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收徒（1/1）
小乞丐也发现了自己身上惊人的一幕，他瞪大双眼看向张不问，随即就反应过来应该是面前道士的手笔。
正准备下跪磕头，张不问连忙拉住他的手，生怕被路过的人看到。
“道长...”
“嘘，小点声，你相信我吗？”
“嗯...”
“好，那你按照我接下来说的去做。”
说罢，张不问就拿出毛笔，符纸在上面写了人道剑仙四个字，随后将自己的血液滴落在上头，最后把这张纸放进荷包，最后把这东西递给了那小乞丐。
“这东西是个神龛仙人的名讳，你将这东西带在身边，不出意外就可以转运。”
小乞丐眨巴了下大眼睛，又摸了摸自己恢复如初的膝盖骨，随后摇摇头，很不舍地看了眼双腿，最后捡起路边的石头就狠狠砸向膝盖骨。
张不问看到这一幕还真是给吓了一大跳，他连忙伸手按着小乞丐的胳膊问道：
“你这是为何？”
“道长...我请不起本命仙...我娘生前说过，大庙里的那些本命仙都要供奉上等香火，或者贡品才会显灵，如果你什么都不供奉，最后还特别灵验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它等你愿望实现，直接抽走运势或者寿命来作为自己的报酬。”
“道长，我知道你是为我想办法，可我实在是无福消受，抱歉，这膝盖只能还给你为我请来的大仙了。”
“诶诶，别别别，不一样，这人道剑仙不一样！”
张不问差点急得叫出声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执拗又下手狠的人，组织了下语言，他才继续说道：
“这...剑仙名为人道剑仙，他修的不是什么天道，修的是人道，所以不需要供奉就会很灵验。
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例如遇到邪祟的时候，或者被人欺负的时候，只要默念他的名字，他就会来帮你，也不需要你还什么愿望，因为你身上本来也没什么。
运气不好，寿命也不多，人家可看不上，这人道剑仙啊...就是喜欢帮助他人，只要你相信他一辈子，他就庇护你一辈子。
你看道长我，修为那么好，就是人道剑仙底下的大弟子，然后获得了这些修为，如果你拜入人道剑仙门下，说不定也可以走上更好的人生。”
“那我也可以修仙当道士吗？”
“说不定呢。”
看到张不问真诚的眼神，小乞丐还是举起了石头：
“可我娘说，不能随便乱拿别人的东西，拿了又不做回报，就不是一个好人。”
我操了，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一个劲。
张不问伸手在掌纹上摩挲一阵，随后说道：
“那也不用供奉牛羊，也不用钱币寿命或者运气修为来供奉，你想弥补这个愿望很简单，就这样吧...”
“从今天以后，你就把这人道剑仙当做是自己一生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你能活得更好，那就说明人道剑仙认可你了，你也就它的本命心徒了。”
“那以后就要为他做一件事情...你不是想当好人吗？那人道剑仙就成全力...”
