子,只是为了不被人欺负才假扮男孩子的。

她是被家人卖给人伢子的,如果她是男孩子,根本不会被卖。

当初她在濒死之际被安宁公主梁琪玉所救,后来安宁公主给她赐了名字,不仅教她读书写字,练功习武,还安排她进了锦衣卫任职。

自从进了锦衣卫,她就一直和冯天赐别着苗头。

锦衣卫一共有南北两位镇抚使,统领着锦衣卫下面设置的十数个千户所。

北镇抚使是冯天赐,南镇抚使便是梁不凡。

冯天赐有冯保宝在背后支持,梁不凡的背后也有锦衣卫指挥使在扶持。

虽说现在锦衣卫几乎已经成了东厂的下属机构,但身为锦衣卫的最高长官——锦衣卫指挥使依旧默默在和冯保宝打擂台。

这其实也是佑祯皇帝乐意看到的,否则以冯保宝的权势,锦衣卫指挥使早就形同虚设。

所以现如今的锦衣卫内部有代表冯保宝的红衣锦衣卫和代表指挥使的蓝衣锦衣卫两派,虽说红衣锦衣卫一直占据上风,但一时半会儿并不能压倒蓝衣锦衣卫。

只听梁不凡说道:“钱大人所犯罪名尚未查清,指挥使大人命我将其暂时收监,冯天赐,你想违令吗?”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喽?”冯天赐冷声说道。

“我只是奉命行事,公事公办!”梁不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好个奉命行事,好个公事公办!”冯天赐冷笑,“既然如此,咱们就凭本事说话吧!”

说着他便持剑攻向梁不凡。

只见冯天赐腕力一沉,君子剑带着破空锐啸直刺梁不凡心口,剑尖寒芒如星,竟是毫无试探的杀招。

梁不凡眸光一凛,不退反进,腰间长刀“呛啷”出鞘,刀身映着庭院里的梧桐日光,划出一道半圆银弧,精准撞向剑身。

“当——”金石交鸣之声震得院角铜铃轻颤,火星溅落在青石板上,烫出点点黑斑。

两人手臂同时发麻,各自借势后跃:冯天赐足尖踏碎一片落叶,身形旋起时剑招已变,君子剑斜挑而上,剑尖擦着梁不凡耳边掠过,削断她鬓边一缕发丝;梁不凡则旋身拧腰,长刀反撩,刀风扫向冯天赐手腕,逼得他不得不回剑格挡。

又是一声脆响,两人兵器再度相抵,刀身与剑身紧紧咬合,彼此掌心的力道都在寸寸加重,手臂青筋隐现。

冯天赐是三品高手,梁不凡近年勤修不辍,修为与他几乎持平,此刻竟是分毫不让的僵持。

“你的刀,还是慢了半分。”冯天赐嘴角勾起冷笑,左手突然成爪,直取梁不凡握刀的手背,招式阴狠。

“你的剑也不见得有多快!”梁不凡早有防备,左手闪电般拍出,掌风与冯天赐的爪风相撞,两人各退三步。

她甫一落地,长刀便贴地横扫,刀芒如练,直削冯天赐下盘。

冯天赐脚尖点地跃起,身形在空中翻转,君子剑自上而下劈落,剑势如泰山压顶,连庭院里的梧桐叶都被剑风卷得纷飞。

梁不凡仰头看剑,瞳孔中映出剑尖寒芒,却不慌不忙——她猛地旋身,长刀在手中转出一圈银花,“叮叮叮”三声连响,竟将冯天赐势大力沉的剑招层层拆解。

每一次碰撞,她都借着反作用力往后滑出半尺,青砖地面被她的靴底磨出浅痕,直到退至廊柱前,她突然借力弹起,长刀直刺冯天赐心口,招式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冯天赐瞳孔骤缩,急忙侧身闪避,剑刃擦着梁不凡的刀身划过,却还是被刀风扫中肩头,飞鱼服的绸缎裂开一道长口,鲜血渗出。

