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何谓修行？（1/1）
“许愿吧！”
童仲说完后，不管廖忠和陈朵投过来的目光，就后退了几步，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随后童仲拿起手机，对着里面的老天师和陆瑾说道：“陆老前辈，老天师。今天地事，还希望你们帮忙保密一下。”
“放心，童小子。”老天师一口答应了下来，随后又说道：
“童仲啊！这事你放心，我头子我嘴最严了，绝对不会说出去了，你说是不是啊！老陆？“
说着老天师还捅了一下陆瑾，示意他说话，不过换来的却是陆瑾的鄙夷。
整个龙虎山谁不知道你张之维是个大嘴巴，你怎么敢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的？
不过陆瑾也没忘记回应童仲：“放心吧！童仲，这事我陆瑾以人格保证。”
“嗯。”
在得到陆瑾的保证后，童仲也不切断这两老头的直播了。
反正有些事情暴露了就暴露了，这世界说真的，除了闭门不出的几个八奇技的创造者，童仲想不出还有谁能搞定自己。
回到李慕玄这边。
在李慕玄被灵镜拉到这个充满时空乱流的空间后，灵镜就给他传递了一道信息。
这是以前童仲设置的，关于让外人知道如何许愿的影象。
影像里面，童博许愿给童心智慧，给尹仲善良的场景再一次出现。
老天师和陆瑾看到这一场景也是纷纷咂舌，这石镜居然还有如此能力，连智慧和善良都可以交换。
不过两人又想到，这许愿并非无偿的，也放心了许多。
陆瑾也在这时瞪了老天师一眼，让他把好口门，虽说许愿这东西需要代价，但是能许愿就已经很不凡了，得有多少人趋之若鹜。
想着不能再发生一次甲申之乱了，陆瑾也是豁出去了，死死的盯着老天师。
见陆瑾一直盯着自己，老天师莫名的有些心虚了起来。
“老陆，你这么看着我是干什么？”
被陆瑾看得有些心虚，老天师也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有些心虚但还是面不改色的说道：“老陆啊！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我都一把年纪了，现在嘴巴最严了。”
“哼！”
陆瑾哼了一声，一脸鬼才信你的表情让老天师一时间无言以对。
心想：“我平时也没有那么大嘴巴吧？老陆，你这有些不厚道了。”
可还是碍于有些心虚，老天师没有去跟陆瑾反驳。
回到李慕玄这边。
“原来是要这样吗？”
李慕玄见画面中的灵镜在实现了名为童博的愿望将人都弹出去了之后，也开始思考自己要付出着什么？
想到自己孑然一身，能交换的东西也是所剩无几。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李慕玄心中下了个决定，自己本是已死之人，又何必再考虑其他东西，再说了，也没有什么可交换的了。
随即。
“灵镜！你若是有灵，我愿意以我这毕生的修身作为交换，以我的性命作为交换，我要…再见一次左门长。”
说着李慕玄爆发出全身的炁，将自己丢进时空乱流中。
童仲看着有些捂脸，心里暗道：“让你学许愿，也没让你连童博把自己陷在时空乱流中也学啊！”
不过现在他也没办法，也只能看李慕玄的造化了。
像这种许愿再见一次死人的愿望，不是那么好实现的。
李慕玄本能的在时空乱流中挣扎，等待着愿望。
此时，陆瑾也是攥紧了拳头。说真的，他真的不想李慕玄再次玷污了三一门，尤其是左门长。
可现在唯一能再次见到左若童的机会，也就这次了。
这不光是了结李慕玄的因果，也是为了未来能解除自己的心魔。
这也是为什么童仲会放任这陆瑾和老天师观看的原因。
解铃还须系铃人，三一门的事，还是三一门自己人来解决，这是童仲对陆瑾提前引发他心魔的补偿。
李慕玄在时空乱流中挣扎了好一会儿，开始出现疲态。
“这…难道是我异想天开了吗？”
李慕玄自嘲的笑了几声，想到：“果然啊！让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再度出现，这怎么可能，是我异想天开了。”
想着，李慕玄放弃了挣扎，任由时空乱流吞噬自己。
陆瑾也是紧紧攥着手心，死死盯着屏幕。
当李慕玄彻底消失在时空乱流中的时候，陆瑾还以为就这么结束了，有些丧气的垂下了头。
“老陆！你看。”
老天师见陆瑾差点心魔再度发作了，见屏幕中又出现了新场景，就急忙叫醒陆瑾。
此时，在一个新的时空中。
李慕玄斜倚在冰冷的岩壁上，经过了时空乱流，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破碎的脏腑。
像是百年的颠沛、执拗、逃避，此刻都坍缩成一块巨石，狠狠的压在自己的胸口。
当视野开始模糊，突然晚林的风声，飘逸的茶香，却无端渗出一缕松墨与檀香的清气。
雾霭流转，一道身影凝实在昏茫的光尘中。
素白道袍纤尘不染，无论多少岁月流淌，还是那般眉眼澄澈如少年，唯两鬓银丝泄露了岁月——正是左若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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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还有一个小孩儿，正是年少的李慕玄，正跟着左若童一起打坐，体悟先天一炁。
不管是李慕玄还是童仲三人，还是陆瑾和老天师都看得有些出奇。
倘若当初李慕玄没有跟王耀祖一起走，估计就是这般场景了吧。
“门长...”
