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跳喜神4(1/1)

中午吃过饭之后,再唠嗑休息一会儿,今天的重头戏便出来了。

大家一人一边拎着蒸布把蒸好的糯米倒在石臼。

“总共有多少斤啊?”

“50斤。”

“啊?这么多啊?”

“咱人也多啊。”

小孩抢话,“敬完神后,便是小孩吃,这是规矩!”

“哈哈哈。”

“哈哈哈。”

大人们笑。

做打糕,重要的就是打。

但还需要人翻面。

打和翻面的人要配合好。

石臼只有一个,打糕要趁热。

大家两两自己组好搭档,抡起木头的大锤敲打冒着热气的糯米。

这个时候的糯米温度可以超过一百摄氏度。

拿手翻面的那个容易被烫伤。

旁边还需要放一盆凉水,点一下再翻面。

这个过程要速度,要配合。

头两组慢下来后,很快轮到江榆与赵刚。

赵刚捶打,江榆翻面。

两人速度不减,直接锤打了半个小时。等于将这个工作直接做完了。

敲打好的年糕又粘又糯,刚出炉时有浓郁的糯米香、清甜口味,嘴里都是“米香”的满足感。

过了这个时候,再吃就不是这个滋味了。

做好之后,大人、小孩先尝一口。再由女人们去切条,切块。

第二锅蒸好的糯米倒进石臼,徐林与王俊生也上场过。

两人谁也没有那个技术或者默契,可以做到边打边翻面。

只能是两人一块打,多打几下,再手动翻面,再抡锤打。

“你这打得不均匀,还耽搁时间。”

上场只有5分钟,就被挤下来了。

男人们在这边打好年糕,女人们在厨房也准备好了其他的糕点。

做完糕点后,便开始收拾屋子。到处收拾,屋里屋外,院子里外,都收拾一遍。

等到下午4点,天已经黑了。

吃完饭,高鹏一家还拿着扫帚和铲子忙活,院外铲雪、院内扫地。

晚上睡觉,徐林、王俊生、江榆、赵刚、高鹏、高鹏他爹6个人挤在一张炕上,盖两床被子(头朝外,脚朝内,虽然挤,肯定不会冷到)。

王娟、高鹏他妈、小孩海儿三个人在另一个屋里的炕上睡着。

次日早上4点,天还很黑。

高鹏他爹、江榆和赵刚就醒了,三人一块抓鸡、杀鸡、拔毛。

徐林模模糊糊也醒了,看到炕上少了3人,高鹏还在,寻思杀个鸡用不着3人,拉过多余的被子,拿脚压着被子睡。

一晚上没摸到多少被子。

4点半,隔壁屋也醒了,开始张罗早餐。

5点钟,大家都醒来了。徐林与王俊生两个习惯赖床的人,也必须起来了,帮着叠被子,收拾桌子吃早饭。

吃完之后,高鹏的亲戚也来了。帮忙搬东西在院里摆祭品,准备仪式。

东北很少有祠堂。因为东北主要是靠移民潮过来的。

移民过来的人,温饱都成问题,自然也没精力去建祠堂、写族谱。

过了几代人,发展起来了,也不记得上面有哪些人。

东北有祠堂这样的宗族建筑的,只有当地的满族、蒙古族、朝鲜族等。萨满也是在这些当地的民族间发展,在汉族人中并不流行。

所以乍然看到院子里摆设祭品,还有些不太适应。

在祭祀时,朝向是东海的方向(东方)。

在高鹏的老宅中对应的就是厨房。

前面放一个铁盆烧火。

王娟站在第一排,她的女儿海儿还有其他6个孩子(2个小于5岁,4个大于5岁)站在第二排。

后面的亲戚又站了四五排,直接把院子站满了。

徐林与王俊生只能贴着墙站。

徐林看着那几个孩子,实在是喧宾夺主。

他挤进人群,找到准备的王娟,“这几个大孩子不能站这里。”

王娟回头看一眼几个大孩子,孩子身后的父亲立即反驳,“怎么不能站啊?都是祭祀沾喜气,小孩子沾沾怎么了?”

徐林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你的唱词里有这两个小孩的说辞吗?”

“顺口说两句好话,不行吗?”

“不行。”徐林很肯定道,“说的时候必须先好好介绍这个人,孩子的姓氏、年岁、生辰八字、父母、祖先由来,这些能说清楚豆说清楚,再说她的好话,用于祝福。没有顺嘴而言。”

徐林拿过她的纸条看了一眼,她的孩子高海青的介绍很清楚。而两个孩子高丽娜与高杰青只有常见的好话。

这会5岁以下的两个小朋友的妈妈也坐不住了,问道,“我们孩子可以参加吧。”

徐林与王娟都没有回应。

徐林劝诫,“时间太紧了,你想顾全,必然是谁都顾不了。”指着高丽娜与高杰青,“她们想要祭祀,可以自己再单独祭祀,或者准备充分一块祭祀。”

“但你小孩不行。她已经4岁半了。跳喜神一年跳一次,不能多跳。过了今天,她也失效。”

旁边的几对爸妈立即帮腔,“我们就站着(站在这里),站着也不行吗?”

王娟沉思。

“你自己考虑清楚。”徐林说完离开。

他不是主家,可以提意见,但不可以帮忙做选择。

做选择的只有当事人自己。

王娟转身,与旁边的公公、婆婆和站在孩子身后的丈夫对眼,大家立即开始清人。

她的婆婆与公公出面,走到孩子的父母面前,“不好意思,不方便你们参加。我们孩子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带孩子过来的父母都是亲戚,嘴里嘟囔着。但后面站着的还有辈分大的老人,也不敢造次,拉着自家孩子出了院,站在门口围观。

院外听到动静的乡亲也聚拢着,听听动静。

院子里赶走一批孩子与父母后,场地瞬间空旷了许多,每个人占着的空间大了一些。

王娟走到墙边的徐林身前,“亲戚少了,会不会有影响?”

徐林摇头,“这场祭祀本来就不需要太多人。有孩子,孩子的父母坐镇、老人做引(通过她们的血脉找寻对应的祖先),祭司主持,就足够了。金锁(银的、铜的也可以,重点是“锁”的寓意,有锁魂定魄、锁福固体的意思)准备好了吗?”

王娟点头。“她小时候就打了一副长命锁,神婆说可以用。”

徐林点头认可。

王娟走到最前面,开始点上香,插好。

高鹏将孩子高海青推到第一排。

祭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