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酱香漫开平(1/1)

盛夏的开平王府内,紫藤花架下飘着新茶的清香。陈峰斜倚竹榻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头那卷泛黄的绢画。画面上,洛国少年们身着短打,追逐着彩绣皮球,飞扬的衣袂与飞扬的尘土交织成一片鲜活的盛景。这是他在书房中旧物时偶然发现的洛国蹴鞠图,连画中人物腰间的螭龙纹玉佩,都与他贴身佩戴的那枚有七分相似...

"郡王,西市绸缎庄又来催问赋税..."主簿林文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却被陈峰抬手打断。他忽地坐直身子,目光灼灼:"传令下去,明日在演武场设擂,本王要招募善蹴鞠之人!"

林文远瞠目结舌:"可...可眼下夏税未清,流民安置..."

"就说这是新政的一部分!"陈峰展开画轴,指着上面的阵势,"洛国以蹴鞠练兵,既能强身,又可培养默契,何乐而不为?"他起身时,玄色蟒纹袍扫过满地紫藤,"去把刑名师爷叫来,本王要修订《蹴鞠律例》。"

第二天演武场被踏得尘土飞扬。陈峰头戴束发紫金冠,手持竹制记分牌立于高台。场中三十余人正分成两队角逐,既有精壮的衙役,也有赤膊的市井少年。其中一人尤为瞩目——那少年身形矫健,单足颠球时,彩绣皮球如同黏在足尖,引得围观者阵阵惊呼。

"此子何人?"陈峰问向身旁的教头。

"回郡王,是城西铁匠铺的独子,唤作铁虎。"王猛擦了把汗,"听说他每日收工后,便在河滩上用草球练脚力。"

终场锣响,铁虎所在的队伍以三球之胜拔得头筹。陈峰走下高台,亲手将一枚刻着"开平蹴鞠队"的青铜腰牌系在少年腰间:"从今日起,你便是本王麾下的前锋。"他环顾众人,朗声道:"每月朔望,本王与诸位同场竞技!"

消息传开,开平镇掀起一股蹴鞠热潮。陈峰将演武场改建为正规球场,四角立起华表,中央画着太极双鱼图。他还别出心裁地引入"越位手球犯规"等新规,甚至命人制作了木质哨子,代替以往的铜锣。

然而非议也随之而来。三朝老臣张御史在朝堂上谏言:"郡王此举,有违祖制!蹴鞠乃市井杂耍,岂容登大雅之堂?"陈峰却将洛国蹴鞠图铺在御案上:"御史大人请看,洛国以球练兵,士兵上阵如臂使指。本王组建球队,正是为了强兵!"

盛夏某日,邻镇派来使者挑战。陈峰亲自披挂上阵,与铁虎等人组成首发阵容。开场不久,对方球员便使出阴招,故意用肘部撞击铁虎。陈峰哨声骤响,当场罚下肇事者:"球场如战场,胜之有道!"

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陈峰一记"燕式回旋踢"破网得分。观战的百姓山呼海啸,连素来保守的老学究都忍不住拍案叫好。最终开平队以五比三取胜,使者灰溜溜离去前,瞥见陈峰袖中露出的洛国画卷一角,瞳孔骤然收缩。

第二天陈峰带着众人继续训练着,"注意,用脚内侧接球!"陈峰耐心指导着队员铁虎,"就像这样,把球轻轻卸到脚下。"

铁虎天赋异禀,进步神速。而其他队员也渐渐掌握了要领。陈峰开始教他们战术配合:前锋如何突破,中场如何传球,后卫如何防守。他还制定了详细的队规,严禁使用粗野动作。

一个月后,开平蹴鞠队初具规模。陈峰决定再次比赛检验成果。比赛当天,校场四周挤满了围观的百姓。随着陈峰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铁虎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前场左突右奔。他灵活的盘带,精准的射门,赢得阵阵喝彩。而其他队员也配合默契,中场的张三传球如神,后卫李四防守稳健。

比赛进行到一半时,意外发生了。对方球员王五在争抢中,不慎踢到了铁虎的脚踝。铁虎痛苦地倒地,校场顿时一片寂静。

陈峰立刻叫停比赛,亲自上前查看。所幸并无大碍,但他还是严肃地警告众人:"蹴鞠虽为竞技,但友谊第一。若再有人故意犯规,立刻逐出球队!"