“你敢伤我!”他怒喝一声,剑招愈发凌厉,君子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毒蛇吐信,时而如猛虎扑食,招招都奔着梁不凡的要害而去。

梁不凡则稳扎稳打,长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光如墙,将冯天赐的剑势尽数挡在体外,偶尔还能抓住破绽反击,逼得冯天赐连连后退。

其实单从战力上看,梁不凡是强于冯天赐的,否则冯天赐手持神兵,梁不凡手中的长刀早就报废。

她的这把刀是安宁公主所赐,虽不是神兵,但却同样不是凡品,否则哪怕梁不凡武艺高强,长刀也经不住和神兵交锋。

此时钱府之外的两拨锦衣卫早已剑拔弩张:红衣锦衣卫个个手按刀柄,眼神凶狠地盯着蓝衣锦衣卫;蓝衣锦衣卫则列成阵型,长刀出鞘半寸,随时准备应战。

钱进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庭院中激战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锦衣卫内斗的焦点。

庭院内,冯天赐与梁不凡已交手数十回合,两人身上都添了新伤,气息却依旧平稳。

冯天赐一剑刺空,被梁不凡抓住破绽,长刀直劈他面门。

他仓促间后仰,长发被刀风削断数缕,险之又险避开后,他猛地旋身,剑刃贴着重刀滑过,直取梁不凡脸上的疤痕。

“你这道疤,今日该再添一道了!”冯天赐的声音带着恶意。

“呵~就凭你?”梁不凡眼神一厉,却没被激怒——她手腕翻转,长刀突然变劈为削,直斩冯天赐握剑的手腕。

冯天赐惊觉不对,急忙收剑,却还是慢了一步,手背被刀芒划开一道血口,君子剑险些脱手。

他踉跄后退,看着梁不凡步步紧逼的身影,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红娃儿,你当真要违背督主大人的命令?”

梁不凡冷声道:“我是锦衣卫的镇抚使,自然是听指挥使大人的!”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娇俏的声音突然在府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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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本公主住手!!”

原来是安宁公主亲自赶来了。

公主亲临,两拨锦衣卫自然不敢再放肆,于是纷纷收刀而立。

紧接着安宁公主走入钱府,对着冯天赐说道:“冯大人,本公主已经跟父皇求情,父皇答应了暂时将钱大人收监。”

听到这话,冯天赐眼中暗光闪烁。

又是这位公主,这位公主仗着皇帝陛下的宠爱,屡次帮着梁不凡坏他好事,他对这位公主早就不满了。

只是人家是公主,地位崇高,他便是再不满也无可奈何。

沉默半晌之后,冯天赐朝着安宁公主拱手道:“既然是陛下的命令,臣自然不敢不从,既然如此,那么钱大人就交给梁大人吧!臣先行告退。”

说完他招呼一声道:“我们走!”

话毕,在场所有的红衣锦衣卫便呼啦啦地跟着冯天赐离开了。

等到冯天赐彻底消失,安宁公主这才对梁不凡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轻易跟那冯天赐对上,你就是不听!冯天赐背后站着冯保宝,而冯保宝深受父皇信任,权势滔天,你斗不过他的。”

梁不凡无奈道:“殿下,我既然在锦衣卫任职,那么有些事就不得不做。”

“哎~~”安宁公主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说你呢!”