李慕玄喉头滚动，血沫溢出唇角，这是在时空乱流中挣扎留下的伤。
“老人家，你是？”
仿佛是不同的时空，此时的左若童接收到了李慕玄几十年的记忆。
这些记忆在左若童的的脑海中炸开，左若童呆立在原地慢慢的接收这些记忆。
“左门长…是了是了，你还没见过这般狼狈的我呢。”
李慕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擦拭嘴角中的血液。
随着身上修为的流失，李慕玄无力的倒下躺在地上，望着天空自嘲说道：“这副狼狈相，倒应了您当年的话——‘演’了一辈子，末了连死相...都扮不像个全性恶童。”
闻言，左若童并未应声，只拂袖虚按。
一股清炁渡入李慕玄百骸，剧痛竟如潮退去。
李慕玄愕然抬眼，撞进那双洞彻人心的眸子。
没有责备，没有悲悯，只有深海般的静定。
“当年下院劈柴挑水，你演得滴水不漏。”
左若童开口，声如碎玉击冰。
“演一个懂分寸、知进退的良材。可你心里烧着一把火——要世人惊叹李慕玄的‘聪明’，要三一门为轻慢你付出代价。”
他微微倾身，指尖虚点李慕玄枯槁的胸膛：“此刻，这里装的又是什么戏本？”
李慕玄浑身剧震，百年心防在这一问下土崩瓦解。
他看见年幼的自己梗着脖子对仙风道骨的门长嘶喊“我没演”；看见鬼手王戏谑的眉眼如何撬动他压抑的叛逆；更看见三一门山阶上，左若童向他伸出却被狠狠拍开的手——那掌心纹路，此刻竟在记忆里纤毫毕现。
“...是悔。”
泪混着咸涩滚落，他蜷缩如婴孩。
“悔当年赌那口气跟了王耀祖，悔临行不听师父的话，悔拖着无根生闯山，更悔...明明听见您说‘有错偷着改也无妨’，却偏要昂着脖子走绝路！”
他蓦地抬头，双目赤红。
“您仙逝那日，炁化消散前...可曾恨我？”
“恨吗？”
左若童周身光晕轻漾，恍若叹息。
“逆生三重求的是性命双修。我执于功法圆满，却未看破‘诚’不在外显光华，而在直面本心沟壑。”
他虚影抚上李慕玄白发稀疏的头顶，如点化，如还礼：“你是我未渡过的劫，我是你绕不开的山。嗔恨？早随那具皮囊焚尽了。”
“李慕玄，你可愿拜我为师？”
李慕玄怔怔望着那光中容颜，百年沉疴倏然卸去。
他颤巍巍抬起手，旁边的小李慕玄开始变得虚幻，他的身影开始变幻并非全性恶童的凶戾，亦非世家公子的骄矜，只如懵懂稚子伸向星空：“师父...这次，不演了。”
左若童含笑颔首。
清光抚过，似逆生三重终极的炁化，又如天地初开的第一缕晨曦。
光霭深处，隐约传来旧日问答——
“何谓修行？”
“劈柴担水，不外‘诚’字而已。”
“何谓诚？ ”
“柴纹走向肩肉痛，念头起落敢认踪。”
“何谓修行？ ”
“通天路在礁石缝，担水桶底破窟窿。”
“您炁化登仙时…
见执念锁链缠真性，方知镜中妖是镜。”
“师父！您…”
“无妨。”
“不！您要是真的是我师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