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手术成功了（1/1）
西山据点，无菌实验室内。
时间，仿佛被拉伸成了一根绷紧到极致的、濒临断裂的琴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混合了消毒酒精与新鲜血液的铁锈味，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滴——滴滴——滴滴滴滴——！！！”
生命体征监测仪那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如同死神在耳边敲响的丧钟，狠狠地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坎之上！屏幕上，那几条代表着陈默生命体征的绿色波形，此刻如同被注入了最狂暴的电流，毫无规律地、疯狂地上下跳动着，甚至有几项最关键的数据，已经突破了正常值的上限，变成了代表着极度危险的、刺眼的红色！
“心率……心率还在持续下降！已经……已经低于四十了！”负责监测数据的林帆，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血压……收缩压低于六十！舒张压低于四十！病人……病人随时可能出现心搏骤停！！”另一名年轻的助手，脸色也变得煞白。
手术台前，孙铭教授那双布满了血丝的老眼，死死地盯着监测仪上那些疯狂跳动的数据。他那张因为连日操劳而显得异常苍老的脸上，布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终于还是到来了！陈默的身体，正在与那些外来的、充满了生命活力的“援军”，进行着最后的、也是最惨烈的……磨合与战争！
“肾上腺素！立刻准备零点五毫克！静脉推注！”孙铭教授的声音沙哑，但却异常的沉稳和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专业性！
站在一旁的方静医生，在听到指令的瞬间，便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立刻从急救盘中拿起一支早已准备好的注射器，动作娴熟而又精准地，将那支承载着最后希望的药液，通过静脉留置针，缓缓地推入了陈默那早已冰冷、枯竭的血管之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艰难地流逝着。
手术室外，早已是心急如焚。他们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那不断从门缝里传出的、急促而又刺耳的警报声，以及医护人员们紧张的低语声，都在无声地昭示着，里面正在进行着一场何等惊心动魄的、与死神之间的殊死搏斗！
沐璇更是早已将自己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陈默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在反复地，交替地上演着。她的嘴唇，被她自己咬得早已失去了血色，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
手术室内，肾上腺素的效果，很快便显现了出来。
监测仪上，那条代表着心率的绿色波形，在跌落到谷底之后，终于奇迹般地，开始缓缓地，艰难地，向上回升了！虽然依旧不稳，充满了危险的波动，但至少……没有再继续向着代表着死亡的直线滑落！
“稳住了！心率稳住了！”林帆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
在场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然而，孙铭教授那张隐藏在口罩之后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他知道，这仅仅只是第一步。他们只是暂时地，将陈默从死亡的悬崖边上，拉回来了一小步。而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继续进行血液置换！速度……再降低百分之五！”孙铭教授的声音依旧沉稳。他死死地盯着监测仪，那双浑浊的老眼，在这一刻，仿佛燃烧起了两团熊熊的、不屈的火焰！
他知道，这场与死神之间的拔河，他们……绝不能输！
……
时间，似乎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又从西方缓缓落下。一天……两天……
整整两天两夜的时间里，手术室内的灯光，都未曾熄灭过。孙铭教授和他那支由年轻学者组成的专家团队，以及方静医生，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守候在陈默的病床前。他们轮流进行着监测、分析和治疗，每一个人的身体和精神，都早已被压榨到了极限。
困了，就在旁边的椅子上靠着眯一会儿；饿了，就随便啃几口由沐璇他们送来的、冰冷的压缩饼干。他们的眼中，只有手术台上那个依旧在昏迷中，与死神进行着最后搏斗的年轻人，以及……那台屏幕上，时而平稳，时而又会突然爆发出刺耳警报的生命体征监测仪。
而在这场漫长而又煎熬的拉锯战中，奇迹，似乎……真的开始出现了。
在输注了近万毫升的、来自数十名特战营精锐战士的新鲜血液之后，陈默的身体，终于停止了那场惨烈无比的“自我毁灭”。监测仪上，他那因为“免疫内战”而急剧下降的白细胞数量，开始缓缓地，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升了！
而他那因为“基因坍缩”而不断下降的体重，也在持续的营养液和新鲜血液的补充下，终于……稳住了！
最重要的是，他那一度攀升到四十度以上的恐怖体温，在经过了数轮的物理降温和药物干预之后，也终于……缓缓地，回落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之内！
第三天的清晨，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再次透过实验室那扇小小的窗户，照亮了空气中飞扬的尘埃时，孙铭教授刚刚带领着他的学生们，完成了又一组长达十几个小时的对照实验。
他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最终生成的那一份全新的、关于陈默最新血液样本的基因序列对比图谱。他那张因为连日操劳而显得异常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疲惫，但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却缓缓地，升腾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了震惊、狂喜与一丝……终于拨云见日的兴奋与狂热！
“成……成功了……”孙铭教授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剧烈的颤抖。他伸出那双因为极度的专注而微微颤抖的手，指着屏幕上一段被特殊标记出来的、呈现出稳定双螺旋结构的基因链，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们看……你们快看这里！他……他的基因链，没有崩溃！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反而与那段外来的‘基因程序’，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完美的……融合！！”
“第二阶段……第二阶段的‘基因坍缩’……他……他撑过去了！！”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引爆了的核弹，瞬间在整个死寂的实验室，乃至整个焦急等待的指挥部内，炸响！