接着梁不凡对着不远处的钱大人拱拱手道:“钱大人,您受惊了。”

钱进摇摇头道:“无妨,还要多亏梁大人的救命之恩。”

“都是我应该做的,接下来就要请钱大人去我们锦衣卫的诏狱待上一阵了。”梁不凡用带着歉意的目光看着钱进。

“无妨。”钱大人点点头。

“我们会尽力保证您的安全。”梁不凡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对钱进说道,“对了,钱大人,您妻儿的安全不必忧心,我们指挥使大人已经找到他们,将他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当真?”钱进闻言面露欣喜,“真是多谢指挥使大人了。”他之前还在担心妻儿被红衣锦衣卫给找到呢。

“那……钱大人,跟我走一趟吧。”

随即钱进被梁不凡和一众蓝衣锦衣卫带着离开了钱府。

另一边,元照她们还在四处打听哪里有客栈可以投宿。

她们中没人对上京城熟悉,因此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道惊讶的声音在元照的不远处响起。

“元姑娘?”

元照闻声看去,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莫元帅!”元照同样面露惊讶,“没想到竟能他乡遇故知。”

刚刚出声的正是当初的黑石城大元帅莫关山。

莫关山惊喜地走上前问道:“元姑娘,你怎么会在上京城?”

元照笑着回答道:“有事来大梁,途径上京城,便想着来见识见识。”

“原来如此。”莫关山恍然大悟,“你们何时到的?”

“刚到。”元照回答。

莫关山略一沉思后问道:“莫非你们在寻找住处?”

元照点点头:“正是!”

莫关山闻言一拍手掌道:“那正好,如果诸位不嫌弃的话,去老夫府上暂住如何?咱们这也算是久别重逢了,正好可以聚聚。”

“这……方便吗?”元照面露犹豫。

“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这么决定了。”莫关山大手一挥道。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元照朝着莫关山拱拱手道。

随即众人在莫关山的带领下,朝着他的府邸走去。

路上莫关山一脸啧啧称奇地打量着元照座下的白虎。

“元姑娘,老夫记得你的坐骑不是一只狼吗?怎么又变成白虎了?”

元照笑道:“一位长辈所赠。”

莫关山闻言惊讶道:“姑娘的长辈可真是大方!”

他要是有这么一只神异的奇珍异兽,自己宝贝还来不及呢,哪舍得送人。

这时元照问道:“对了,莫元帅如今是长居上京城了?”

“是啊!”莫关山点了点头,随即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元姑娘还是别再叫我元帅,如今老夫已经不是什么元帅了。”

原来自打被调回上京城,他就被撤去了元帅的职位,而被任命为了金吾卫上将军,从二品的官职。

虽然官职品阶没变,但实际权利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原来的元帅职位有实实在在的兵权,但现在的上将军只是个无权闲职。

金吾卫只是皇帝的仪仗队伍,里面的成员大多是勋贵子弟,进去只是为了镀个金,而他这个上将军平日里就只能和那些纨绔子弟面面相觑,想训练他们吧,他们又不听;想管他们吧,他们又不理,所以现在他自己也开始摆烂,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只要别少了他的俸禄就行。

听完莫关山的话,元照惊讶异常,“莫将军,您可是一品高手,那狗……皇帝竟然只让您担一个闲职,岂不是暴殄天物?”

莫关山苦笑一声道:“可能是因为我当年跟镇国公府走的太近了吧。”

其实他想过辞官,也付诸过行动,但皇帝没同意。

不过很快莫关山脸上又扬起了一抹释然的笑容,“不过都无所谓啦,老夫现在衣食无忧,又没烦心事,平日里去宫里点个卯就直接回家,陛下并不会因此责备老夫,回家之后,要么逗逗孙儿,要么出门闲逛,日子轻松自在。”

元照闻言笑道:“将军能想得开就好。”

很快元照她们便抵达了莫将军府。

莫关山的府邸不算气派,甚至远不如白鹿城的唐家,不过他们一家子住着足够了,而且莫关山也不想在上京城太高调。

他当年毕竟是亲近镇国公府一派的人,如今镇国公府遭难,他要是太高调,指不定就会被什么人盯上。

“老爷,您回来啦?”几人刚到门口,就见门房迎上来问安。

“去通知管家,说家里来客人了,让他安排几间客房。”莫关山吩咐道。

“好的,老爷!”那门房应了一声后便飞速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