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藏经寻踪,神脉初现(2/1)

那座矗立在云海之中的知识圣殿,此刻在她眼中,却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诡谲轮廓。

沉重的阁门在她面前缓缓开启,发出的“嘎吱”声仿佛是古老巨兽的叹息。

一股混杂着陈旧书卷与灵力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厚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引路的执事弟子面无表情,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将云栖领到一处偏僻角落,指着一排排蒙尘的书架,冷淡地说道:“这里是‘冷籍区’,记录的都是些废弃的功法和杂闻,你就在此地整理,没有掌教手令,不得踏入他处半步。”

云栖顺从地点头,目光却平静地扫过四周。

她看到高处悬挂的禁制灵符微微闪烁,像一只只监视的眼睛,将整个藏经阁笼罩在一张无形的法网之下。

执事弟子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渐行渐远,直至万籁俱寂。

在确认无人窥探的瞬间,云栖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白玉符,这是沈砚在行动前交给她的信物。

玉符入手微凉,上面刻画着繁复而玄奥的纹路,与笼罩在藏经阁上方的禁制法阵隐隐呼应。

她没有片刻犹豫,将一丝灵力注入玉符。

玉符轻轻一颤,发出一圈肉眼难见的柔和光晕,将她全身包裹。

云栖迈步向前,径直走向通往内阁的通道。

那里,一道由纯粹灵力构成的光幕如水波般荡漾,阻挡着一切未经许可的闯入者。

当云栖的身影触碰到光幕时,没有激起丝毫警报,光幕仿佛认识了她掌中玉符的气息,温顺地向两侧分开,形成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云一脚踏入,身后的光幕悄然合拢,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眼前豁然开朗。

与外面“冷籍区”的破败不同,这里才是藏经阁真正的核心——禁书阁。

空气中流淌着浓郁到近乎实质的灵力,每一卷书册都以特制的玉匣或灵木盒封存,散发着或强或弱的威压。

这里存放的,是青岚宗数千年来的最高机密,是足以撼动整个修真界根基的知识。

就在此时,一道极轻的声音直接在她神识中响起,是沈砚的传音:“阁中灵力波动已被我暂时屏蔽,但外围的巡查长老半柱香后便会交接。你只有半柱香时间。”

“足够了。”云栖在心中回应,目光如电,迅速扫过一排排书架。

她的目标明确——神脉。

关于青岚宗灵脉枯竭的真相,关于她体内那颗神秘的水灵种,一切的答案,都指向这个被列为禁忌的词汇。

她的指尖从一个个玉匣上划过,感受着其中封存的古老气息。

终于,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她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由千年铁木制成的书匣,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却缠绕着一道微弱的封印,透着一股不容触碰的孤高。

就是它了。

云栖深吸一口气,以玉符之力小心翼翼地绕开封印,打开了书匣。

里面静静躺着一卷兽皮古卷,边缘已经残破,字迹也有些模糊。

她迫不及待地展开,一股苍莽洪荒的气息扑面而来。

古卷上记载的并非功法,而是一段语焉不详的上古秘闻。

当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行字上时,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神脉非脉,乃天地之息。唯心神与大地共鸣者,方可唤醒沉睡之灵。”

心神与大地共鸣……云栖下意识地将手按在心口,感受着体内那颗水灵种的安静搏动。

难道说……

她继续向下翻阅,希望能找到更具体的方法。

在古卷的末尾,夹着一页薄如蝉翼的残页。

那上面绘制的并非文字,而是一副残缺的脉络图,线条曲折,仿佛人体的经络,又似山川的走势,玄奥无比。

神脉图!

云栖心头狂跳,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拓印玉简,准备将这幅图拓印下来。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残页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张看似脆弱的残页上猛地爆发出一股磅礴而悲怆的意念,如决堤的洪流,顺着她的指尖,悍然冲入她的神识之海!