“如果未来有一天，你遇到了和你一样倒霉的人，就拉别人一把，如果那个人走投无路的话，就把他带到人道剑仙面前，让他做剑仙的信徒，能做到吗？”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富贵了，那就在祁东城修建一座大庙，然后供奉这位人道剑仙，让整个祁东城都受他供奉，能接受吗？”
“如果有一天，你还是这样碌碌无为，也不要丧失活下去的希望，因为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你要为这个剑仙活下去，明白吗？”
我的天，张不问心中直感慨，在自己一顿心灵鸡汤的疏导下，这小乞丐还真就瞪大双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跟我娘姓，我叫苏全镇，十一岁了。”
“好，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人道剑仙的本命心徒了，以后你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张不问轻轻弄破这孩子的手指，把鲜血滴落在刚刚的黄符纸上。
“道长。”
苏全镇扭捏地说道：
“这人道剑仙真的不会像祁东城大仙那样，随意帮别人实现愿望，然后收取别人的寿命来还愿吗？啊啊啊，道长，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就是...就是我出生下来的几年心脏不好，我娘为了让我活下去，就许愿了，她买不起昂贵的香火，祁东仙人就把她带走了。”
“还有这事？”
张不问心一惊，这些飞升境仙人还真是为了修行境界不择手段，看着那孩童淳朴的眼神，他忽然又生出一种恻隐之心。
“听我说，如果有一天，你没有足够的能力，那就不要把人道剑仙四个字告知他人，自己信奉就好，自己过得好就行，人道剑仙不需要你的那些汇报，也不用想着为他搜刮信徒，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那就磕几个响头，不用太响...他也会很开心的。”
被张不问这么一说，苏全镇更是瞪大双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良久，张不问退回一半铜钱，然后送走了这孩子，夜市完全召开，这摊子也有些摆不下去了。
顾长风直接把古囔囔的钱袋甩给张不问，天清派高徒就是厉害，客人多赚得也多。
“你管钱，这事我懒得管。”
“不过话说回来，你把自己吹得太厉害是不是不太好啊，还有，放纵那私自下方的仙人回江南，你又什么事情不做，就算这些人天天拜庙，也不见得会信你一辈子吧。”
张不问咧嘴笑了笑：
“没事，这倒是小问题，我娘不是在江南吗？当初诛杀那些神龛大仙的时候，我就把他们身上的天道全给母亲了。”
“我不是飞升境仙人，这种信仰层面的力量也用不了，就觉得母亲这些年没什么信徒，干脆让她吃香火好了。”
“话再说回来，她做这种事肯定比我做得还要好，多吃些香火，境界更高，有个飞升境强者帮我守住江南主庙，我是一点不带害怕的，原先江南供奉的那些神龛，他们能做的事情，如今我母亲也能做。”
“我去，奸商啊！”
看着顾长风夸的表情，张不问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
“我打听到个事。”
“你是说祁东城本命仙的事情吧？”
“嗯，怎么这些个本命大仙的人品都这么炸裂，你们天清派不会也干这种事吧？”
这次轮到顾长风翻了个白眼：
“滚蛋。两者性质都不一样，这祁东城中心是祁东湖，是大齐第一大淡水湖，里面渔业丰盛，每年到了这金秋节的时候，会给朝廷进供上好的螃蟹。”
“因为湖水中天地灵气够足，又靠近江南的缘故，一千年来得道飞升的精怪有五六个，祁东城人口就这么大点地方，信徒竞争肯定激烈，这祁东城本命仙就用这种特殊手段来搜刮信徒。”
“你开船捕鱼，我就兴风作浪，你要是给我上香，我就保你风调雨顺。”
“其他精怪不屑于为伍，所以离开祁东城寻找新的信徒，其中也有去江南的，你在大庙看到的那些神龛就是很典型的代表。”
“还有一些模仿祁东大仙，结果模仿时间太晚，修为比不上对方，直接被对方夺去天道陨落了，最后祁东大仙陨落。”
“我天清派可不一样，我们是正统奇门术法，天下能人异士上赶着巴结都来不及，才不在乎这点香火。”
张不问听到这双手一摊，随后说道：
“你们这天清派祖师爷那么厉害，你怎么不连接本命仙啊。”
“屁话，我都说了，我要自己飞升，帮助你打造人道剑仙的名号，也是借助你的先生命里气运，帮助我飞升，这样会轻松些。”
“行行行，你厉害，你运筹帷幄...