经过这次事件,队员们更加注重体育精神。训练之余,他们还自发组织起来,帮助镇上的百姓干活,赢得了广泛赞誉。

三个月后,邻镇听闻开平镇有了蹴鞠队,派人下了战书。陈峰欣然应战,他知道,这是检验球队真正实力的时刻。

比赛当天,两镇百姓纷纷赶来观战。偌大的校场被围得水泄不通。陈峰作为队长,带领队员们整齐入场。他们身着统一的队服,精神抖擞,气势如虹。

比赛一开始,邻镇队就展开了猛烈的进攻。他们身材高大,力量十足,给开平队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但开平队凭借灵活的跑位和默契的配合,渐渐稳住了阵脚。

下半场,陈峰抓住机会,一记漂亮的长传找到铁虎。铁虎心领神会,快速突破对方防线,一脚劲射,球应声入网!校场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最终,开平队以3:1的比分战胜了对手。陈峰和队员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这一刻,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赛后,陈峰在庆功宴上感慨道:"蹴鞠不仅是一项运动,更是凝聚人心的纽带。

清晨细雨绵绵,陈峰站在王府的回廊下,望着远处蹴鞠场渐渐褪色的标线,心中涌起一丝怅然。自从球队在周边三镇联赛中折桂后,他便将精力重新转回政务。檐角的雨滴溅落在青石板上,突然勾起他的回忆,数月前整理旧物时,在洛国画卷的夹层里,曾见过一张记载着"豉酱之法"的残页。

"来人,把工部司匠和食货署主事叫来。"陈峰转身踏入书房,从檀木匣中取出那张泛黄的残页。墨迹虽已晕染,但"以豆麦制曲,日晒夜露"等字样仍依稀可辨。他摩挲着纸页边缘暗刻的螭龙纹,想起洛国画卷中人物腰间相似的纹样,心中一动。

三日后,城西废弃的织染坊内,陈峰召集了二十余名匠人。青砖墙上还残留着靛蓝染料的痕迹,院中堆满新运来的陶瓮。"本王要在这里制酱。"他展开残页,"洛国曾以此物为军粮,既能佐餐,又可久存。"

老酿匠周有福捻着白须摇头:"郡王,制酱需用黄豆、面粉,还要经年累月发酵,如今正值农忙,哪来这么多粮食?"

陈峰早有准备,命人抬出三筐黑褐色的豆子:"这是塞北胡商带来的黑豆,耐旱高产,且蛋白质不输黄豆。"他又指向墙角的麸皮堆,"以麸皮代面制曲,成本可降七成。"

制曲是第一道难关。陈峰亲自带着匠人将黑豆蒸煮、摊凉,拌入碾碎的麸皮和上次酿酒留下的酒曲。待混合物裹上菌丝,再装入陶瓮。"每日酉时翻搅一次,"他在瓮壁刻下标记,"若见白毛转绿,即刻取出暴晒。"

半个月后的清晨,陈峰掀开瓮盖,浓郁的霉香扑面而来。匠人王二惊呼:"郡王,这霉斑发得蹊跷!"陈峰却露出笑意——菌丝细密如蛛网,边缘泛着金黄,正是他记忆中现代酱油曲的模样。

晒酱阶段更费心血。百余个陶瓮在院中排成八卦阵,白日覆纱防虫,入夜开盖纳露。陈峰特制了竹制搅拌器,仿照水车原理,可同时翻动十瓮酱料。某日暴雨突至,他竟带着衙役冒雨转移陶瓮,官袍沾满泥浆也浑然不觉。

大人,小民家中有快制作好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那还等什么,走...陈峰亲自揭开陶瓮,琥珀色的酱汁缓缓流出,酱香混着豆香弥漫庭院。老学究李夫子尝后惊叹:"此味醇厚回甘,不输江南进贡的御酱!"

陈峰发现黑豆制酱虽成本低,却易发酸。他带着匠人反复试验,最终在某次雨后灵感突发——将晾晒的酱缸垫高三寸,让多余水分自然沥干。改良后的酱料不仅风味更佳,保质期也延长至两年。

陈峰解下玄色蟒纹大氅,指尖还残留着日间巡视酱坊时沾染的豆香。廊下宫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忽听得环佩叮咚,一袭茜色襦裙的身影自花影中娉婷而来。

"又忙到这般时辰?"秦霜手中捧着青瓷温酒壶,鬓边珍珠步摇随动作轻颤,"厨下炖了菌菇汤,先用些垫垫肚子。"她话音未落,陈峰已长臂一揽,将人带入怀中。熟悉的龙脑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芍药香萦绕鼻尖,他埋首在妻子颈间,闷声道:"夫人,今日在西市瞧见匹云锦,正适合给你裁春衫。"