“轰——”

云栖眼前一黑,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瞬间崩塌。

她坠入了一片混乱的记忆洪流之中。

那是一处天崩地裂的秘境,天空被撕裂出无数漆黑的口子,大地在哀鸣中断裂。

一个身穿青岚宗掌教法袍的男人,面容冷峻,正是年轻时的陆沧溟。

他手持一柄雷光闪烁的长剑,剑尖直指前方。

而在他对面,一个白衣修士半跪在地,鲜血染红了胸襟,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那张清俊却苍白的脸,与沈砚竟有七八分相似!

“陆沧溟,你为了窃取神脉之力,不惜引魔物入境,屠戮同门,你已堕入魔道!”白衣修士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不屈的愤怒。

陆沧溟发出一声冷笑,眼神中满是贪婪与疯狂:“师兄,成王败寇。待我执掌神脉,我便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神!这神脉图,你是交,还是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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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修士咳出一口血,他忽然仰天长笑,双手猛地结印,将手中一团散发着柔和碧光,如同心脏般搏动的事物,狠狠按入脚下龟裂的大地深处!

“我以神魂为祭,血脉为引,将此神脉之源封于地心!除非……有心怀苍生,能与大地共鸣之人出现,否则,你永世别想得到它!”

随着他最后一声怒吼,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崩塌的秘境之中。

而那被封入地下的碧光,也彻底隐没了气息。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云栖猛地惊醒,浑身已被冷汗浸透。

她剧烈地喘息着,脑海中还回荡着那白衣修士悲壮的嘶吼。

她低头看去,手中的那张神脉图残页,竟在她惊醒的刹那,失去了所有灵性,化作一捧毫无生气的灰烬,从她指间滑落。

与此同时,她袖中那颗一直沉寂的水灵种,此刻却前所未有地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一阵阵渴望而悲伤的嗡鸣,仿佛在回应着百年前的那场诀别。

“那白衣修士……是沈砚的前世。”云栖失神地低声呢喃,一个横跨百年的惊天阴谋,在她眼前揭开了血淋淋的一角。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威压,如同一座大山,骤然降临在禁书阁内!

“你,看到了什么?”

云栖霍然抬头,只见本应在外的掌教陆沧溟,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

他负手而立,眼神如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死死地盯着她,以及她脚下那堆灰烬。

刹那间,云栖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但极致的危险,反而激起了她极致的冷静。

她缓缓站起身,拂去手上的灰尘,平静地迎上陆沧溟的目光,唇角甚至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回掌教,不过是些荒诞不经的旧日传说罢了。弟子只是好奇,一本残卷自毁,掌教为何会如此紧张?”

她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陆沧溟最敏感的神经。

陆沧溟的双眼危险地眯起,周身的威压更盛,空气仿佛都要被冻结。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沈砚的身影出现在阁门处,他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恰到好处地打断了这片死寂:“启禀掌教,方才阁中禁制出现异常波动,弟子前来查看。或许是这古籍年代久远,灵力不稳,触动禁制后自行损毁了。”

他的一番话,为云栖的行为提供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解释。

陆沧溟的视线在云栖和沈砚之间来回扫视,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两人彻底看穿。

良久,他身上的威压缓缓收敛,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一言不发,转身拂袖离去。

直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彻底消失,云栖才感到后背一片冰凉。

她摊开手掌,那颗水灵种的震动已经平复,但其中蕴含的生命气息,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磅礴、鲜活。

一缕缕精纯的灵力正从水灵种中溢出,缓缓融入她的四肢百骸。

云栖低头凝望着掌心,轻声说道,像是在对沈砚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神脉,已经苏醒了。”

沈砚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沉静却暗藏锋芒的侧脸,眼中一贯的温和被一丝深深的担忧所取代。

“你离真相,太近了。”

他的话音刚落,已经走到阁楼楼梯口的陆沧溟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但一道冰冷的声音却清晰地传了回来,只是这一次,那声音里竟听不出丝毫怒意,反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赞许”。

“云栖,”陆沧溟的声音在空旷的阁楼里回荡,“你整顿灵田,唤醒灵植,于宗门有大功。如此麒麟之才,若埋没于杂役之中,未免太过可惜。”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着什么,那短暂的沉默,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让人心悸。

“本座,会给你一个应得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