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杀机暗伏·步步紧逼(1/1)

晒谷场的日头毒得很。

苏檀蹲在堂屋门槛上,指尖沾着唾沫翻账册。

沈翠娘说旧账乱,可这竹篮底下压着的哪是账本?

最底下那页泛着油光的纸刚掀开,她后颈就窜起凉意——是军区后勤部的文件头。

"小檀妹子,水烧好了。"沈翠娘的脚步声在院外响。

苏檀手疾眼快把文件往怀里一塞,抓起本记工分的册子翻得哗哗响:"婶子您坐,我这就理。"

等沈翠娘端着搪瓷缸进屋,她正捏着铅笔在本子上画叉:"您瞧,上个月王二家的工分多记了三工。"沈翠娘凑过来看,苏檀趁机把文件往袖管里一藏。

日头偏西时顾沉砚推门进来。

他裤脚沾着草屑,手里拎着半块烤红薯:"小满说你没吃晌午饭。"苏檀把红薯掰成两半,趁他低头接的时候,文件角蹭了蹭他手背。

顾沉砚的指腹在文件上摸了摸,眉峰一挑。

两人默契地没说话,等沈翠娘挎着空篮走了,苏檀才把文件拍在桌上:"你看这笔迹。"

泛黄的纸页上,"陈怀山"三个字力透纸背。

苏檀喉咙发紧:"我爹下放前,总说老上级陈参谋长最会写颜体。"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布包,展开是封皱巴巴的密信——原主投井前藏在枕头里的,"这封信的字,和文件上的一模一样。"

顾沉砚的拇指碾过信纸上的折痕:"原主死的那晚,有人往她屋里塞了这封信?"

"所以她才会去井边。"苏檀攥紧信纸,"信里说'白石岭有秘密,速查',可第二天就被人说成偷粮畏罪。"

院外传来李三槐的咳嗽声。

顾沉砚把文件塞回她手里:"我让七斤去南岭了。"他从裤兜摸出把碎米,"你撒在灶屋墙根,引那几条尾巴跟紧点。"

苏檀蹲在墙根撒米时,看见韩七斤从后山下来。

他腰间别着把柴刀,刀鞘上沾着新鲜的松脂——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有情况。

"分两路了。"韩七斤把柴刀往门槛上一磕,松脂簌簌掉,"一路追着诱饵往南岭钻,另一路......"他看了眼苏檀,"往白石岭去了。"

苏檀手里的米袋"啪"地掉在地上。

白石岭是她爹最后待过的地方。

三年前爹被下放时,就是从白石岭的军工仓库调过来的。

"你昨儿撒的隐身草够不够?"顾沉砚问。

苏檀扯了扯他衣角:"我今早又撒了三把,灵泉水也洒了屋檐一圈。"她咬着唇,"可白石岭......"

"我让三槐带猎队去了。"顾沉砚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你爹的老战友周叔在镇武装部,我捎信让他调人了。"

夜来得早。

苏檀蹲在灶屋烧火,火光照得她眼眶发红。

顾沉砚蹲在她旁边拨弄灶膛:"你猜他们要找什么?"

"我爹的笔记本。"苏檀突然开口,"他下放前总说'该烧的都烧了',可走的时候,枕头底下压着本蓝皮本子。"她摸出脖子上的翡翠镯,"原主投井那晚,我在井边捡到这镯子。

镯子里有夹层,我昨天才掰开......"

顾沉砚的手顿住。

火光里,苏檀从镯子内侧抠出个纸团。

展开是半页笔记,字迹和军区文件上的如出一辙:"七月十五,白石岭三号洞,陈怀山。"

院外传来狗叫。

顾沉砚把纸团塞进她手心:"七斤说,那拨人带着罗盘。"他摸出怀里的震魂藤,"他们要找的,是当年没运走的物资。"

苏檀突然站起来。

她从衣柜最底层翻出个木箱,箱底压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原主的遗物。

她抖开衣服,后领处有个针脚歪扭的补丁。

"原主死那天穿的就是这件。"苏檀用指甲挑开补丁,里面掉出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穿军装的男人,胸前挂着军功章,旁边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姑娘——是原主。

"这是陈参谋长。"苏檀的声音发颤,"我爹说过,陈参谋长有个女儿,下乡前走丢了......"

顾沉砚突然攥住她手腕。

窗外有道黑影闪过,是韩七斤的暗号:敌人摸进村了。

"去里屋。"顾沉砚把震魂藤塞给她,"把镯子贴身戴。"他抄起门后的猎枪,"我去引开他们。"

苏檀拽住他衣角:"你带着这个。"她把半页笔记塞进他口袋,"如果我爹的秘密......"

"没有如果。"顾沉砚低头亲了亲她额头,"等天一亮,咱们就去白石岭。"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外,苏檀转身打开木箱。

箱底还压着个铁皮盒,是原主藏的。

她摸出盒里的老照片、旧信件,最后摸到个油布包。

油布包拆开,是本蓝皮笔记本。

封皮上的字被刮得模糊,但内页的字迹清晰——是她爹的笔记。

"七月十五,陈兄说要把物资转移......"

苏檀的手指发抖。

窗外的狗叫声越来越近,她迅速把笔记本塞进翡翠镯。

镯子突然发烫,空间里的灵泉开始翻涌。

院外传来枪声。

苏檀咬着唇把木箱重新锁好,转身从衣柜里摸出个包袱——里面是她攒的粮票、布票,还有顾沉砚送的定情银镯。

"顾沉砚说得对。"她把包袱系紧,"等天一亮......"

月光透过窗纸照在蓝皮笔记本上。

苏檀摸了摸镯子,转身往屋后的山林跑。

那里有她藏的隐身草,有灵泉泡过的野果,还有......

她爹没说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