当这个消息，通过内部通讯频道，传达到医疗中心外，那些已经不眠不休地，守候了整整两天两夜的沐璇、卢远大叔和孙德胜他们耳中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喜悦，如同火山喷发般，瞬间席卷了所有人的心头！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孙教授说……陈默他……他撑过来了！！”沐璇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她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紧紧地抱住身旁的方静医生，又哭又笑，如同一个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
孙德胜、王富贵和杨光那三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也忍不住眼圈一红，他们互相拍打着肩膀，用力地拥抱着，发出一阵阵压抑不住的、充满了快意的低吼！
整个医疗中心，都因为这个迟来的好消息，而彻底沸腾了！
……
又过了整整一天。
当第四天的清晨，第一缕温暖的阳光，再次透过病房的窗户，洒在陈默那张依旧苍白，但却已经不再那么狰狞的脸上时，一直守候在病床边的沐璇，忽然发现，陈默那双紧闭了许久的眼皮，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沐璇的心猛地一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住陈默的脸，生怕自己刚才……是看错了。
片刻之后，那长长的睫毛，再次……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在沐璇那充满了期盼和紧张的注视下，陈默那双紧闭了数日的眼睛，终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
他的眼神，起初还有些涣散和茫然，仿佛一个沉睡了数个世纪的人，刚刚从一场漫长而又混乱的噩梦中苏醒。他艰难地转动着眼珠，在那一片模糊的视野中，缓缓地，找到了沐璇那张近在咫尺的、充满了泪水和喜悦的俏丽脸庞。
他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喉咙里发出一阵沙哑的、如同被砂纸摩擦过的声响。
“……沐……璇……”
虽然只是两个微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字，但对于已经守候了数日，几乎要陷入绝望的沐璇来说，却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天籁！
“陈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沐璇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她猛地扑进陈默的怀里，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他那还带着一丝消毒水味道的、宽阔的胸膛之上，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陈默……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你会出事……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沐-璇的声音哽咽，充满了后怕和劫后余生的狂喜。
感受着温香软玉入怀，感受着怀中女孩那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娇躯，闻着她发间那股独有的、淡淡的清香，陈默那因为经历了地狱般折磨而变得有些迟钝的大脑，也终于……渐渐地，恢复了清明。
他缓缓地，抬起自己的手臂，轻轻地，将怀中的女孩，搂得更紧了一些。他的下巴，轻轻地抵在沐璇那柔顺的、乌黑的发顶之上，声音沙哑，但却异常的温柔和坚定：
“放心吧，傻丫头。我……没事儿了。”
当孙铭教授和李长空司令员等人，闻讯赶到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充满了温馨和感动的画面。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孙铭教授看着那个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中已经重新燃起了神采的年轻人，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中，也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激动的泪水。他知道，他们……终于还是从死神的手里，将这个年轻人给抢了回来。
而李长空，则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病床上那对紧紧相拥的年轻人，他那张总是如同冰山般坚毅的国字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如同长辈般欣慰的笑容。
……
又经过了数日的观察和调养。
陈默的身体，正在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堪称奇迹般的速度，飞速地恢复着。他那因为“基因坍缩”而急剧下降的体重，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已经恢复了大半。苍白的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甚至比以前还要显得更加的精神矍铄。
而更让孙铭教授和医疗中心的所有专家们感到震惊的是，他们发现，陈默的身体内部，正在发生着某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奇妙的“进化”！
他的肌肉密度，在没有任何锻炼的情况下，竟然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他的新陈代谢速度，也达到了一个远超常人的、恐怖的级别！他每天需要摄入的食物量，几乎是正常成年男性的三到四倍以上！
而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沉静的眼眸，此刻也变得更加的深邃和锐利，仿佛能够轻易地看穿人心。
“第三阶段……第三阶段的‘适应性畸变’……已经开始了……”孙铭教授看着手中的一份份充满了惊人数据的检测报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喃喃自语。
而当一个星期后，陈默终于获准，可以下地行走，并在沐璇的搀扶下，第一次走出那间他待了半个多月之久的、充满了消毒水味的病房，重新沐浴在西山据点那温暖的阳光之下时。
他看着据点内那熙熙攘攘、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的人群，看着那些因为看到他“康复出院”而向他投来善意和敬佩目光的战士们，看着身边那个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女孩。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感受着空气中那股独有的、混杂了泥土与希望的气息。
他知道，他的人生，以及这个世界的未来，都将因为他这次的“新生”，而翻开……崭新的一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