秦霜脸颊泛起红晕,轻推着要去摆碗筷:"又来哄我。前日才说要扩建酱坊,哪还有银钱..."话未说完,已被陈峰用吻堵了回去。唇齿交缠间,温酒壶险些落地,陈峰眼疾手快接住,壶中琼浆晃出几滴,在青砖上洇开暗痕。

"先喝酒。"他带着三分醉意将人按在湘妃竹榻上,案几上的鎏金烛台突然爆出灯花,映得秦霜眸中波光流转。陈峰执起银壶斟酒,琥珀色的佳酿顺着她的下颌滑落,在雪色抹胸处晕开深色痕迹。“秦霜娇嗔着要躲,却被他扣住手腕,温热的吻顺着酒渍一路蜿蜒而上。”

纱帐不知何时已放下,红烛摇曳中,陈峰褪去她外衫,指尖抚过腰肢上,秦霜轻呼出声,十指不自觉缠上他墨色长发。帐外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窗棂上的海棠花影婆娑起舞。

"莫急..."秦霜气息凌乱,想要推开身上灼热的胸膛,却被陈峰握住手腕按在枕侧。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畔:"今日要罚你,罚你总把自己累着..."话音未落,吻已落向锁骨,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三更鼓响时,陈峰搂着怀中沉睡的人,指尖轻轻描绘着她眉眼轮廓。纱帐外月光如水,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屏风上。他想起白日里酱坊老匠说的"慢工出细活",不禁轻笑出声。怀中的人嘤咛一声,往他怀里钻得更紧,发间茉莉香混着情欲气息,将夏夜染得愈发浓稠。

烛火渐渐微弱,陈峰伸手拢了拢锦被,却触到秦霜小腹处的凉意。他起身披衣,往地龙里添了几块炭,又倒了碗温好的米酒。再回到榻上时,秦霜已半睁睡眼,眸中水雾朦胧:"你又..."话未说完,已被陈峰唇搂在怀中,闻着还残留着方才交缠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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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透过雕花窗棂漫进内室,将纱帐染成淡淡的藕荷色。陈峰半倚在紫檀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绕着秦霜散落的青丝。她蜷在他怀里,耳尖还泛着未褪的红晕,玉臂横陈在绣着并蒂莲的锦被上,腕间银镯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你身上还有酱坊的味道。"秦霜忽然开口,指尖戳了戳他胸口,"明日该让丫鬟把这件中衣浆洗十遍。"话音未落,陈峰已笑着将她搂得更紧,下巴蹭过她柔软的发顶:"嫌我身上味儿重?那今夜偏要缠着你。"

秦霜被逗得轻笑出声,翻身仰起脸来,眼尾还带着情欲后的湿润:"说正经的,城西张寡妇前日来求见,说想进酱坊做工。她带着个五岁的孩子,日子过得着实艰难。"她语气渐渐温柔,手指在陈峰心口画着圈,"你前些日子不是说要招女工?不如..."

"都依你。"陈峰低头吻了吻她眉心,"明日就叫管事安排。只是制酱坊烟熏火燎的,莫要累着你去操持。"他想起昨日巡视时,看见秦霜亲自给工匠分发防暑的酸梅汤,鬓角的碎发都被汗水浸湿,心中泛起丝丝疼惜。

秦霜却不服气地撑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一截莹白的肩颈:"我又不是那娇弱的闺阁小姐。你忘了那年蝗灾,我带着妇人们连夜缝制捕虫网,三天三夜没合眼?"她语气带着些娇嗔,眼底却闪过一丝追忆,"说起来,自那以后,镇民们倒更敬重女眷了。"

陈峰笑着将她重新揽入怀中,掌心贴着她纤细的腰肢:"是是,我的郡王妃最是能干。"他忽然想起什么,声音压低了些,"对了,前些日子在旧物里翻出的洛国画卷,总觉得蹊跷。那上面的纹样,与我幼时佩戴的玉佩..."

话未说完,秦霜已伸手捂住他的嘴:"莫要再说这些。你如今是开平郡王,身世又有何要紧?"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在我眼里,你只是那个会在我生辰时,亲手爬上树摘桂花的陈郎。"

“晨光渐盛,陈峰望着怀中的人,突然觉得岁月静好。他轻轻握住秦霜的手,在她掌心落下一吻。”

秦霜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喃喃道:"其实哪里都好,只要..."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困意的尾音消散在温暖的被窝里。陈峰低头看去,见她睫毛轻颤,已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抹安心的笑意。

窗外,早莺的啼鸣穿过重重帘栊。陈峰小心地替她掖好被角,任由晨光将两人的影子融在同一片锦衾里。那些未说完的话,未解的谜题,都在这一刻化作绵长的柔情,缠绕在这方私密的天地间。