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血丹现世,师徒对决(1/1)
雨丝裹着铁锈味撞在云栖脸上。
她望着青梧指尖那枚渗血的丹药,喉间的甜腥突然涌到舌尖——三年前药堂失窃时,她替青梧翻遍药架找血魂草,那股腐甜混着霉味的气息,此刻正从丹药里翻涌而出。
更让她脊背发凉的,是丹香底下那缕若有似无的焦糊气,像极了沈砚曾说过的魔修养魂丹,需用活人神魂温养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成丹。
"腐魂丹。"云栖咬着后槽牙吐出三个字,瞳孔缩成针尖。
她记得沈砚说过,这丹能让修士在半个时辰内突破小境界,代价是每用一次,神魂便碎一分,最终沦为行尸走肉。
可青梧不过金丹中期,哪来的胆子...
"你究竟是谁的人?"她声音发颤,右手却悄悄按在腰间的木笛上——那是用药园最老的灵竹削成的,竹节里封着三道沈砚给的护灵符。
青梧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唇角勾起的弧度比毒雨更冷:"你当药堂那堆破草能困得住我?"她的指甲突然泛起青黑,掐着丹药的指缝渗出黑血,"三年前我就该杀了你,要不是陆老匹夫说留着你引农神现世..."
话音未落,她猛地捏碎丹药。
血珠溅在雨幕里,腾起大片暗红雾霭,像团被揉皱的血帕罩住药园。
云栖眼前一花,离得最近的三株赤焰草突然蜷成黑炭,茎秆上裂开细小的血口,正"滋滋"往外冒黑水;更远处的灵稻穗子全变成了诡异的紫,穗尖垂着血滴,砸在泥里便腐蚀出个小坑。
"你的灵草,在魔修手里连养料都算不上。"青梧踩着红雾逼近,月白裙裾扫过的地方,泥土迅速板结,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岩石——那是被魔气侵蚀的地脉。
云栖胸口发闷,后颈的金纹烫得她几乎要晕过去。
这是农神血脉在警告危险,可她不能退。
她深吸一口气,舌尖咬破,混着血的灵力顺着经脉冲进丹田,《共生诀》的口诀在脑海里炸开:"灵草为刃,土脉为盾,我与药园同生共死。"
泥里的灵稻突然集体拔高,青翠的稻叶像刀刃般竖起,将红雾割出无数道裂缝。
云栖能清晰感觉到,每株灵草的根须都在往地下钻,扯着她的灵力往地脉深处淌——那是她用三年时间,在药园四角埋下的灵泉眼,此刻正通过灵草的根须,将青梧的魔气往地脉里引。
"好个共生诀。"青梧脚步一顿,指尖凝聚起一团黑雾,"可惜你遇见的是我。"黑雾裹着腐臭扑来,云栖偏头躲过,发梢却被腐蚀出个焦黑的缺口。
她顺势后退三步,踩在第三块刻着暗纹的青石板上——那是逆根阵的阵眼。
药园的地面突然轻轻震颤。
云栖能感觉到,埋在地下三尺的三十六根灵竹桩正在苏醒,竹桩里封着的土属性灵石开始共鸣。
她故意踉跄着扶住旁边的药柜,柜角的铜铃"叮"地一响——这是她与沈砚约定的暗号,可此刻沈砚在千里外的执法堂,远水救不了近火。
"跑啊?"青梧的笑声里带着癫狂,黑雾追着云栖的影子蔓延,"等我吸光这药园的灵脉,沈砚就算是农神转世,也救不了你!"她的身影突然虚化,再出现时已站在云栖身后,指甲刺向她后心——那是魔修的"穿魂指",专破修士护心镜。
云栖早有准备,脚尖在青石板上重重一点。
逆根阵的灵光顺着地脉窜上来,青梧脚下的泥土突然变成粘稠的胶状物,像无数只手拽着她的脚踝。
她脸色骤变,想要提气腾空,却发现灵力像漏了底的水桶,正顺着脚底的泥缝往地下淌——原来云栖早将逆根阵与灵泉眼相连,青梧的魔气引动灵脉,反而成了阵眼的动力。
"你..."青梧的声音突然发紧,她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指尖,终于察觉不对。
可此时逆根阵的灵光已爬满她的小腿,像道金色的锁链,正一寸寸往她丹田钻去。
云栖擦了擦嘴角的血,望着青梧扭曲的脸,心跳声盖过了雨声。
她知道这阵只能困她片刻,等青梧反应过来,必定会拼命反扑。
但至少...她摸了摸后颈发烫的金纹,泥里的灵稻突然扬起稻穗,在半空织成张绿色的网——这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宝贵的时间。
雨还在下,只是打在青梧身上的雨丝,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
她望着自己迟缓的动作,终于想起魔典里的一句话:"最危险的陷阱,往往藏在最温柔的泥土里。"
雨丝里的铁锈味突然浓得呛人。
云栖盯着青梧逐渐透明的指尖,逆根阵的金光正顺着她小腿往丹田钻,可这瞬间的松懈却让她后颈的金纹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那是农神血脉在发出最后的警告。
"我们曾同为药堂弟子,你何至于此?"她攥紧木笛的手沁出冷汗,却还是向前半步。
三年前青梧跪在药架前掉眼泪,说血魂草是给重病的奶娘续命用的;去年冬天她把自己种的暖玉花分一半给青梧,说要给她冻裂的手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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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带着药香的旧时光突然涌上来,烫得她眼眶发酸。
青梧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嘴角却咧到耳根:"何至于此?"她被金光锁住的手腕突然暴起青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因为我比你更早觉醒!