张不问一路上疯狂吐槽，二人朝客栈走去的路上恰好遇到归来的翁仲。
顾长风在心中默念，询问翁仲打探的消息如何，后者没说话，只是摆手示意两人跟上他的步伐。
翁仲往集市中心走去，没走多久，就发现这里的人越来越密集。
一大堆市民聚集在中心，看着打铁花表演，好不乐乎。
“今儿，是有什么节日吗？”
顾长风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来过祁东城。
这时，一堆赤裸着身子的壮汉举起滚烫铁水往上方用力敲打，就看到漫天火星子从空中散落，达到空中顶点的时候，那火星子就变成了一条鲤鱼模样的玩意。
“那就祁东城大仙的本体。”
翁仲缓缓开口：
“明天开始，明天开始，禁鱼令就结束了，祁东百姓丰收的年限要来了，他们聚集在这里一同祈祷。”
指着里面打铁花，一位光着膀子的汉子说道：
“这家伙，是祁东大仙的本命心徒，我感受到了他身上不一样的气息。”
“这家伙小时候跟着父亲出去捕鱼，结果遇到风浪所有人都没有回来。直到两年前，这个失踪十几年的小伙子忽忽然回来了，这城里的人还直接把他当成了本命心徒。”
“没人知道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我搜查了很多消息，都没有任何信息。”
翁仲的话说到这里，顿了会儿才继续开口：
“城东前几天发生了命案，丢了几个孩童，前几个都没有找到尸体，最近的找到了小孩子的头。官府的人没有说孩子到底是怎么丢的，只是说人贩子干的，最近已经有了线索，官府说不日就会找到。”
“我潜入了停尸房，你们猜怎么着？”
“嗯？”
顾长风一愣，然后满脸震惊地看向张不问：
“这只鬼，平时也会开玩笑嘛？”
别说顾长风，张不问也是一愣。
这翁仲平时有事说事，没事闷骚，压根就不会卖关子或者开冷笑话，今天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身上的修为也高深很多，难道是母亲把江南搜刮来的香火信仰分了一部分给翁仲，所以他才开始通人性？
这说法有点靠谱。
总不能是天天跟自己与顾长风混在一起，给带坏了吧。
顾长风拍了下翁仲的屁股：
“有屁快放。”
翁仲说道：
“我去停尸房看了下，那孩子的尸体就剩下个脑袋了，伤口断裂处不是刀剑伤口，也不是什么咬伤，而是被挤压爆炸的。”
“就好比是用手按脖子，因为力气太大，直接把脖子挤压爆炸，导致脑袋分家了。”
“这根本就不是寻常人贩子可以做到的，官府隐瞒了这件事，似乎是不想引起恐慌，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
“嗯，继续说。”顾长风像主人一样的命令道。
翁仲的确在继续开口，但张不问却发现了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这只鬼居然有那种皱眉翻白眼的傲娇表情。
这只鬼，似乎在通人性了。
“城里前几天来征兵了，说是京城招护卫，但去的人不多。”
“前几天有个家境不错的少爷烧香给祁东大仙，但出湖的时候还是被淹死了，大家觉得奇怪，最后发现这小子居然亵渎祁东大仙。”
“啊？那种亵渎？”
“是那种亵渎吗？”
“嗯。”
“啊？这祁东大仙还是条母鲤鱼？”
“不，是公的。”
“啊？”
看着一问三不知的张不问，天上正好有火星子飞升天空形成鲤鱼的形状，秒懂的顾长风立刻用手指着鲤鱼嘴巴：
“这里的男人有鱼嘴之好，用鱼的嘴巴作为亵渎之物，懂了吗？”
“我靠！”
“不是翁仲，你都打听的什么跟什么呀！”
张不问瞪了眼顾长风，一定是这个比，自从他能看到自己的贴身鬼以后，翁仲的状态就不正常。
“还有一个事情。”
翁仲拉着二人继续往城市中心走去，没几步就看到个巨大的宝塔形高楼张灯结彩，它后方的天空满是烟花。
“今天，城里最大的富贵小姐结婚了。”
“凡是路过的人都可以讨一碗酒喝，如果是能人异士的话，只要展现绝技，就可以进去吃一份大餐，如果特别厉害的话，还可以拜入富贵小姐门下讨一个工作。”
顾长风听到这话，立刻拉着张不问朝大楼内部走去。
张不问自然是不想凑热闹，但掂量不多的铜钱，还是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