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开门见山(1/1)
严铮听到动静赶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萧世子站在裴执面前,而裴执腹部中刀,半跪在地,血染白衣。
严铮脸色大变。怎么才离开一会儿,就要出人命了?!
“萧大人,这究竟怎么回事?”严铮问道。
萧景渊面无表情地睨了裴执的一眼:“你自己问他。”
严铮惊疑道:“难不成是你......”
“我倒是想。”萧景渊手指摩挲着刀鞘,冷哼一声,“只可惜,有些人喜欢用自戕的把戏博同情。”
严铮一愣:“自、自戕?”
萧景渊并未解释,目光复又落在裴执苍白的面孔上,道:“对别人的妻子念念不忘,还用那般下作的手段逼迫她,我没当场将你碎尸万段,已是客气。”
裴执虚弱地抬起脸来,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当年若非我好心,哪还有你的事?”
话音未落,他猛地咳了一声,鲜血溅在地上,触目惊心。
严铮见状心头一紧,也顾不得深究是谁伤了谁,连忙转身对着暗处大喊:“来人!快来人!”
他这一声喊,瞬间惊动了附近巡逻的守卫。
来了几个人,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惊呆了。
田庄守卫森严,裴少师怎么会好端端地中了刀?莫不是有刺客混了进来?
严铮扶着已经摇摇欲坠的裴执,喝道:“都愣着做什么,快喊大夫来!!”
裴执是当朝少师,位高权重,若是真在这田庄不明不白地没了性命,别说他难辞其咎,连圣上和太子都会震怒追责,到时候谁都担待不起。
西院一片混乱。
裴执被两个护卫小心翼翼地扶进了就近的房间,严铮紧随其后,刚进门就见大夫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赶来,连忙让开位置:“快!看看少师怎么样了!”
没过多久,就有仆妇端着盆血水从屋里退出来,一盆接一盆地往外送,看得门外的守卫都心惊肉跳。
好在半个时辰后,大夫擦着汗走出来,对严铮道:“严将军放心,少师伤口虽深,但没伤及要害,只是流血过多昏了过去,好生休养几日便能醒转,不致命。”
严铮这才松了口气,刚要吩咐人守好门口,就见萧景渊不知何时竟还站在院外。
萧景渊还没走,听到大夫说裴执死不了,这才准备抬脚离开。
也是这时,青云从回廊那头跑来,脸色焦急,见到萧景渊便急声道:“世子!不好了!四小姐在房里突然晕倒了!”
萧景渊脸色微变,转眸看了眼屋里的人,眸光骤然冷了下来。
脑海中想起的,是上一次在国公府门前,裴执那句充满威胁的话语——“我若死了,她也得死”。
倘若那不是一句单纯的威胁,而是真的呢?
萧景渊沉着脸,大步离开。
大夫这边刚医治完裴执,又脚步不停地赶往东院。
东院的房间里,沈霜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大夫诊脉后,有些迟疑道:“世子放心,四小姐脉象虽乱,但并无大碍。许是……许是受了惊吓,心神不宁,加上连日劳心伤神,才会一时晕厥过去。”
大夫开了一副安神补气的方子便离开了。
萧景渊坐在床边,握着她微凉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睡颜很不安稳,眉头微蹙,像是还在被方才的惊吓纠缠,他便俯身,用指腹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青云低声禀报:“世子,国公夫人和沈大公子来了。”
沈修辞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是前几日田庄遇袭时受的箭伤。
“宁宁怎么样了?”柳氏一进门就往床边看,见沈霜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圈顿时红了,“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
沈修辞也皱着眉,目光落在沈霜宁脸上:“大夫怎么说?”
萧景渊道:“说是受了惊吓,加上连日劳神,气虚晕厥,无大碍。”
柳氏走到床边,看着沈霜宁明显消瘦的脸颊,心疼得直叹气:“才几日都瘦成这样了,回头可要好好补补。”
荣国公沈琅还要回京处理公务,不日又要回真定去,今日一早就先带着沈二先走了。
沈修辞留在田庄养伤,柳氏则是帮柳玉打理田庄。
西院的消息被人刻意压了下去,外人并不知内情。
因着沈霜宁和裴执都昏迷不醒,两方人马只能继续在江亭县滞留两日。
裴执醒来的这日,见到了萧景渊。
似是并不意外,裴执客气地让他坐下喝茶。
萧景渊便撩袍坐在他对面,沉声道:“我有话问你。”
裴执清隽的面容因伤病添了几分病恹,闻言便用眼神示意屋里的仆从退下。
门被轻轻带上,关了起来,屋内只剩他们二人。
萧景渊看着裴执,见他脸上的伤痕已经淡了不少,若非细看几乎难以察觉,只是脸色依旧苍白,衬得眼底的偏执愈发清晰。
“据说上次春猎我身受重伤,是你出手相救,”萧景渊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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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执微微一笑:“世子若想报答救命之恩,不如将她让给我。”
萧景渊皱眉,语气不悦:“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此生唯一想护的人,不是可以随意相让的物品。”
“妻子?”裴执嘲讽道,“你们还没成婚,她怎么就是你的妻子了?”
萧景渊并不理会他这句话,只淡淡道:“传闻,藏机山人还有神医之称,上一世,便是你派人暗中联系我,说可以治她的寒毒,对吧?”
萧景渊薄唇中冷冷的吐出一个名字:“谢延。”
裴执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随即一点点消失,眼底的伪装彻底剥落,露出属于谢延的阴鸷与执拗。
萧景渊道:“后来,你将她从我身边夺走,说有复活之法,我信了你,倾力相助,可你却是背着我跟她配阴婚。谢延,你当知道,我容不下你。”
萧景渊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可那股迫人的气势是一点未减,更如山岳般倾倒过来,令裴执感到几分窒息。
他仿佛又跌回了那个风雪欲来的冬日——
太和殿前的白玉阶上覆着薄霜,阶下的文武百官们缩着脖子瑟瑟发抖,却不是因为天冷,而是因为那道从风雪中一步步走来的身影。
彼时边关告急,朝堂动荡,皇帝重病,太子被囚。王皇后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垂帘督国,一手把持朝政。
萧景渊刚从战场归来,甲胄上的血污未干,眼神冷厉如刀,只一眼便让百官不敢言语。
他刚踏入宫门,就被皇后的人拦在了太和殿前。
王皇后端坐在龙椅旁的凤位上,手执一卷明黄圣旨,轻飘飘的就夺走了燕王的兵权。
萧景渊没有一句怨言,上前接了圣旨。
兵权被夺,如同猛虎失爪。所有人都以为,燕王府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
可转头,长公主就将玄铁令送给了萧景渊。
那令牌可号令隐匿江湖多年的军队——一支没人见过却深深忌惮的玄铁军。
燕王府虽被架空,可萧景渊手握玄铁令,依旧教人忌惮不已。
谢延嫉恨他,却不讨厌他,只因如萧景渊这般的枭雄,才配得上当他的对手。
如今被戳破身份,裴执索性也不装了,眯了眯眼,说道:“我并未欺骗于你,她的确是复活了。如今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不是事实么?”
“阴婚又如何?若不那样做,她的魂魄早就散了。萧景渊,我对她的爱,并不比你少,便是豁出性命,我也要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