我是魔尊选中的'血种',在娘胎里就被种下魔纹——而你?"她突然笑出声,笑声里混着碎冰般的尖锐,"不过是个被农神残魂随机选中的意外!"
破空声从天际劈来。
云栖猛地转头,便见一道青影裹挟着剑气撕开雨幕,沈砚的玄铁剑还滴着血珠,在雨里串成暗红的线。
他的外袍被风掀起,露出腰间染血的执法令,目光扫过药园焦黑的灵草、青梧身上的魔纹,最后落在云栖泛白的指尖上——只一瞬,他眼底的冰就化了层温。
"原来如此。"他的声音像淬了霜的剑刃,玄铁剑嗡鸣着脱离掌心,悬浮在他身侧,"难怪最近几次围剿魔修,他们总提前三日转移。"他一步踏在青梧与云栖之间,衣摆扫过云栖发梢那道焦痕,"你背叛门派,勾结魔教..."话音未落,剑气已凝成实质,在青梧颈侧割出血线,"今日,你无路可逃。"
青梧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溅在金链上,滋滋冒着青烟。
她颤抖着摸向怀中,掏出的丹瓶里滚出枚更暗沉的腐魂丹——这次的丹身裹着血丝,分明用了三重神魂温养。"无路可逃?"她仰头吞下丹药,喉结滚动时,脖颈浮现出暗红魔纹,"我要让你亲眼看着,她的传承在我手里碎成渣!"
恐怖的威压骤然炸开。
云栖被气浪掀得后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药柜上,铜铃"叮铃"乱响。
再抬头时,青梧的身影已化作一团血影,速度快得只剩残影,而她原本被锁住的双腿,此刻正渗出黑红血雾——那是她用魔元强行烧断了逆根阵的金链。
"既然你得到了阿禾的传承..."血影掠过的地方,灵稻瞬间枯成黑灰,药柜上的玉瓶纷纷炸裂,"那就让我亲手毁了你!"
地面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裂响。
云栖瞳孔地震——她分明看见,青梧脚下的泥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露出底下翻涌的紫黑色地脉。
那是被魔气侵蚀百年的灵脉核心,此刻正随着青梧的爆发疯狂震颤,连带着整座药园的地面都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沈砚的玄铁剑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
他反手抓住云栖手腕,将她拽到身后,掌心按在她后心输送灵力:"灵脉要崩了。"他的声音沉得像压在山底的磐石,"你用共生诀护住灵泉眼,剩下的..."
"嗤——"
血影穿透剑气的刹那,云栖闻到了焦糊的血腥气。
她看见沈砚的左肩绽开血花,玄铁剑被震得倒飞出去,钉在药园的桃树上。
而青梧的指甲已抵住她咽喉,魔纹顺着指尖爬上来,像条毒蛇在皮肤上吐信。
"阿栖!"沈砚的怒吼混着灵脉崩裂的轰鸣。
云栖却突然笑了——她后颈的金纹正发出灼热的光,顺着血脉涌进四肢百骸。
那些被青梧摧毁的灵草残根突然动了,断茎里钻出细小的绿芽,顺着青梧的裤脚往上爬,在她脚边织成张翠绿的网。
"你以为这是结束?"青梧的指甲刺破云栖皮肤,血珠落在绿网上,瞬间催生出大片藤蔓,"不,这才是..."
"轰——"
地脉终于承受不住,药园中央裂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紫黑色的魔气裹着腐臭涌出来,将血影、藤蔓、剑气全部卷入其中。
云栖被沈砚护在怀里,看着青梧的身影被魔气撕碎又重组,听着她癫狂的嘶吼混着灵脉崩解的轰鸣,突然想起药堂晨课时,青梧曾指着《百草经》说:"我要种出全天下最漂亮的灵花。"
此刻,那道血影正被魔气托向高空。
青梧的长发散成血雾,她望着云栖,突然露出个比雨更冷的笑:"农神残魂?
上古秘术?"她的声音被风声撕碎,"等灵脉崩了,整座仙门都要给我陪葬——包括你的...沈执法。"
地脉的震颤越来越剧烈。
云栖感觉怀里的沈砚在发抖,不是因为伤,而是因为他按在她后心的手,正源源不断输送着灵力,为她筑起最后一道屏障。
而在他们头顶,青梧的血影与魔气纠缠成诡异的漩涡,像只睁开的血瞳,正盯着这方即将崩塌的药园。
下一秒,整座药园的地面彻底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